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知道自己對左柔說這些話其實是沒有一丁點威懾力的,別看她在外頭的時候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但她的臉皮論資排輩起來絕對是人中龍鳳。揉她捏她,她無所畏懼,罵她她更是毫不在意,真打么又不舍得。
難不成還真把她給推了不成?堅定的認為如果自己真的這么干了,左柔多半不會反抗,甚至連嬌羞一下都不會。這種感覺就頗有點出去找樂子,但那姑娘一張嘴就給整些“你趕緊的、沒吃飯啊、使點勁兒啊”這樣話,頓時興致全無索然無味。
而且左柔的智商可能就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吧,畢竟這四五年里她都被護得好好的,根本沒經歷過人間的風浪,想長大是真的不容易的。理論上,認識她的時候她什么樣,現在仍然是這個樣子,倔強、叛逆、闖蕩江湖、腦子不好,這就是她的標簽了,十分難揭開。
“唉?好像真的大了點。”點了點頭,然后慢慢松開了手:“能捏到了。”
“是吧!”左柔雙眼放光的看著他:“我就說長大了,你前些日子還不信。”
巧云在一旁看著他們這種下流的互動,心中感嘆萬千,倒并不是吃醋,她本身就是小姐的陪房丫鬟,這個意識根深蒂固的,怎么可能吃醋。她感嘆就是感嘆小姐真的對這個死鬼沒有一丁點防備,就是很理所當然的干出一些他人看來穢亂不堪的事。
“行了,你摟也摟了,捏也捏了,快些去寫。”左柔把他按在桌子前:“今夜若是寫不出來,你可是別想睡覺了,我就在此地看著你!”
嘆了口氣,催更都催到了這份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算收獲了人生中第一個狗粉絲了。
“行行行,我寫……”
拿出一摞紙,小心的裁成十六開的大小,然后用他標志性的書法開始寫了起來。
其實在真正學習系統的書法之前他總是認為這樣的書寫速度會很慢,但人真的很神奇,一旦適應之后其實速度并不會比用圓珠筆慢多少,真正拖累速度的是那繁瑣的字體,一個“無”字用繁體寫出來就得花上一陣功夫。
第三卷的內容是已經不是單純的“相逢”“離別”了,而成了一首小詩,內容則是少男少女各自分別之后的人生際遇。
少年在外十年闖蕩得一身能耐,被異國的王看上,當了將軍,一路披荊斬棘、運籌帷幄,逐漸成為了那個國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人。而女孩因為出落得花容月貌,被這個國家的皇帝看上,成為了貴妃。
兩人一個天南、一個地北,相隔千里。平日時看不出任何端倪,他是叱咤風云的將軍、她是雍容牡丹一般的貴妃,但每每夜深人靜時,他總是會擺出幾份她最愛吃的小菜,一個人坐在月下的小院中獨酌幾杯。而她也會在深宮之中默默的數著天上的星辰,拾起飄落地上的葉片在上頭寫上他曾經教給過自己的小詞。
時光荏苒、奔流不息,他在異鄉也成了家,有了美麗的妻子,隔年還添了一個健康的女兒。她也因為為皇帝生下了皇子并且恰逢皇后病逝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但他仍然每日都會在月下吃著那幾樣小菜,她也同樣會在深秋時節將寫滿詩的葉子順著皇宮中的流水飄向遠方。
寫到深夜時,左柔終于熬不住了,她吩咐巧云去休息,然后自己則將外套脫下鉆進了的被窩。
“我睡了,你給我好好寫!”
“你給我滾,你睡這我睡哪?”
左柔像個蠕蟲似的裹著被子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床板,然后就悶頭睡了下去。
而無奈的看了一眼巧云,巧云連連搖頭,指了指左柔,然后啞然失笑的轉身回去了自己房間。
默默嘆氣,他知道巧云仍然過不了婢子那一關,當小姐在這里的時候,她絕對不會去跨越那一步。如果用點技巧,她也是會屈服,但總覺得那樣就有點委屈了她,所以也是頗為無奈。
再看左柔,那叫一個怎么看怎么可惡……
等她的呼吸聲變得深沉時,也覺得有些累了,畢竟寫東西這種事極消耗腦力,很容易就疲乏了,所以他也只好伸了個懶腰脫下了外套。
本來他還是想著去別的房間睡,但越想越生氣,索性直接撩開被子就鉆了進去,畢竟天這么冷,有個人暖被窩為什么不睡呢?
