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嘶人驚叫,馬穆魯克騎兵,縱跳進出各個茅屋,令茅屋中包括婦孺,全部去村口集結。
這里是陸寧搜捕的古扎拉第六個村落了。
古扎拉一帶,并沒有明顯的主聚落,大小聚落人口相差不多,幾千平方公里的綠洲和草原中,共有三十多個聚落。
陸寧最終烈炎營還是留下了一個火槍都、一個擲彈都守家,帶來古扎拉的,同樣是一個火槍都一個擲彈都,加五個馬穆魯克騎兵連隊。
在陸寧身側,張齊賢一臉苦笑,不遠處,有他乘坐的駱駝,但他可不敢獨個乘騎,陸寧專門派了一名馬穆魯克奴婦和他同乘操控駱駝。
張齊賢接到陸寧帖子本來是出城阻止陸寧的,卻被陸寧強行帶上,最后爭取到的,是留了封信給張經略,陸寧派了仆從送去書信的同時,便領著軍馬南行。
昨天在路途上,陸寧還接到張去華遣派快馬加鞭追來的信使,信里要陸寧率軍回轉,陸寧也沒理會他。
現今張齊賢心里更是滋味復雜,要說,他巴不得將這古扎拉諸部的人口清查的明明白白,這也是他的一塊心病,將古扎拉諸部人口額定八千,實在令他覺得向旁的部落征稅都有些沒底氣,但張經略從全局出發,說由他來用一種緩和的辦法令古扎拉部心甘情愿報上正確的人口黃冊,還說,因為阿布德被任命為經略副使,原本在此地威望比阿布德高出不是一籌的巴賽木本就心情不暢,沒必要激化矛盾。
還說,這本身也是巴賽木給阿布德出的難題,阿布德這經略副使,不就是要尋本地威望高的,可以引領本地鄉紳真正接受大齊的統治?
何況,現今僅僅是初步額定階段,對西域諸地收人頭稅,每年秋季開收,漠南之地來說,第一次賦稅的時間還沒到,也不必著急。
張齊賢覺得經略說得也很有道理,是以,只能暫時觀望,卻不想,遇到文廉訪這等急性子,那巴賽木家的不知道第幾個兒子,如此紈绔,竟然襲擊其馬穆魯克的營地,還殺傷人命,如此,激怒了這位文廉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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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憲臺,如此,激起民變的話,怕是不妥。”張齊賢苦笑著說。
歷史上御史臺曾經改稱憲臺,大齊來說,有時候道、府的監察御史、監察使會被尊稱為憲臺,而陸寧這個廉訪使,本就是中原核心區域監察使的一種變形。
陸寧微微頷首,道:“漕司所言不錯,但這漠南,現今本也不能看成齊土,部族刁民,不可一味懷柔,該彈壓彈壓,該驅逐驅逐,那有什么可說的?”
張齊賢苦笑,心說這位年輕憲臺果然是軍旅出身,但話說回來,漠南好像還真是少一位這樣雷霆霹靂的人物,不然,本地看起來治下穩定一團和氣,實則暗潮涌動,各種糾葛夾雜不清。
“好了,下一個村落!”陸寧見清點人數的謝麗孜姐妹發出信號,興致勃勃的揮手。
綠軍裝突厥女兵快步來到張齊賢面前蹲下身子,準備背他上駱駝。
張齊賢咳嗽兩聲,顫悠悠趴了上去。
馬穆魯克騎兵,不管那男女,出征時軍服外都披掛輕甲,不過,侍奉張齊賢的這名女兵自然去了輕甲,老先生對男女事本來不太上心了,對家中馬穆魯克美婢都沒什么興趣,可這些異域馬穆魯克女兵,穿著那綠色衣褲軍裝,實在有種別樣味道,顯得活力十足氣質颯爽,不似他府中婢女們死氣沉沉,趴在對方彈力十足的身子上,老先生難得有了沖動,也有些尷尬,可是,又隱隱約約有些期待每次的上駝下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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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漠南城,是五天后,在城外,張經略的仆從一直等著陸寧呢。
張去華也確實氣壞了,在經略府大門前,面沉如水的看著匆匆而來的陸寧,冷聲道:“文廉訪,前日接到急報,萬昌城總督府已經開府,我也將彈劾你的折子送去了萬昌城。”
這幾日,這廉訪使跑去清查古扎拉諸部人數也就罷了,派出的火槍都,將巴賽木府邸前后門都把守,等于將巴賽木全族軟禁了起來。
他下令命這些火槍手離開,卻根本指揮不動。
召來呼延丕顯,呼延丕顯更說不能因為異族權貴,令禁軍解除那些火槍手的武裝,此事,還是等文廉訪回轉再說。
恰好西域第二個總督府終于開府,從此漠南城,在萬昌總督府治下,而不再是萬里之遙的七河總督治下,張去華怒極下,便寫了彈劾這文廉訪的折子送去了萬昌府。
見張去華盛怒模樣,陸寧微微頷首,“此事我是有些急躁,但古扎拉各部,三十九個聚落,查實共兩萬三千余口,卻額報區區八千數,當嚴懲,若不然,我大齊還如何取信那些殷實之部?威信又何在?”
張去華冷哼一聲,“古扎拉人,自當嚴懲,但你這幾日,恣意妄為,壞了多少律例?這官司,便是打到汴京,我也不懼!”
陸寧笑笑:“若受懲戒,我自無怨言。”其實自己都把自己懲戒想好了,降品一階且罰俸三年,但用人之際,暫時留任觀后效,實在是在此地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比如扶持謝麗孜姐妹之兄長的仆從國,爭取盡快令這一帶到波斯東南的局勢穩定下來,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也就自己把自己貶謫走就是了。
張去華冷哼一聲,轉身回府,都沒絲毫邀陸寧進府的意思。
陸寧隨之回身上馬,說道:“去巴賽木府邸,抄他的家!”既然已經如此,巴賽木家族,在漠南,也就走向了窮途末路。
其實漠南城中這些巴依,如果用后世的價值觀,哪一個不是惡貫滿盈?死幾次都一點也不冤。
當然,自己這大齊皇帝同樣如是,只是成王敗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