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妃驚華:一品毒醫

第四百零五章 殺母救女

正所謂逝者為大入土為安,像柳老夫人這樣身份尊貴的命婦豈有被仵作剖尸的道理?

面對柳相越發冷厲的表情,柳溪云頓時哭得梨花帶雨。

“夏表妹你為何要如此歹毒?殺了人不說還想羞辱我祖母!父親,我們堂堂相府豈有被人這般踐踏的道理?”

然而夏淺薇卻是面不改色,她坦蕩的迎上了柳相刀尖似的目光,“淺薇承蒙太后娘娘厚愛,倘若今日蒙受不白之冤,豈不有損太后的顏面?再者,淺薇聲譽受損乃是小事,柳老夫人枉死才是大事!柳相之孝,更應查明事情真相!”

這少女亭亭而立,渾身正氣凜然沒有半分心虛之色,柳相此刻已然察覺到了事中古怪,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又豈能宣揚家丑?

“來人,先將老夫人好生安置,至于各位貴客……”

不等柳相把話說完,夏淺薇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肺癆之癥事關重大,請相爺允許淺薇和陸大人為各位命婦把脈看診。”

“有勞永樂縣主了!”這些賓客哪里能讓柳相拒絕,頃刻間一擁而上,連同著幾位老夫人院里頭的嬤嬤也悄悄跟了上去。

明明今日本該讓夏淺薇吃不了兜著走,誰知反而變成承了她這么一大個人情!

書房里,柳溪云沒有察覺到即將迎面而來的狂風暴雨,反而一副責怪憤慨的語氣跟在柳相的身后問道,“父親,您怎能給那賤丫頭拉攏人心的機會?萬一那些賓客見風使舵,豈不讓她撿了大便宜?!”

誰知,眼前一直隱忍著脾氣的柳相頓時目色駭人,那凌厲的掌風毫無預警的轉身襲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巴掌聲,柳溪云單薄的身軀當即被打翻在地,口中溢出了一口腥甜耳邊嗡嗡作響!

秦玉媛在一旁嚇得渾身劇顫,不等她把柳溪云扶起來,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掌已然緊緊地掐住了她的脖頸,將她逼到了柱子下!

“賤人!你都做了什么?!”

在朝前一向沉穩內斂的柳相此刻的模樣說不出的可怕,那表情猙獰而瘋狂,那雙燃著熊熊烈火的雙眸仿佛要將秦玉媛燒得連骨頭都不剩!

咔嚓……

一股死亡的恐懼頓時席卷全身,秦玉媛分明聽見了自己的骨頭即將碎裂的聲音。

她求饒的望著自己的夫君,驚懼的淚水早已不受控制的從眼角處涌出,被扼住咽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父、父親……您,您不能相信那個賤丫頭……”柳溪云狼狽無比的掙扎起身,剛想爬到柳相腳邊求饒,卻是被他毫不猶豫的抬腿一把踹開!

很快,一名侍衛由外而來,將兩包粉末呈上,秦玉媛一看,眼神便有了幾分變化。

只聽一聲冷笑響起,柳相驀然收回了手,秦玉媛的身子如同破敗的娃娃般跌坐在地,她已然慘白的面容愣了許久,才露出了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

“看來不用本相多說,你也知道這是什么了。”

柳相的聲音冰寒至極,秦玉媛摸了摸自己疼痛的脖頸,隨后竟慢條斯理的擦掉了臉上的淚水,還整了下衣衫,“既然相爺都清楚,妾身說什么也不重要了。”

一旁的柳溪云心中咯噔一聲,趕緊挪過去拉住了她,“母親,有什么誤會好好和父親解釋,他定不會……”

她沒有注意到柳相的眼神越發危險,秦玉媛也好似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依舊不住的笑著。

柳溪云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便聽柳相訓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事到如今竟還以為瞞得住本相!”

話及此處,柳溪云的眼底當即浮上了幾分惶恐,莫非,莫非父親已經知道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秦玉媛此刻哪還有平日里半分恭敬的模樣,她緩緩站了起來輕蔑的望向這讓她生活在噩夢陰影下多年的男子。

夏淺薇理直氣壯的要求仵作驗尸已然說明了一切,可老夫人確實是被毒死的,這下毒之人是誰,柳相心中早已明了,方才便抓了秦玉媛和柳溪云屋里的人審了!

原來,原本這祖孫三人打算演一場戲,讓柳老夫人當眾喝下一碗夏淺薇開的中藥再佯裝毒發,誰知那丫頭竟說丟了御賜之物打亂了她們的計劃!

柳溪云早已將真正的毒藥放進了老夫人的茶水中,算準了時間,讓柳老夫人假中毒變成真暴斃,被夏淺薇那般一鬧,她趕緊在毒性發作前把解藥放進甜湯里。

誰知老夫人還沒來得及解毒,便被搜出了那件她藏在屋內的孝服,以至于柳老夫人當下氣得毒性攻心,死得那般駭人……

只怕那一刻柳老夫人就已經知道了柳溪云和秦玉媛的心思,所以死時才是那副無法瞑目的樣子。

“相爺,你何時把我當成你的夫人?在你眼底,我和溪云不過是你的傀儡而已!”

秦玉媛將積壓在心中多年的委屈盡數宣泄出來,她捋了捋自己凌亂的發絲,眼中散著光,“你對我,就跟對府中的狗一樣,這也就算了,連溪云的幸福你都要犧牲!”

柳相便那樣面無表情的聽著她的控訴,只覺得眼前的婦人可笑至極,“所以呢?”

“所以,那老東西當然要死了。她一死,溪云就要守孝三年,如今莊妃倒了,四皇子自身難保,三年的時間難道還不夠我想辦法保全自己的女兒?”

秦玉媛說得越發癲狂,柳相看著她這幽怨的模樣,語氣當即一沉,“你這是在怪本相?”

“妾身不敢,從妾身代替姐姐嫁進柳家的那一日,就只能強顏歡笑。”

是的,她早就知道當初柳老夫人相中的是她的嫡姐秦玉容!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而沒有人能夠理解她的苦,人前她是尊貴的丞相夫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誰能知道,在朝中左右逢源的柳相實則是一個不茍言笑苛刻至極之人!

那種只需一個眼神便能讓人窒息的壓迫感,那種哪怕百般順從也得不到一個好臉色的羞辱感,漸漸掏空她的一切。

這些年她每受一分的委屈,對秦玉容的恨就更深一分!

秦玉媛長長的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有了幾分釋然,“那老東西一死,又能治夏淺薇的罪,還能救我的女兒,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