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不并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眾人一時被鎮住,因為誰也沒有想到不學無術的長公主竟然真會作詩,且獨領風騷,鮮有超越者。
沐妧神情淡淡回到原位,中華經典隨便拿出一首便秒殺全場,是她們自己找虐,可不是她想令人難堪。
“好詩,不知此詩有何名?”一位身穿粉綠繡白茉莉紋宮紗宮裝的女子起來,壓抑著激動道。
沐妧:“此詩為《寒菊》!”
安萱低聲道:“此人是武祭酒的孫女,翰林院學士——武徹嫡女——武妍,極富才華,為人雖死板,但卻正直公道。”
武妍喃喃將寒菊又誦了一遍,場間很多人皆默默熟記,借物喻人,長公主好大的殺伐之力。
曹冰清與鄭恵蘭很快反應過來,紛紛恭維寒菊的優秀,贊美之聲不絕于耳。
沐妧含笑受之,既不謙虛,也不接受,給人一種高深莫測之感。
曹冰清與鄭恵蘭對視一眼,想給沐妧難堪,沒想到卻助長了她的氣焰,豈有此理。
男賓之中,曹家第三代掌舵人——曹子瑞,位列左首,沐赫、沐澈、沐伺、沐帆、豐鈞、晁昊、龐煜祁、鄭澄邈、杜鴻然、白易行、方大同、孔學奇、高鵬等人皆在,大游的新生代血液幾乎全部集中。
寒菊一詩令一眾才高八斗的才子嘖嘖稱奇,再三追問作此詩者是何人,長公主之名如一顆巨石落入到水中,水浪奔騰,波瀾起伏。
沐赫與沐澈等一眾皇子面面相覷,沐妧的文章水平幾斤幾兩,他們比一般人要清楚許多,如此錦繡詩篇,史無前例,曠世之作,當真是出自沐妧之手?
孔學奇側臉于方大同耳畔:“寫此詩者不會是令妹所為吧?”
方大同搖頭:“這字確實是方紫嘉所為,但是這詩卻無可能,她沒這么大的魄力,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孔學奇透過珠簾與白紗幔看向女眷處,難道真是沐妧所為?
眾所周知,長公主——沐妧自幼癡傻,不學無術,便是恢復正常之后也沒正經上過學堂,一下作出如此驚艷的詩句,委實令人難以置信。
豐鈞、晁昊、龐煜祁三人卻心知肚明,此詩除了沐妧,再無第二個人可以作出,沒想到她武功不俗,文采方面也會如此出色。
豐鈞一念成誦,默念幾遍,越念越有深意。
沐妧——長公主,你究竟是誰?
那個曾經一見他便流口水,雙眼發癡的天真姑娘,突然變得聰慧無雙,可是因為換了一個靈魂?
若非經歷過那些鬼怪之事,他也許不會相信有此離奇的事情,但歷經千難萬險,魔怪叢生,由不得他不信了!
一切皆表明,她從里到外是換了一個人。
一個人即便失憶了,字跡又豈會改變?
“好詩!”曹子瑞帶頭道:“這是我迄今為止所讀過描寫菊花最好的詩句,無人能比,可評為今日詩作的魁首!”
杜鴻然拍了兩下手:“小侄女確實聰慧,寒菊也確實當得魁首,毫無異議!”
沐澈看著沐赫:“太子以為如何?”
沐赫一笑:“當無異議!皇姐今日令人大開眼界,著實不凡!二哥以為如何?”
沐澈:“皇姐一鳴驚人,令人佩服!”
沐赫看向豐鈞:“吳王讀書萬卷,不知意下如何?”
豐鈞道:“長公主這首寒菊,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令我等男子汗顏,委實當得魁首,當仁不讓。”
晁昊接著道:“我投長公主的寒菊一票,魁首無異!”
男賓那邊的聲音較大,幾乎每一句話都能清晰入得眾人的耳中,越聽心下越是詫異,沒想到那么多的才子皆認為寒菊能得此次詩作的魁首。
周依凝看著沐妧,似是今日才認識一般,沐妧報之以微笑,一首抄襲詩唬住了眾人。
他們居然對詩詞如此在意重視,若是將唐詩宋詞元曲一并刷印出來,想必應該可以賺個滿盆缽。
咯咯···你那么有錢了,怎么還像是沒見過,鉆錢眼中去了?
