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話不能這么說,三叔可是個成年人,不是個還需要母親護著的孩童,他要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判斷,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就應該為自己做的事負責。”
“嘴長在他身上,他要是不想說,誰能撬開他的嘴替他說。”
“老祖宗既然說我誘導三叔,那請問我如何誘導的,我若是沒有記錯,我只是反駁了二堂兄的話,難道是我不該反駁,這事就是三叔的錯,我不該辯駁才是,可要是說我誘導,那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啊!”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我是和你一起從荒山回來的,我也不知道沐府發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三叔做了什么,沒做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誘導。”
“老祖宗這么大的帽子扣下來,靈姝可受不了啊!”
想拉她下水?那也要看她自己想不想下。
“對對對,就是沐靈姝害我的,這件事和我沒關系,都是她陷害我的。”沐成川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地拉扯著。
“三叔說話要講道理的,是我逼著你說的,還是我指使你做出這種事的?”
“你……”沐成川想揍沐靈姝,可忌憚沐靈姝身邊的凌驍祁,只能強壓著怒火。
“不想分家,就趕緊收拾東西滾。”沐成參厲喝一聲嚇的沐成川一激靈。
“老大,你夠了,他是你弟弟。”
沐成參聽夠了他是你弟弟的這句話,是他弟弟?若是他真的將自己當做大哥,會做出這種事來?
“我沒有這樣的弟弟,去給他們收拾幾件衣服滾蛋。”
“我看你們誰敢動。”老祖宗也發狠了,拿出她在沐府作威作福數十載的氣勢,勢要為了沐成川與沐成參斗到底。
“別忘了誰才是一家之主,現在我說話不好用了嗎?”
“沐成參,你真的要跟老祖宗作對,你這是不孝。”沐成川將這頂帽子扣在沐成參的頭上。
“我何來不孝之說,父不在,長子繼業,我現在才是沐府的主人,在這我說了算。”
沐成參第一用一家之主的身份壓人,此話一出,沐成川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好像在這個家中有絕對話語權的不是老祖宗而是沐成參。
以前沐成參對老祖宗還是有所期盼的,所以沐成參才處處聽從老祖宗的,習慣了讓老祖宗拿他拿不了的主意,可現在這個主意他做的了。
“你……”老祖宗心情很是復雜,看著沐成參只說出了一個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身為女子終其一生都無法做自己的主,生來從父,嫁人從夫,夫死從子,父夫子,他們便可以決定女子的一生走向。
老祖宗如今面臨的就是從子,沐成參才是一家之主,他有權決定這個家的大小事務,除了老祖宗生前若是不愿意分家,那么沐成參就沒有辦法和沐成川撇清關系,當然,他身為一家之主若是想要對沐成川做點什么,也是易如反掌的。
到這個時候老祖宗也認清了,沐成參這次是真的要將沐成川趕出去,而她還要依附沐成參活著,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硬氣。
既然蘇媚不能動,那就換個人來讓沐成參出了這口氣,沐成川的事或許還有轉機。
老祖宗抓著三嬸的頭就打,一點不像做戲,老祖宗是真的有一肚子的氣需要發泄,一邊打還一邊振振有詞地說:“都是你這么沒用的東西,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要你有什么用,都是你不好才會害了川兒,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三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這事的矛頭不是指向大嫂么,怎么就急轉直下到了她的頭上,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落入老祖宗的手里,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一邊搶頭發,一邊疼的她嗷嗷叫。
“放開我娘,放開我娘……”沐青原一邊哭,一邊用他那小手打老祖宗。
“快把青原帶走。”那畢竟是她的孫子,老祖宗還是要顧及的。
老祖宗身邊的婢女將沐青原抱走了,他還不停的掙扎著。
看到這一幕,沐靈姝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老祖宗的雙標實在太過了,她自己如今是當母親的,要求兒子對自己絕對服從,可她也曾經是別人的兒媳,沐靈姝不知道老祖宗的婆婆當初是怎么待她的,可她就算無法換位思考,也不該將她兒子的錯都歸在女子身上吧!
沐成川要做什么,她能攔得住?管得了?
“鬧夠了嗎?不管是他們夫妻倆誰的責任,今天都必須要搬出去。”沐成參強硬著,不動搖,他絕對不能將虎狼之輩養在身邊。
“血,血……”老祖宗的鼻子突然流血了,借勢老祖宗往旁邊一倒。
這血流的毫無預兆,沐成參就算對沐成川可以硬的起心腸,對老祖宗還是……老祖宗這一倒,全都亂了套,一窩蜂地涌了上去將老祖宗圍在中間。
“剛才三嬸有打到老祖宗的鼻子嗎?”凌驍祁搖搖頭。
難道說老祖宗流鼻血還應該感謝她?
沐靈姝有些哭笑不得,她給老祖宗吃大補之物,補大發了,自然身體受不了,營養過剩,所以……所以……老祖宗的流鼻血很有可能是她的那些補藥造成的。
人算不如天算,她只是想要逼老祖宗自己離開,誰成想弄巧成拙,反而幫了老祖宗,借著這個機會可以暫緩沐成川的如喪家之犬,背著包袱走人的時間。
做事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若是因為老祖宗被耽擱下來,等沐成參沒有那么氣了,這事……或許有了轉機也不一定。
“唉,可惜了,就差一口氣。”到此沐靈姝也沒有了看戲的心情,最精彩的已經過去了,戲該散場了。
之后沐府到底發生了什么沒有人知道,但之后沐成川卻灰溜溜地離開了,不是搬出去,而是分家了。
他得到了多少東西,分得了多少家產,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他依舊如往昔般生活,只是走在路上知道他的所有的大娘子,小娘子都掩著面繞著他走,所有的男子都警惕的護著自己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