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鶴歸

第十章-霞姿月韻

左元澤倒是心中暗笑,大好?

怎么可能!

他彎著腰一個踏步從眾臣中走出看向時北彥。

“畢竟時戎是御林軍統帥,這關乎陛下的龍體安危,時將軍還是回去轉告他早日回朝的好,今日本相府上新尋來一江湖名醫,若是時公子有恙大可讓他過去診治。”

左元澤的這一番說辭,倒是讓時北彥更加懷疑是他做的好事!

紀明德也氣的牙癢癢。

正準備上前一步,卻被旁邊的晁靖拉住,暗示性的搖搖頭。

此刻若是他們有什么大動靜,皇上倒是會真的起疑心了。

如今只要皇上不急召見時戎,他們便還有機會。

“多謝左相抬愛犬子,犬子身體已無大礙。”

時北彥面帶善意的朝著左元澤微微點頭。

左元澤怎能放棄這么好能讓他們心中難堪的機會。

接著又說道:“既如此,那邊明早便讓他來上朝吧,今日陛下既已提起,自然是不能耽擱的。”

他說著朝著圣上的位置拱了拱手。

皇上聽聞此意,微微點頭。

“嗯,也好,身體無恙便早日歸朝,朕這些日子沒見到他,總是覺得身邊少些什么。”

皇上一言既出,倒是讓眾臣心中一震。

若不是時戎在圣上心中舉足輕重,他怎會當著眾人說出此番言語。

左元澤心中也是一陣的不爽,不過這又能如何。

終究那小子是回不來了。

不是嗎?!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抿唇暗笑。

下朝之后,左元澤和中書黨羽看著時北彥匆匆出宮的樣子。

宰相心中一陣暗爽。

尚書令向建站在左元澤身旁,意味深長的說著。

“這時將軍近日好似要事纏身般的,也不知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過這樣也好,這些日子他們樞密院倒是安生了許多。”

左元澤撫著胡子,嘴角勾笑,揚了揚眉拍著向建的肩膀。

“他們以后會更安生,日后你便可知曉。”

說完,便直接大步看似心情極佳的朝著宮外走去。

時北彥回到府中的時候,直接奔向了時戎所在的房間之中。

司嫣然紅腫著眼睛正坐在他的床邊。

時戎中著噬骨之毒和醫書上記載的不太一樣。

如今他全天會有一個時辰的蝕骨之痛之后還有一個時辰的緩解清醒之感。

其余時候全然都是昏睡不得醒來。

看著自家孩兒每日那么痛苦,這父母也是痛在心里。

今日殿前的話語,讓時北彥回府這一路上都難以心安。

按腳程時昱應當明日晚間才能到達京城。

在加上他若是答應后還需交代許多。

想要能趕上明日早朝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左相今晨落井下石,再次下套,這當真是想要將他逼上絕路啊!

若是皇上明晨見不到時戎,那可真的是要起疑心了。

前些日子宮里派出來的御醫,也是他好不容易打點之后,讓回宮給皇上交代戎兒無事。

可是眼下,這怎能是無事!

時北彥只覺得此時看著妻兒備受煎熬自己也是心中慚愧。

在戰場上哪怕是他一敵十他都不曾懼怕過。

可是現在在這安定的京城自家府邸之中,他憑生第一次森然之感由心而發。

不知是為何,在路上的時昱愈是遠離自己的故鄉,心中慌亂的感覺就愈發的明顯。

這倒是讓他莫名的緊張有些沉不住氣的感覺。

本想撩開車簾透透氣。

可是容叔在走的時候反復交代,到將軍府之前自己是萬般不能露面的。

時昱只得心煩意亂的一把甩開自己那玉骨扇朝著自己扇了幾下。

那暗衛將行程安排的極為的緊張。

一路上他從未休息多,這都約么兩日的路程了。

如今到了哪里時昱都猜不出來,這也是自己第一次出江南。

暗衛朱鍥心知京城之變,回去的路上一刻也不曾耽擱。

在加上他去的路上也縮短了行程。

這樣一來眼見他就要進了京城。

京城守衛都是樞密院的人,一看見馬車而來。

便直接攔了下來,朱鍥是很少在京中露面的他們自然都是不熟識的。

“馬車上何人!速速下來!無通行令不得進京!”

京城畢竟是一國都城,自然是不能隨便讓人出入的。

朱鍥沒有說話,通行令?自然是有得。

他直接從懷中掏出將軍府的令牌朝著那守衛都將亮出。

那都將微微挑眉沒有說話。

“里面那人呢?前些日子有刺客夜襲皇宮,我等也是奉命守衛于此,只要是經過這道城門的,自然都是需要過眼的。”

朱鍥銅色的面龐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冷冷的開口。

“里面那人不是你能見得的。”

他說著,身子護在了馬車之前。

越是這樣說,那守門之人便更是起疑。

“這可由不得你!”

一眾守衛頓時將他們圍了起來。

那人操著長劍準備將那車簾撩開。

朱鍥拔劍擋了一下。

那守衛都將的劍風卻是讓車簾微微擺動。

他眼尖的朝里面一看,卻是身上的汗毛都瞬間而立。

趕緊朝著馬車跪了下來行禮道:“小的有眼無珠,竟不知是時統領在內...”

他聲音高低不一顫抖的說著。

“還不讓行!”

朱鍥沒等他說完,便直接厲聲而出。

那守衛都將直接跪著朝著旁邊挪去,抬起手來讓身邊的眾人也紛紛讓出一路。

朱鍥則駕著馬車從主道旁邊的小路直奔將軍府的后門。

幸而這次走的都是樞密院所管轄的地方。

他們這次自然也沒有過多的引人矚目。

待朱鍥到達將軍府后院的時候,先是自己下車看看左右都無人。

這才對著馬車里的人福了福身子行禮。

“公子,這便到了。”

話音剛落,只見一個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撩開車簾。

那一襲藍青色綢子的衣衫倒是映著陽光顯得那人格外的霞姿月韻。

時昱走下馬車,抬眼看著這入口之處,倒是對里面的一切都為之忐忑。

“帶路罷。”

他的聲音不冷不淡的響起,其實心中的某處早已洶涌成災。

方才在城門口的時候,聽著車外的動靜。

得知自己已經踏進了京城的城門,他就不由得渾身僵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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