沐妧:誰會錢多啊?當然是越多越好。回去之后,我便想想,應該可以發一筆橫財。
咯咯···應該又是讓我當勞力?
沐妧:能者多勞,除了你,還有其他人嗎?
曹冰清走上前來,行了一禮:“恭喜長公主奪得此次詩作的魁首,可喜可賀!”
鄭蕙蘭緊接著道:“長公主,寒菊此詩極好,我于這方面雖然淺薄,但仍能分清好壞,改日定不吝賜教。”
沐妧:“歡迎,鄭姑娘應該能找到星宸宮吧?”
鄭蕙蘭:“好找,一打聽便知。”
曹冰清暗暗咬著銀牙,瞎眼嗎?為了一首詩連自己的原則都放棄了?!
一聲驚叫響起,嚇了眾人一跳,紛紛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此聲是從男賓那邊傳來的,不知發生了何事?
沐妧想要掀開簾子走過去,身后跟著一群小姑娘,好奇戰勝一切,此是平凡之地,便是有危險,又能怎么樣?
咯咯…男賓那邊有太子豐鈞,一個個都是百里挑一,能有什么事?
沐妧:難道你不好奇那邊發生了何事?
咯咯…一般好奇其實會引起很多一連串的麻煩,所以不要去。
沐妧:在此枯坐無聊,不如出去瞧瞧,在人間應該不至于出現什么妖魔鬼怪吧?
咯咯:這一點不能保證,不過他們也不敢放心大膽的來,同樣會遭到反噬。
沐妧瞥了大吉一眼,心里升起一股不妙之感,打起了退堂鼓。
砰的一聲,白色菊花叢中,突然從半空中飛過來一個人,落在地上。一尺來高的花叢,倒下去一片,殘花滿地。
眾女子捂著嘴嚇得失聲尖叫,那人鼻青眼腫,一身白衣上皆是污穢,很是狼狽。
沐妧一驚,腳步不由加快,大吉睜開眼往前看去:你激動什么?那人不是豐鈞。以他的功夫,京都之中嫌少有人能夠傷到。
沐妧腳步未停,仍走上前去,去查看那人的傷勢。
曹冰清面色鐵青,今天于曹家是一個重要的日子,誰敢膽大妄為,在今天鬧事?
“哥?!你怎么了?”
看清了人,方紫嘉驚慌錯亂的跑過去,一下沖到沐妧前頭,將方大同扶起。
“哥,是誰敢這般行兇傷人?難道沒有人管嗎?”
方大同借助方紫嘉的攙扶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到沐妧,想保持風度行禮,但周身太疼,齜牙咧嘴:“見過長公主。”
曹冰清上前道:“方公子,發生什么事了?怎么會如此狼狽?”
方大同始終看著沐妧,似是沒有聽到曹冰清的話,沐妧道:“不用多禮,發生了何事?”
方大同看了曹冰清一眼,后看著沐妧:“回長公主…”
話音未落,又有一個人被丟出了男賓區,從半空中滑落,仍是跌在方大同的位置上,甚至更加兇猛厲害,整個人動了一下,沒爬起來。
一側衣服上一片濃綠,凌亂的發髻上插著兩朵殘菊,面目青青紫紫,腫的厲害。
“二皇子?!”
鄭蕙蘭驚叫出聲,大家愕然,男賓區中,能將二皇子重創的人,除了太子殿下再無旁人。
但太子殿下穩重成熟,便是動怒,也不會大打出手,有的人是為其出手。
沐妧走了過去,將人扶了起來,男賓區中的人幾乎全部而出,向這邊走來。
沐澈見扶著自己的人是沐妧,心中有一絲異樣劃動,這是發生推她下水事件后,他們兩人第一次真正的接觸。
她眼中沒有幸災樂禍,更無快樂,似是在幫助一個陌生人,神情淡淡,相隔咫尺,卻又相距甚遠。
“你沒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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