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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榮花了一刻多鐘替朱恒扎上針灸,等待的空當這才問他甄晴一事如何了結。
人是太后當著后宮這么多嬪妃的面送給朱恒的,若要退回去,傷的是太后的顏面,可若不退,總不能每次曾榮來都攆她離開吧?
時間長了她肯定會懷疑上他們的。
“別怕,我已和太后說好,我搬回儲華宮,以后,每次你休沐時我便過來探視祖母,你照常這個點過來即可。”
說完,朱恒忽又想到別的,看著曾榮的眼睛說道:“你放心,我已和太后說好,就留她在儲華宮做一個掌事姑姑,只是掌事姑姑,沒有別的。”
“只是掌事姑姑,沒有別的?”曾榮重復了一遍這話,對此表示懷疑,是不想還是不行,這二者可有本質的區別。
“是,沒有別的。”朱恒加重了最后四個字的語氣。
事實上,這是朱恒和太后交涉后的一個折中條件,方才在太后面前,朱恒把所有太監宮女攆走了,向太后坦言了自己的困境,他不是不想成親,是壓根不能人道,因而,他不想連累這些無辜的女孩子。
太后對此盡管早有懷疑,可聽到孫子說出這個事實,仍是抱著他大哭了一場,哭過之后,太后仍堅持要把甄晴留在他身邊,理由有三:其一,人是過了眾人明面送的,退回來不但傷了太后的顏面也傷了甄晴的顏面,小姑娘若是想不開鉆了牛角尖豈不是朱恒的罪過?其二,后宮這些女人們的眼睛都在盯著朱恒,想必都在好奇他究竟是否可以人道,這個時候退人,難免不會讓這些人看了熱鬧。其三,不是甄晴也會有別人,朱恒到年齡了,該正式議親了。
可這門親事該怎么議,太后也發愁,對方身世太高吧,怕將來事情鬧出來撕破臉不好看,娶一個身世低吧,又怕委屈了朱恒。
朱恒倒是直言,他不想娶親,不想坑了別人。
可不娶親也是不可能,不娶親就等于向外人宣告他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這皇家的顏面豈不丟大了?
再有,不娶親,朱恒想分府另居也不太可能。
最后,朱恒提出一個折中條件,留下甄晴也行,但有一點,別給他議親,至少這兩年內他不要議親,否則,他就直接向外界公布他不行。
至于為何是兩年內,朱恒沒提,太后也沒問,彼此心照不宣。
朱恒見自己說完曾榮未置可否,心下有點慌,怕曾榮沒聽懂這話他的含義,正要開口再解釋一下,只見外面傳來小海子的聲音,緊接著,小海子在門簾外面說,皇上進慈寧宮了,正和太后說話呢。
曾榮一聽忙替朱恒把腿上的針拔了,并替他把中褲和外褲套上,把被褥整理好,再喊小海子和小路子進來把人挪到輪椅上。
安排好這一切,曾榮從后花園的小門處偷偷溜走了,沒去和皇上打照面。
回到內廷局,曾榮尚未進屋,正在廊下清理頭上和身上的雪花時,只見李若蘭急急走了出來,說是方才乾寧宮來了一個小太監,給她送來兩個長盒子,命她即刻送去慈寧宮。
曾榮一聽,跟著李若蘭進了屋子,她的桌面上有兩個棗紅色的纏枝蓮花紋圖案的紙盒子,一看就是裝字畫的。
曾榮打開了一看,果然每個盒子里都躺著一個卷軸,因著好奇,曾榮打開了其中一幅,不禁啞然失笑,居然是曾榮自己畫過的那幅竹熊圖,只不過被重新裝裱了一下,上面的落款也沒有更改,依然是曾榮的字,青青。
這是上一世徐靖為她取的字,青青子吟,悠悠我心,另外,青字也暗含在徐靖的名字里,他自己的字是立青,這一世,曾榮依然沿用了這兩個字。
只是沒想到的是,皇上居然會把這幅畫裝裱了送給朱恒當生日禮物,這操作曾榮委實沒看懂。
很快,曾榮卷起了這幅畫,又打開了另外一幅,這是東晉顧愷之的一幅山水圖,而這個顧愷之也是朱恒比較喜歡的一位文人,這位顧愷之多才,工詩賦,精繪畫,是六朝四大家之一,同時也是水墨畫的鼻祖之一,時人稱他有三絕,“才絕”、“畫絕”、“癡絕”,只是他的畫作年代久遠,目前存世的作品極少,大多是唐宋時的摹本。
不過曾榮手里的這幅《廬山圖》應該就是顧愷之存世不多的真品之一,因為上面有李清照和她丈夫趙明誠的圖鑒和題跋,恐怕這也是皇上選這幅畫送給朱恒當賀禮的緣故之一吧?
因著怕和皇上撞上,曾榮把兩幅畫收拾好之后并未即刻動身,而是留下來想幫著謄抄上午的文案,只是她剛把墨磨好,有太監來傳話了,命她即刻帶著那兩幅畫前往慈寧宮。
再度進了慈寧宮大門,這一次,曾榮被常德子直接帶進了后院朱恒的屋子,屋子里沒有外人,只有皇上和朱恒。
曾榮進去時,兩人均在朱恒的書房,朱恒自是坐在輪椅上,皇上則站在書架前,似是在欣賞朱恒的藏書。
“啟稟皇上,下官。。。”
“哦,來了,把朕給朱恒的禮物給他拿去瞧瞧。”朱旭打斷了曾榮的行禮。
曾榮抱著兩個盒子走到朱恒面前,先是替朱恒打開了顧愷之的這幅畫,看到這幅畫的落款和上面的題跋,朱恒眼睛亮了一下,不過很快扯了扯嘴角,似是嘲諷一笑。
“怎么,不喜歡?”朱旭問。
“喜歡,多謝父皇。”朱恒干巴巴地回了一句。
“不喜歡算了,還給朕,再看看下一幅。”朱旭道。
曾榮只得把這幅畫收起來,打開了下一幅。
朱恒并沒有真正見過曾榮的字畫,自然也不清楚上面落款的“青青”二字就是她的字,而且他自己也從未見過竹熊這種動物,更想不到曾榮會畫,因而,他也沒認出這是曾榮的字畫。
憑心而論,曾榮的字畫在朱恒這種見過世面人的眼里委實不夠看,更夠不上收藏的水準,因而,朱恒看著這幅畫也是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