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逢年心口一窒,得了便宜還賣乖。他老人家今日方才瞧清秦王昭世的面,真乃謀虎也。否則如何敢娶洛惜賢,如此猛獸。
今日之事,多少有幾分王后的影子,陸逢年真是悔不當初,一朝教這丫頭騙入了秦國,他家孫子于秦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便是他老人家不來此,也會安全無虞,何苦來栽。
思及此處,暗瞪了一眼屏風之后,隱隱綽綽的身影,正聚精會神的注意此間動向,定是方生產后的王后洛惜賢。
秦昭世注意到陸逢年的稀奇舉動,也不加理會,只認真等待二人的答案。
陸清塵早已教秦雪的巾幗之姿所征服,此刻全心托在其身上。望不見自家祖父快眨壞的雙眼。
上首的秦昭世瞧著自家羞紅著雙頰的王妹,輕咳一聲打斷了陸清塵的出神“丞相大人,可是昭世的王妹有所不妥,教你如此聚精會神,不能自拔。”№Ⅰ№Ⅰ
陸清塵這才覺出不妥來,若是王認為他乃孟浪之人,不堪托付,當如何是好。忙急著回道“王,實乃清塵未見過有王姬如此英姿之人,心有所向之,故而不能自持,還請王、王姬見諒,此事乃清塵的失禮。”
陸逢年真是牙都疼了起來,有此迷心的孫子,何愁不壞事喲。
秦王昭世只當陸清塵言之符實,并未再深究。與之拱手,說道“丞相大人,昭世今日有事相托。”
陸清塵立馬還之以禮,回道“王但有所求,不敢辭也。”陸逢年已是全然放棄了掙扎,且看自家孫子,能將他二人拉扯至何地步罷,陸清塵稍后的作為,果然并未讓他失望,今日當真是錯入宮門矣。當然此時的他,尚且不知,只是隱有一絲期待。№Ⅰ№Ⅰ
秦王昭世滿意的點頭說道“丞相大人,今日以王妹相托,可敢應下。”
陸清塵激動得臉色通紅,不假思索的回道“王,清塵無懼,愿與王姬攜手。”
秦雪悄然攥緊手中的杯盞,仔細聆聽起來。待聽清楚陸清塵的回答,復又暗自松開手中緊握的茶盞,面色已若桃李之色,眸中波光蕩漾。
二人這廂你濃我濃,著實有幾分傷眼。陸逢年不忍再看,忙問道“王,可是另有要事所托?”
秦王昭世大為贊賞,道“客卿大人,當真是洞察過人也,確有其事。”
陸逢年內心狂跳,萬莫要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樣。人當真是怕甚,來甚。
秦王昭世接下來的話,徹底粉碎陸逢年的想法“客卿大人,本王欲將黑甲隱士交于丞相大人,如此王妹,可安心出嫁矣。”№Ⅰ№Ⅰ
言外之意,便是若不接黑甲隱士,秦陸相親一事,便就此作罷。
陸逢年仍覺此事尚有轉圜之機,欲與秦王昭世再相商一二,誰知陸清塵再次稽首道“王,清塵愿領黑甲隱士首領一職。好教王無后顧之憂。”
秦王昭世尤為滿意陸清塵的選擇,又說道“只是如今黑甲隱士仍有幾分不甚圓滿,不知丞相大人可有何良策。”
自暴自棄的陸逢年已與洛頃年二人,做了那壁上觀,索性眼不見,心也不煩。
陸清塵思索一瞬問道“王,不足之處在于何處?”
秦王昭世回道“國中機密,尤為重要。可黑甲劍士、黑甲隱士已有不少風聲走漏,各國有所清繳,秦國損失慘重。丞相大人以為,當以何良策應對此事?”№Ⅰ№Ⅰ
陸清塵皺眉道“黑甲劍士、黑甲隱士,皆屬上乘的英勇之輩,其人心智,膽識皆遠超于常人,若是一般對策,當真行不通。不過清塵有一法子,王但求一聽。”
秦王昭世道“丞相大人盡管直言,此事已有多時,若此時無良策,他日亦可。”
陸清塵道“不若于黑甲劍士之中,備選一批,尤為出色之士,以三百為例,再組一秘密組織。”
復又接著說道“此組織以應對泄密者而生,將泄密人員及時逮捕;若是國中有那叛逃人員以及六國重要的人物,可教他們追尋而來;最后,若有重要任務而為成功,便著此衛隊,將其首領暗殺。”
似乎略有不足之處,陸清塵復又說道“此衛隊,需常年累月處于戒備之態。且由國中掌政權力甚高之人掌控。他人不得過問!如此密矣。”№Ⅰ№Ⅰ
啪!啪!啪!掌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秦王昭世站起身來,激動的說道“丞相大人大才,秦國幸甚。”
“既然丞相大人對于士師一職,已是了若指掌,又提出如此大善的應對之策,不若便教丞相大人統領如何?”
秦王昭世、王姬秦雪二人極為相似的眼神,俱期盼的望著他,好似無法拒絕,內心亦不愿拒絕二人。
陸清塵回道“王,清塵愿效力。”
一旁的洛頃年拍了拍陸逢年拽他衣角的右手,道“老兄弟,且松一松,頃年的衣物,可是有毒吶。”這才扯回了自家的一角衣物。
秦王昭世猛的一拍幾案道“好,丞相大人果真秦良士矣,昭世幸甚,秦國幸甚。且不知,此秘隊以何名為好?”
陸清塵略一沉吟道“秘事若梅蘭之性,暗自幽香,蘭過于潔白,不若梅紅應景。便叫梅衛秘法,王以為如何?”
秦王昭世再嘆道“丞相大人,當真博學也,便以梅衛秘法為名。選士之士,便由你與阿雪做主即可。”
陸清塵深深一躬,向秦王昭世謝過“王,清塵領命。”
如此一來,成親之前,便有許多機會,與王姬相處,當真美夢也。
夜色漸濃,月已上中天。陸家祖孫二人,一人躊躇滿志,一人垂頭喪氣,相攜離開王宮。
不過垂頭喪氣的陸逢年,瞧著自家孫子,如此的喜形于色,又不自覺的開心起來。
誰人不曾年少,如此方為血性男兒,若有所遺漏,他這個老人家難道還不能看著嗎。
想通此關節的陸逢年也不由眉開眼笑起來,寶貝孫子終身之事,總算有所托,如此算來,秦王室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