還好,左柔雖然憨了點,但她是真的很愛干凈,身上總是有花香膩子的味道,聞上去倒也挺舒服的,所以一只手順著她衣服下擺伸進去取暖另外一只手枕在頭下,很快就睡了過去。
當早晨起來時,左柔自然是沒有醒的,剛想掀開被子,就發現外頭寒氣更重了,所以連忙縮回了被子中,但躺在那到底是閑著無聊的,他就開始捏起了左柔的鼻子。
看著她一下從鼻子呼吸一下從嘴巴呼吸的樣子,笑得像個憨憨。
“煩……”左柔突然睜開眼看著正在作怪的,張開嘴就咬在了他脖子上,但咬著咬著卻也松開了,只是保持著抱著腰的動作沒有動彈,接著居然又睡了過去……
“死狗!”
罵了一聲,挪開了她的手從床上蹦了下來,三下五除二穿上衣裳,一拉開窗簾,外頭真的已經是漫天大雪了。
“哈哈,下雪了。”快速走出去在回廊上喊著:“巧云姐,下雪啦!你看見沒有?”
巧云端著飯菜從廚房走出來,特別嫵媚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就走進了飯堂。追了上去,滿臉笑容的湊過去在巧云臉上親了一下:“下雪了哦,你可答應我的。”
巧云沒回答,只是推著他的胸口:“快去洗漱。”
不過答應歸答應,之后的幾天左柔非常嚴格的執行催更的程序,就是那種每天陪著寫到半夜,第二天早上起來看,看完哭一上午,吃了飯就繼續逼去寫。
為了這么點東西,她可以說是施展了渾身解數,什么威逼利誘都是小兒科,她甚至試圖以自己的姿色去色誘來讓他修改一下那兩人的悲慘命運,但均告失敗。
“你改,你改了我讓你爽爽。”
“滾啊!”
第三天的下午,正在寫作的推開左柔的臉:“誰要爽你啊!我現在看著你就煩你知道嗎?我被你折磨三天了,三天!”
左柔卻渾然不介意,她從桌子下面鉆到懷里,不讓他繼續落筆,可憐兮兮的說:“改改嘛……他們太慘了,求求你了。只要你改了,我給你生崽。”
旁邊站在那看稿子的巧云,一口唾沫差點把自己給嗆死,她一臉連連咳嗽一邊放下書稿跑出去喝水,等回來的時候臉都憋紅了,估計是趁著出去的時候大笑了一場。
“死走。”回頭看了一眼巧云:“人家巧云都笑話你了。”
“沒有……我沒有……”巧云連連擺手:“我可沒笑話小姐。”
左柔倒是不在意,反而直接橫坐在的腿上:“你改是不改?不改我就不下來了。”
輕輕揉著她的腿臀,沉默片刻:“那你覺得就現在他們兩個人的際遇,還能有什么好結果?一個嫁了人一個娶了妻,都是有兒女的人了,你覺得他們還能怎么樣。”
“不管……你改。”
正在左柔撒嬌耍賴的時候,外頭晏殊急匆匆的敲門進來了,他搖著扇子,頭頂上冒著熱氣的沖進書房:“大爆!大爆啊!”
“什么大爆?”
“這幾日一二兩卷共抄寫一千五百份,每份可按你說的賣一貫的高價,可即便是如此,今日晨間不到三個時辰的功夫,全都給賣空了。”晏殊瘋狂搖著扇子:“后續呢?”
默默看了一眼桌上厚厚一摞稿子,還沒等他說話呢,晏殊抱起稿子奪門而出:“你給我快些寫!若是下次再來時看不見后續,我就將你的所在告訴那些個瘋癲的小娘子們。”
沖窗口探出頭去:“你且試試!”
“若是拖稿,那便等著墻上被人潑糞吧。”
晏殊的聲音漸漸走遠,左柔卻仿佛立了大功一樣,哈哈一笑:“你可是要謝我,若不是我整日督促,你怕是要被人潑糞了。”
“你明明是幫倒忙好吧。”嘆氣道:“你說,現在這樣還如何改?”
“那你說他們后頭會怎樣?”
當左柔問到這個時,巧云臉色大變,捂著耳朵就跑了出去,邊跑還邊說:“我不聽……我不聽,你等我出去之后再說。”
而與此同時,金鈴兒手上捧著的書,哭得如淚人,旁邊的太皇太后不明所以,讓宮娥推著她來到金鈴兒面前:“寶貝兒,這是怎的了?”
“皇祖母……嗚嗚嗚……”金鈴兒抱著老太太就哭了起來:“狗東西該死……該死啊……”
老太太完全被說懵了,她讓人將那書稿呈到了她的面前,然后細致的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