謝靜悅幾不可查的暗嘆一口氣,輕輕依偎到裴老夫人身側,拉著她的手搖了搖,“外祖母快別氣了,四表姐和五表姐都是極為孝順的,今兒只不過是一時情急,這才說錯了話,您老人家還千萬別往心里去。”
一旁的周致靜和周致遠也不由相似一眼,上前一步道,“表妹說得對,雖說今兒五姐有些失怡,好歹也是在自家人跟前,祖母日后多多教導,千萬要當心身子……”
謝靜悅輕輕抿了抿唇,看看人家這兄弟倆都會說話,小小年紀就有這等眼色,難怪幾年后,先后都中了舉。
周茹娉見幾人都紛紛幫著說情,心頭一松,也顧不上旁的了,拭了一下面頰上的淚水,就膝行幾步,一把拉住裴老夫人的裙擺,哀哀怯怯的喚了一聲“……祖母……茹娉知道錯了……”
一旁還有些愣怔的周玫也忙跟著跪在周茹娉身側,不過她卻不敢來拉扯裴老夫人,只低垂著頭,時不時的跟著抽噎幾聲,說不清是害怕裴老夫人責罰,還是心中委屈周茹娉舉止無狀牽連了自己。
裴老夫人昨夜原本就沒歇息好,心里又還惦記著一早就出門的裴嬤嬤那邊的究竟如何了,此時再被周茹娉這般一鬧騰,原本隱隱作痛的頭,此時頓覺被人錘了一下,眼前一陣眩暈。
她抬了抬手臂,想要打斷幾人的話。
謝靜悅見她面色越發難看,心中擔憂,一時卻也沒有旁的辦法,只能暗自提醒自己,回頭定要提醒裴嬤嬤,去請了御醫來給裴老夫人好好把把脈才行。
想到這里,她不由在心中思量,太醫院的哪個御醫醫術好些,這才想起,府里若有主子哪里不舒坦,歷來都是請了崔大夫前來看診……
這對一等功勛的靖遠侯府來說,好似有些不應該,往常外出參加那些花會詩社時也曾聽人說起過,誰誰府上歷來都是請了哪個太醫診平安脈,或是圣上特意讓太醫的院正去哪家府上給那家的老太君診脈,以示恩寵云云。
這些事……好似在靖遠侯府從未有過……
謝靜悅還沒能想出這其中的因由,那邊裴老夫人輕輕擺了擺手,直接打發幾人,“你們都去那邊用些點心去,在這兒吵得我頭疼……”
幾人都不由止了聲,就連還有些抽噎的周茹娉和周玫二人,也不由屏住氣息,不敢再發出聲響來。
謝靜悅也不由抬頭看了裴老夫人一眼,見她額角已經有汗滲出,臉頰也幾不可查的微微顫了顫,不敢再讓周茹娉她們在這攪了裴老夫人的清靜,忙起身道,“那我去叫翡翠姐姐她們進來伺候您躺著歇會兒……”
裴老夫人扯了扯嘴角,勉強露出個笑意,“好孩子……去吧。”
謝靜悅也不看其他人,徑自腳步飛快的出了宴息室。
等翡翠腳步匆匆的帶著幾個貼身伺候的丫鬟,服侍裴老夫人進了內室。
幾人這才移步靜靜侯在外間。
謝靜悅心中掛念著裴老夫人,也無心與其他人交談。
周致靜兄弟二人自是不會主動上前與周茹娉幾人搭話,一時外間倒是寂靜異常,只隱約聽得里間傳來一兩聲模糊不清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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