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心意已決的事情,便是鉆定了那牛角尖的。
言盡于此,盛爾雅起身掃視房內眾人,隨之定睛在時北彥的身上。
“時將軍好生休養,本宮先行離去。”
她說罷,便端起自己素日里的公主架子徑直走出門外。
時北彥眼眸深深的看著盛爾雅,這公主好似和從前不同了,他忙提醒站在自己身旁的時昱。
“昱兒,快去送公主出府。”
“好。”
時昱腳步微抬,趕緊追了上去。
“公主這眼眶泛紅,叫旁人見到了,許是會多想。”
盛爾雅側頭看著時昱,淡淡一笑。
“無妨,這秋日風沙大,不小心迷了眼也是常有的事情。”
兩人相伴穿過那花園之處,將軍府門口盛光霽正在此等待著他們。
“皇妹你這終于出來了,我可是等你許久了。”
他微微趔這身子,看向她身后的時昱。
“時統領,甭依依不舍了,眼看你們都將要成親了,趕緊回去罷,多多照看時將軍才是。”
“二皇子所言極是。”
時昱朝著他拱手回道,目送著盛爾雅上了那轎攆之上,這才轉身進府。
他兩人在一起的所情所景,皆映入了容溫溫的眼簾之中,她心中有一絲的堵塞之感,卻是無處宣泄。
東廠那廂,易正青正與三皇子盛午煊提審向建。
一直以來,他們都忽略了那個第一時間在場的向建。
錦衣衛去調查炙宴閣之時,酒樓里的小二直呼從未見過向建和丞相來過此地。
他們之前去問詢左元澤之時,丞相也表示那夜并未和向建一同前去過。
如此一來,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向建的身上。
如今向建是百口莫辯了,易正青將他提審之時,直接將他押到了昭獄。
東廠的昭獄象征著什么,世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里有著最為嚴苛的酷刑,還有錦衣衛那變態的懲罰。
昭獄里面充斥著血腥之味,盛午煊踏入之時,不由得從袖中拿出手帕遮掩著鼻腔。
里面哀嚎聲遍布,越是走近昭獄里面,越是有種讓人不由得森然之感。
“向建,你可知琵琶骨是何?”
易正青的聲音,正從里面傳出,在這潮濕空曠的獄牢之中回蕩。
“琵琶骨,乃是用利刀,一片一片的將你肋骨上的薄肉削掉,直到削去最后一層,那利刃劃過森森白骨所出之音,便和那琵琶聲相仿,要不要向大人先來試試?”
“易正青,你們這便是意圖屈打成招!我向建沒有干過的事情,絕不會承認,那日我本就是在炙宴閣,你大可去找宰相大人對峙!”
向建如今手掌被釘在那身后的木樁之上,眼中一片赤紅,怒瞪著身前的易正青。
“呵,恐怕向大人還不知道,炙宴閣交代從未見過你,左相那廂也說當晚并未和你相見。”
易正青一邊說著,一邊唇角勾笑。
手中反復的擦拭著一枚锃亮的利刀,拿起來在向建的眼前比劃著。
“向大人,你快看,這刀有多薄,不怕,這刀快,劃過皮肉的時候,痛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向建的瞳孔緊緊的盯著那枚利刀,眼睛甚至都盯成了斗雞眼。
他止不住的渾身顫抖,左相所言,豈不是將自己徹底甩開之法?!
盛午煊踏進來之時,正將這一幕映入眼簾。
素日官服穿的最為工整的便是這位尚書令向建,如今卻被折磨成了這般模樣。
只是在盛午煊的身影離他越來越近之時,他好似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三皇子明鑒,我并未參與過陷害謀殺此事之中,是宰相,宰相一味的想扶持大皇子,便三番兩次的加害樞密院將軍府,他下一步就是要害你啊!三皇子,救救我,只要你能救我,我便將他所有的計劃,全盤托出!”
向建如今是狗急跳墻,他才不想在繼續受刑,實則他哪里知道宰相的全盤計劃,只是個幌子罷了。
在他眼中,三皇子是個書呆子一般的人,被強行拉入此事之中,想必是會想知道這些內幕的。
盛午煊微微搖頭,他又不是傻子,如今誰救向建,那豈不是引火燒身。
他眼眸并未多看向建一眼,只是再次看向易正青。
“易大人,你覺得呢?”
“本官看來,向大人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他咬牙說著,便直接將那利刃劃過向建的肋骨之間。
只聽見昭獄之中,一聲的哀嚎,向建疼的渾身抽搐,舌尖都被他咬的冒血。
“你們這是意味屈打成招...我...是...清白的!”
向建依舊沒有改口。
“陷害時統領,殺害御史大人之子,是不是都是你所為!若是盡早認了的話,本官還可留你個全尸,不殃及你家人,非然這可是弒九族的大罪!”
“不是我!”
向建聲音顫抖,眼中的熱淚翻滾,他現下最后悔的事情,便是當初跟了左元澤的的一派!
“是嗎?”
易正青的刀刃再次的劃過他的肋間,那皮肉之間,頓時血汩汩的冒出。
向建氣息都有些不穩,這刀法讓人不能昏死過去,又依舊清醒,果真是東廠所為!
“易正青,你...活該你孤人一人至今,非能明眸善辨,如何坐得東廠之主!”
“哼,本官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他話音剛落,身邊的刑法之人,便端起一盆子的鹽水澆到了向建的身上。
這傷口沾了鹽水,向建頓時疼的渾身抽搐。
易正青轉身將自己手中的利刀,給身旁執掌刑罰之人。
“繼續劃!今日本官便和三皇子殿下一同欣賞下琵琶骨!”
他冷哼這說完,隨之朝著盛午煊比了個請的手勢,兩人便坐在向建的正對面,斟上茶,仔細品味。
只是現下盛午煊看似淡定,心中無不在洶涌澎湃。
父皇派他來東廠定是為鍛煉他的,只不過這眼前的一幕幕,確實是他初次見到如此般的血腥。
他強忍著喉間的反胃,還要面對著易正青投來的眸子抱之微笑。
良久...
直到那刀生生的將向建的一扇肋骨整個剝脫出來,向建終于撐不出了。
“我認了,是我,就是我!給我個痛快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