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通訊,陸舟繼續收拾行李,然而就在這這時候,飄在旁邊的小電視忽然繼續閃了閃。
小艾:主人,剛才您打電話的時候,好像有人在偷窺你們。(′)
陸舟:“……偷窺?”
小艾:嗯!視頻數據在傳輸到北美的時候,好像不止被一個終端接收了,我覺得有點奇怪就嘗試往那臺陌生設備主動發送了一串加密數據過去,從剛才反饋信號的地址來看,果然不是同一個人。(ˉwˉ)
意思是被監聽了嗎?
“這樣啊……”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真正確認了這一點之后,陸舟心中還是不禁一陣感慨。
幾年前,他剛剛前往普林斯頓的時候,整個國際社會的學術環境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沒想到這才沒十年的功夫,竟然已經惡化到了如此程度。
看來他回國的時間點還是卡的很到位的。
這要是晚了一年,都不一定能回的來了。
小艾:我感覺好像已經抓住那臺設備了,而它還沒發現我,要我在上面裝個后門嗎?()
陸舟立刻制止道:“別,那不是咱們操心的事情,你可別瞎搞。”
駭入一臺設備很簡單。
但那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
如果發現自己的電腦被動了手腳的話,哪怕只是發現了一丁點兒蛛絲馬跡,難保那些監聽的人不會直接撕破臉,對他的學生做一些不利的事情。
雖然有在信息技術上完全碾壓的自信,但偵查與反偵查這方面,陸舟實在是沒自信,能夠比fbi和cia這些專業人士做得更好。
哪怕是小艾,也只不過是個心智尚未成熟的孩子罷了。
這種只有壞處沒有好處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冒險的必要。
不過想到魏文現在的處境,以及他先前在電話中說的那些事情,陸舟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掏出手機,給科工局的李局長打了個電話過去,將現在的情況和自己的建議都說了一下。
雖然對于北美的那些華國籍學者而言,正發生在北美的事情無疑是一場災難。
但對于華國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如果能夠制定出一些吸引力足夠的人才引進政策的話,相信趕上這個時機,一定有不少處在搖擺中的華人學者愿意回國發展。
至于魏文在電話中所說的“麥卡/錫主義正在重新抬頭”、“學術自由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這些籠罩在整個國際學術界上空的陰云……
即便對此感到遺憾,但陸舟也無能為力。
八月初。
從上京前往俄羅斯的航班上。
穿過舷梯登上飛機的陸舟,看著王鵬將行李放上行李架,忽然遇上了一位身份有點兒特別的熟人。
而且也是坐頭等艙的。
兩人對上視線。
最終,是陸舟先反應了過來,友好笑了笑說。
“好巧。”
聽到了這聲打招呼,才緊跟著從愣神中回過了神來,王詩成的嘴角條件反射似的抽搐了一下,不過很快變成了比板著臉稍微好看一點的笑容。
“……是啊,好巧,好巧……哈哈哈。”
實在是太特么巧了!
一天這么多趟班次都能撞在一起,而且座位還緊挨著。
最騷的是,剛才候機的時候,他都完全沒注意到?!
若是讓他注意到了陸舟也是這一趟航班,說什么他也得讓自己的徒弟去把這票退了換另一趟!
調座位是不現實的,猶猶豫豫了一會兒,王詩成最終還是坐在了陸舟的旁邊。
在乘務員的提醒下扣上了安全帶,老頭一言不發地合上眼睛閉目養神,等待著飛機滑行升空起飛。
就在他以為這趟旅途可以在誰也不搭理誰的情況下結束的時候,坐在旁邊的陸舟卻是笑著開口,主動向他搭話了。
“王院士也是去圣彼得堡開會的?”
“嗯,”原本不是很想開口的王詩成,聽到這個問題,最終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語氣略帶得意地曬了一下,“有場四十五分鐘的報告會,國際數學家聯盟邀請我上去隨便講講,我就去了。”
到了他這個已經從第一線上退下來的年齡,還能夠收到國際數學家聯盟的邀請上臺做報告,已經是相當不容易了。
這說明國際數學界還記得有他這么一個人,沒有遺忘掉他的研究。而對一名老人家來說,這也正是讓他心情愉悅的地方。
陸舟笑了笑說:“這樣啊,那恭喜了。”
看著陸舟臉上的表情,王詩成在心中撇了撇嘴。
真特么虛偽!
誰不知道你特么是六十分鐘報告?
不就是想裝逼嗎?
呵呵,老子就是不給你這個機會!
心里如此想著,王詩成也沒有按常理出牌的謙虛客套一番,說些“彼此彼此”之類的話,只是笑了笑之后便輕描淡寫地帶過了這個話題。
“你呢?黎曼猜想有結果了?”
一說到黎曼猜想這事兒,陸舟的表情頓時帶上了幾分遺憾。
“說來慚愧,這個真沒有。”
遺憾是真的遺憾。
今年一整年他都忙的不可開交,真正用到黎曼猜想上的時間根本沒幾天,如果將這些時間全部用到黎曼猜想身上,未必做不出來一個漂亮的結果。
不過,雖然陸舟是真的在遺憾著,但聽到王老院士的耳中,卻是讓他不由自主地翹起了嘴角。
呵呵!
你也有今天啊。
雖然證明不了黎曼猜想這東西沒什么可丟人的,但某人可是夸下過海口,不證出點東西來,可是不去做那個六十分鐘報告的。
咋這會兒又真香了?
心中暗爽之余,王詩成故作詫異地開口道。
“沒有?我聽人說,你在去年剛剛接到六十分鐘邀請的時候可是說過,不做出點拿得出手的成績來就不去圣彼得堡來著。剛才看到你我還琢磨著,你是不是已經把黎曼猜想給解出來了來著……結果居然沒有,這……實在是太遺憾了。”
這一句多少帶著點損人的味道。
但遺憾的時候,表達的太過隱晦了,以至于某人并沒有聽出來。
看著對自己表示同情的王院士,陸舟嘆了口氣,認同地點了點頭說:“是啊,太遺憾了……本來我也確實不打算來的,但奈何實在推不掉。”
“……推不掉?”
不知為什么,看到這小子臉上的表情,王詩成總有一種不妙的預感。
果然,仿佛是印證了他的想法一樣,那個年輕人的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
這笑容……
他實在是太特么熟悉了。
“嗯,”靦腆地笑了笑,陸舟撓了撓后腦勺說,“他們……好像打算給我頒獎。”
王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