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鈞內心波瀾起伏,面上卻不動聲色的看著沐妧,想要從她的面上看出些端倪,她可知送出的是什么?價值幾何?
是萬千人夢寐以求也無法企及的寶貴!
沐妧被看得發慌,大吉與平兒恨不得立即消失,此時的氣氛太尷尬了,兩人的眼中只有對方,他們是多余的。
“吳王在看什么?”沐妧回過神來道。
豐鈞一笑:“多謝長公主,看過之后,我會立即將書籍歸還,不會耽擱太長時間。”
沐妧一癡,很快回神:“吳王以后還是別笑了,否則今天的所做定會功虧一簣。”
一個男人長得太美麗,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豐鈞:“好!從今以后,若非長公主,我于任何人前也不笑!”
沐妧:“······”
這話是有些勾人吧?!他知曉自己在說什么嗎?
咯咯···魂要被勾走了?
沐妧:別笑話,有你被迷惑的時候。
沐妧一笑:“吳王也不用對我笑,依據···”
豐鈞略微難過:“難道長公主連我最后的笑容的權利也要剝奪了?”
沐妧一愣:“我不是這個意思,吳王別誤解了···”
豐鈞輕松一笑:“不是便好!”
沐妧:“······”
她的話只說了一半,怎么便不讓她說下去了?完全改變了意思。
大吉瞠目結舌,與他口戰向來百戰百勝的沐妧居然有在別人面前討不到一點好,一山更比一山高。
平兒低著頭,減少存在感,人人喜歡的吳王竟喜歡她們家長公主?
長公主好像有點被幸福砸懵了!
沐妧正色道:“吳王,我想你應該是誤解我的意思了,我沒有不讓你笑,而是不要對著那些女子笑···”
“回長公主,曹府到了!”
豐鈞沒有表示,馬車便駛進了目的地。
“見過長公主、韓王!”一眾聲音重疊整齊而起。
豐鈞率先下了馬車,眾人行禮未起,便又再次低頭行禮:“見過吳王!”
這三人怎么一起來了?
他們沒花眼,吳王是從長公主的車架中出來的?這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會在一起?
眾人心下翻轉,長公主于京都城中炙手可熱,背后牽扯到巨大的利益,一旦牽線成功,不僅是個人,而是惠及整個家族。
便是沒有感情,娶回家當成是菩薩供著也好過旁落他家。
龐煜祁與韓王一左一右在長公主的車架旁,是個什么意思?不得不沉思。
“見過楚王!”今兒的大人物怎么都擠一塊來了?
荊淵輕咳兩聲,便令眾人不必多禮,后來到沐妧前輩:“見過長公主!”
沐妧:“原來是楚王,聽聞荊王近日偶感咳疾,可好了些?”
荊淵蒼白的面上多了一絲笑意:“已經轉好,有勞長公主記掛了!”
沐妧:“沒事便好!”
“長公主,以及諸位,廳中已備下薄酒,聊以解渴!請!”一位滿頭花白,頭戴金飾,身穿棗紅色繡蟠桃紋裙服的老太太走過來道。
沐妧見過曹家的最高掌舵人——曹老太君——曹淑妃的親祖母的畫像,走過去:“曹老太君客氣了,請!”
曹家是以科考起家,祖宗八代,有貧農商人,販夫走卒,什么都做過,并不復雜。
現任老太爺考中進士,入翰林院,后入內閣,因為人較為中直,大起大落,最后被游帝調回,為禮部左侍郎,后升為工部尚書。
幾次大事,皆做的讓人挑不出毛病,又因曹淑妃生太子有功,被封為建寧伯,現已致仕。
大兒子——曹國強,也因科考,為翰林院學士,為人處事圓滑,又有太子外甥,曹家可以說京都城中等世家。
若太子順利登基,會更上一層樓。
進了后院,男女席分開,中間隔有竹簾紗幔,影影綽綽,不甚清楚。
今天賓客盈門,曹老太君陪了一會兒,沐妧便讓她離去,自己則留下一個侍女,去園子里賞花了。
不時有人上來行禮問安,但因沐妧的名聲,不敢久留。
沐妧神情淡淡,有著長公主的威嚴,皇家風范,亦不敢輕易得罪,畢竟幾次國子監風波,令沐妧的名聲遠播,無人不知,心有避諱。
入眼是無邊無際的菊花,紅的、黃的、白的、粉的、綠的、紫的、黑的…長的、短的、、圓球、銀針、銀鉤···
一片接著一片,抄手游廊連接假山小榭亭臺樓閣,茶水糕點,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一片白繡球開得極為美麗動人,沐妧不自覺往前走了幾步,大吉翻了一個白眼:還真是來賞菊?
沐妧悠哉的往前走著:有景不賞,傻嗎?難得有這么清幽的時刻,該珍惜才是。
咯咯···無趣!
沐妧:活在陽光下,且沒有危險,這樣的日子太過難得,難道你不喜歡?
咯咯···嗯,那你賞,我瞇一會兒。
行到一處假山時,一排綠色的菊花于一片白色中極為醒目,沐妧走了過去,只留平兒一人在,隱隱約約聽到極為壓抑的哭聲。
沐妧四下看了看,便看到一塊山石旁有一抹粉紫色裙擺,便要轉身離開,但哭泣聲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聽到過。
沐妧令平兒回到不遠處的小亭子中,便順著菊花間的小道往前走了幾步,視線漸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果然是安萱!
一雙肥壯的手分工合作,一手死死的捂住嘴,另一手則擦著掉的兇猛的淚珠,肥碩的身軀震顫,顯然極為傷心。
沐妧猶豫著要不要離開,畢竟每一個人都有隱私,且不想被人發現。
即將轉身的時候,卻與安萱的目光不期而遇,一時有些尷尬,顯然視而不見已經是行不通了。
安萱絕望傷心的眼中見到沐妧閃現出一絲小火苗,如一只可憐兮兮的貓兒找到了主人一般,沐妧懷疑人生,她好像沒那么重要!
安萱一把抓住沐妧的手腕,眼淚掉得更兇了,另一只手指了指假山,便有一個嬌弱的女子的聲音傳來。
“高郎,幾日不見,你清瘦了!”
高鵬語氣溫柔憐愛:“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有美一人,在心一方。上善若水,吾必求索。青兒,我好想你!”
“高郎,你別這樣,擔心被人看見,影響不好!”
高鵬笑道:“我們只談話,發乎情止于理,誰會找出錯來?”
沐妧:“······”
難道是她思想不純,所以腦補出唐伯虎戲秋香圖?人家只聊天。
大吉瞇著的雙眼掀開了一條縫,瞥了沐妧一眼,這思想何曾純潔過?見豐鈞多次,腦袋還時常死機,丟死人了。
青兒的聲音嬌脆,帶著兩分撒嬌三分愛慕六分崇拜:“有了高郎的眷顧,才有如今青兒的一席之地。若無高郎,青兒的日子還不知過得如何了?”
高鵬越發柔情:“青兒,你放心,我與她說開了,高家必有你的一席之地。只要你孝悌尊長,她不會故意找你事兒,那時我們便可長相廝守,天荒地老。”
青兒:“嗯!青兒一定乖乖聽從高郎與夫人的話,不會出任何岔子。”
高鵬語氣中多了一絲嫌棄:“她還沒嫁進高府,便不是夫人,何須如此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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