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榮華

第三百五十一章、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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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不是未來得及思量,而是他頭一次見皇后和皇貴妃兩人居然一唱一和的,且針對的是同一個人。

這就有點意思了。

這么巧,阿瑤一提起尚工局,王桐身邊的宮令女官就想到了金箔線,難不成這金箔線真有什么不可言說的奧秘?

聯想到曾榮的人品,朱旭是絕對不相信曾榮會如此短視敢在金箔線上做什么手腳的,別的他不清楚,但他看過曾榮畫的花樣,也見識過曾榮的手藝,她完全可以憑自己的本事光明正大地掙錢,不可能干出自毀前程的事情來。

敏感的朱旭很快猜到了,準是有人在陷害這丫頭,那么早就開始布局陷害她,那是有多怕她出名?

于是,為給曾榮鏟除這后顧之憂,朱旭打算暫時保持沉默,看能否把這件事理清了,還曾榮一個清白。

可朱旭是穩住了,朱恒不行啊,他本就自我封閉了十年,心思不說簡單純凈,但確實不太懂這些宅斗的套路,加之他又對曾榮心重,因而,一看這幾個女人一唱一和地給曾榮潑臟水,想坐實她監守自盜的罪名就著急了。

“這銀子的確是曾史官掙的,她是。。。”

“恒兒,后宮的事情你少插嘴。先聽聽別人怎么說。”朱旭打斷了朱恒,給了兒子一個警告的眼神。

童瑤不愧是跟皇上時間最長之人,也是最了解他的,見他打斷朱恒,很快猜到今日之事皇上肯定有定論了,聯想到坤寧宮那兩個婆子還在外頭跪著,她忽地有點后悔方才提到尚工局了。

“啟稟皇上和皇后,臣妾忽然想起來,今兒一早出的門,虞妹妹那和小十二也未來得及去探視一眼,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童瑤起身說道。

“這個簡單,隨意找兩人過去就是了。”王桐見對方想溜,忙開口挽留。

“這?”童瑤看向了皇上。

“就依皇后之意。”朱旭開口了。

童瑤見此只得又坐了下來。

“方才說到哪里了?繼續啊。”朱旭見這幾個女人均不吱聲了,發話了。

“回皇上,說到金箔線。不如這樣吧,命人去把繡坊的兩名司制請來吧。”王桐看了宮令女官一眼,說道。

事已至此,退是不可能的,不如干脆往前走一步,至少能還她一個青白,畢竟這件事完全跟她無關。

朱旭點點頭,命身邊一個太監去傳喚人。

等人的空當,常德子領著曾太醫和一名女醫來了,他們剛從內三所那邊過來,給曾榮檢查過了,曾太醫說臟腑有輕微瘀滯,應該沒有大的內傷,女醫說除了臉上手上蹭破皮,曾榮腳踝和后腰處均有青瘀,冬日衣服厚,顯見得對方是使了大力氣踹的她。

“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朱旭一聽沒有大的內傷,也就想安下心來先把這案子審審,他也好奇,那丫頭在尚工局的時候究竟是如何被人做局暗算了。

一開始他以為是做局之人是王皇后,畢竟曾榮在進宮之前就和王家有了過節,據悉,這丫頭當初也是為了躲避王家不給徐家惹麻煩才進的宮。

可方才童瑤主動提出要先行離開,王皇后非但不放行還主動提出要把司繡司的兩名司制找來對質,這就有點令人費解了。

難不成他猜錯了?

論理,那會曾榮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繡娘,和朱恒也不認識,礙不了事也擋不了道,阿瑤有必要針對她?

也就一炷香多一點工夫,覃初雪和柳春苗兩人來了,這兩人在路上碰上了,聽聞皇上召見,倒是都猜到了和曾榮相關,只是兩人打聽了一路,傳喚太監也不吐口,兩人心里均頗為忐忑。

進的門來,見屋子里居然站了或坐了這么多人,且一個個均斂聲屏氣的,不免更為惴惴起來。

待兩人行禮完畢,王桐見皇上不開口,只得自己問道:“你們兩個,誰管司繡司的庫房?”

“回皇后娘娘,下官主要負責花樣設計,庫房和日常事務一般是柳姑姑負責,不過若有決定不了的大事,下官和劉公公會商議著定。”覃初雪斟酌著說道。

她是司繡司的司制,柳春苗比她低半格,這種場合自是由她開口比較妥當。

“既這樣,柳司制,本宮問你,金箔線一般情形下是如何管制的,可曾有過丟失或偷盜?”王桐親自問道。

“回皇后娘娘,不曾。”柳春苗下意識決口否認了。

只是話一出口,她方明白不妥,皇貴妃和皇后還有皇上均在場,若沒有一定的證據,怎么會突然找她和覃初雪過來?

想到這,她往皇貴妃那覷了一眼,可沒等她和對方對視上,皇上突然開口了,道:“你可想仔細了,究竟是有還是沒有?朕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啟稟皇上,有過一次。”覃初雪回道。

她看出來了,肯定是有人想拿曾榮丟失的那卷金箔線做文章,這種時候,瞞肯定是瞞不過去,不如干脆說實話,正好也借皇上之手把這件事查清楚,免得曾榮哪一天還要因此受制于人。

于是,覃初雪就把曾榮當日如何遺失那卷金箔線又是如何蒙混過關一事詳細陳述了一遍。

“回皇上,這事下官也有錯,當初柳姑姑和曾榮找到下官商議此事,下官幫著出了主意。”覃初雪趴地上磕了個長頭,說道。

“你們兩個是說,這個黑手一直沒揪出來?那會不會是曾史官自己把這金箔線藏起來?”童瑤問道。

她這一開口,柳春苗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這件事尚未真正查清,這罪名最好是扣在曾榮身上。

盡管柳春苗很是不齒,也有些不忍,可皇貴妃的話她不能不聽,“回皇貴妃,這下官就不清楚了,不敢妄言。”

“啟稟皇上,這事不會是曾榮做下的,她不是這種人,下官可以擔保。”覃初雪斬釘截鐵地說道。

“你拿什么擔保?這人心啊,都是隔著肚皮的。喏,曾史官這有兩張一百兩的銀票,齊整的銀票,你們說,她這銀票從何而來的?”宮令女官說道。

這個問題把覃初雪問住了,狐疑地看向了朱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