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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次開口的不是輔國公吳瑟本人,是鎮國公世子李彬,鎮國公李茂貴體抱恙,世子李彬接替他上朝,而這位李彬一向和吳瑟交好,他開口,分量自是不同。
可這種事情畢竟不在武將職責范圍內,故此,李彬提出疑義后,吳瑟和其他幾位世家一致附和,皇上只得把目光投向了在場的文官。
孫實乃三朝元老,又位居禮部尚書一職,是滿朝文武公認的正直、高潔之人,因此,他當仁不讓地站出來了。
“啟稟皇上,老臣以為此乃后宮之事,理應由后宮斷奪,況且,傳聞只是傳聞,常言道,三人可成虎,更何況此事由宮里傳至宮外,不知經過了多少張嘴,故老臣提議,大家伙散了吧。”
“啟稟皇上,臣不敢附議,老話也說,空穴不來風,雖是傳聞,可若不加以制止和澄清,影響的是圣上的聲譽和皇家的名聲。”說話的是內閣大臣王詠。
“敢問王大人,此事該如何制止和澄清?還有,既是后宮之事,又為何傳到宮外?方才孫大人也說了,三人成虎,更何況這種被有心人傳遞出來的謠言,更沒有半分可信度。”徐扶善見王詠的目光一直往他身上瞟,只得站出來。
“本侯倒是要問問徐大人,你又是如何斷定這些謠言沒有半分可信度的?”王柏發聲了。
原本這次他是拿定主意不開口,宮里已傳出話來,皇上要力保這臭丫頭,別往上硬碰,不如先退一步,看別家反應。
果然,鎮國公世子李彬一開口他就猜到準是皇貴妃坐不住了,想借此機會收拾這丫頭以及她背后的二皇子,畢竟現在著急的是皇貴妃那個女人眼看著朱恒一點點獲得皇上的喜愛且據聞還在秘密治療自己的雙腿偏她自己的兒子又不爭氣鬧出一出笑話來,雖不致命,卻也敗好感。
故此王柏是打算好好看一出大戲的。
哪知看著看著這戲突然走偏了先是孫實這老家伙不按常規出場,緊接著不該下場的徐扶善卻下場了。
王柏是深知這兩人的戰斗力,為此他忍不住開口也下了場沒辦法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輔國公那邊吃敗仗。
畢竟朱恒和曾榮這兩人也是王家的心腹大患此時不除更待何時?
徐扶善可不懼王柏當即反唇相譏,“莫非王侯是在質疑皇上的決斷?若謠言果真屬實,皇上會留一個心思叵測之人在身邊?你把皇上當成什么人了?”
說完,似是意猶未盡,徐扶善頓了一下又道:“諸位同僚想必也清楚老夫和這位曾姑娘有些關聯此女乃拙荊回鄉探親之際相遇相識后帶回京城的拙荊和老夫均為年近花甲之人不敢說閱人無數,可生平所見之人不少,若非這孩子品行優良拙荊是絕不會把她帶進京城的,老夫也絕不會留她下來,因此,老夫敢以項上人頭擔保,這孩子絕非什么心術不正心思歹毒敢下手謀害皇家子嗣之人!”
徐大人這番話擲地有聲,在場不少人聽了頗為動容,以孫實為首的幾位支持者紛紛仗義持言,說既然此事特地在朝會上提出來,為給曾姑娘正名,也為給皇上和徐大人正名,不如請皇城司介入,把真正的幕后兇手揪出來。
這個走向雖與王柏最初的設想不太一樣,可轉而一想,妹妹既說了退一步先看戲,想必此事不是她出手的,若能借此扳倒皇貴妃那個女人,不比扳倒朱恒更劃算?
畢竟朱恒這個廢人想要站起來可不是這么容易,這些年的固步自封也未攢下什么人脈,雖說有錢家在背后支撐,可錢家如今也落套了,一介商賈,不足為懼。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據聞朱恒此人不能人道,都把女人送到他床上去了也沒成事,而這還是在下藥的情況下呢。
因此,王柏這次難得和徐扶善站一邊了,也附議皇城司的人介入。
王詠見王柏都附和了,自然也不會反對,內閣一共五位大臣,見王詠和徐扶善兩對頭都同意了,論理,其他三位再有一位支持就算通過了,哪知這次居然五位全都附議。
這下朱旭就算是想反對也難了,心里暗自把吳瑟和李彬各自罵了一遍,尤其是吳瑟,若非太過貪心,也不至于被阿瑤一介女流擺布,吃相還如此難看。
也不想想,這幫文官們是這么好對付的?
這下好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以為攆走曾榮把朱恒再逼回之前的狀態就能輪到朱悟了?
也不想想,王家是做什么的,朱慎再怎么小,可他的嫡子身份是一出生就定了的,王家能眼睜睜地看著朱悟上臺?
輔國公吳瑟見皇上看向自己的目光很是不善,一開始會錯了意,以為皇上是惱他不該鼓動李彬來鬧事,可直覺又告訴他不是這么簡單。
此事若真是這丫頭做下的,徐老頭怎么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還有皇上也是,若真是這丫頭做下的,皇上還能容她到現在?
更別說,還有太后老人家呢,她可不是什么善茬,當年她一個女人帶著一個三四歲的稚子小兒殺出一條血路坐上那個位置,垂簾聽政幾年,朝政穩定后,方把權力交給內閣自己退居幕后。
這種人眼睛也毒辣得很,
否則她不可能一直把著后宮,就是不準皇貴妃插手,也不準她升后,還不是看出這個女人不單純,所圖太多。
因此,若是曾榮這丫頭膽敢在后宮攪動風云,太后第一個不會輕饒他,更別說,老人家還把自己的寶貝孫子交到這個女人手上。
可話已出口,想反悔是不能了,好在方才的爭執他一直沒參與,也沒表態,故略一沉吟,吳瑟站出來了,“啟稟皇上,臣也有話要說。”
“準。”朱旭從牙縫里擠出了一個字。
蠢材,現在說還能補救?
“回皇上,既然是后宮事,不若就交給后宮打理,臨近年底,朝中多少大事等著我們呢。”
這話一說,李彬不樂意了,合著他這半天白費口舌了,早知如此,何必折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