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對抗賽,打得是異常熱鬧,戰場上的風云變幻在這小小沙盤上展現的淋漓盡致,最終遼國大皇子以絕對優勢得到了第一名。
但誰也沒想到這第二名居然是會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九江辛晨,而后面第三名則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過來胡鬧的九江郡主……
而這一番較量,七十四個人被淘汰掉了四十二人,取積分前三十二名進入那最殘酷的最后一輪。
不過到這里那個叫宋南云的后門選手主動退賽了,他表示自己并不參加最后一輪,所以有一名本來被淘汰的選手成功復活。
賽后復盤也是很有意思,大宋樞密院全體高層坐在一起自習分析著這次的戰局,而大遼皇子也和南院大王等高層坐在一起復盤戰況。
“這個混賬東西。”
福王和佛寶奴在不同的場景里說出了同一句話,而且還是對同一個人說的。
小宋這一手著實是把他們兩個都給激怒了,這根本就不似在打仗而是在廣袤巴蜀、荊楚大地上玩了一出貓鼠游戲。
這廝又當貓又當鼠的打法,不光是破壞了規矩而且還胡鬧的很,雖然他是第二名但實在是落下第一名太遠了。
而第一名理應高興,但實際上第一名被氣得兩天沒好好睡覺了,因為只有當事人才能看清自己實實在在是被玩弄了三天。
堂堂一國皇子,被一個無名之輩玩弄于股掌之中各種戲弄,這簡直就是騎在她身上啪啪打臉。
“若是有朝一日,在真的戰場上遇見。”佛寶奴叉著腰喘粗氣:“朕……本殿一定將這人凌遲處死!”
南院大王撇了撇嘴,因為他也是打了一輩子仗的人了,除了輸給過趙德芳之外,再無敗績。當時年少氣盛的他也放出過跟佛寶奴一樣的狠話。
但沒有用的,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打仗這種事就是這樣,一次打不過很大概率就是一輩子手下敗將了。
看似這一番是對方在戲耍,但作為一名戰場老將,南院大王很清晰的知道,對方絕對是有著高超戰略素養之人,對大局觀看得格外仔細。無他,即是“求勝”。
分析那頭每一步的行動可以看出,這人對自身實力了解清晰、條理分明、不驕不躁,應是帥才。
“殿下,可知對方是誰?”
“一個無名之輩,還有一人是大宋定國公之女。”
“女?”南院大王豁然開朗:“難怪了,想來這場仗是由定國公之女打出來的,定國公與趙德芳乃一脈相承,絕非可小覷之人,將門之女說來怕也是虎父無犬子了。”
“區區一女子!”佛寶奴眼睛一瞪:“能做些什么?”
南院大王表情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佛寶奴眉頭皺了皺,沒再繼續說了下去,只是背著手說道:“好好好,算她是個虎父無犬子,這倒是便宜了那個自制平庸之人了。”
“哈哈哈哈,世上意外本就多,殿下還是好生籌劃下一輪吧。”
佛寶奴還是有所不甘,雖然南院大王說是定國公之女的功勞,但她心中還是有一個朦朧又清晰的想法,那就是這絕非不是那個傻姑能干出來的,很有可能會是那九江辛晨的所為。
若是如此……在帶走之前,是不是也能跟此人接洽一下?
而九江辛晨如今一下子就成為了人家嘴里的軟飯男,因為在定國公之女左柔退賽之后,大家都清楚那個“宋南云”到底是誰了。
對于這個沾了人家國公光的軟飯王辛晨,他們心中并沒有什么太多的好感,但是也并沒有什么惡感。只是多了個能嘲笑的人,何樂而不為,畢竟最后一輪怎么都輪不到這個運氣好的人站出來了,因為最后那一輪可不是靠運氣就能成的。
這“九江辛晨”也并不在乎人們的調侃揶揄,遇到誰都是滿臉笑容的抱拳說著“運氣運氣”,大家碰到這種躺平任撩的人,其實也沒有什么太多的攻擊性了。
只是在回去之后,這“九江辛晨”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跪下!”
福王坐在他家中,在他一進門之后,怒斥一聲。小宋二話不說噗通就給跪了:“王爺我錯了……”
“你錯了?”福王拿起教鞭:“本王也不問你哪里錯了,這是當年本王師父教訓本王的鞭子,如今我便教訓教訓你。”
“王爺饒命……”小宋開始往后躲:“王爺……我晉級了。”
“哼!”
福王顯然不為所動,一步一步逼近,而小宋最怕死了,他趕緊往后跑去:“岳丈!岳丈大人!爹!爹饒命!”
福王的鞭子都舉起來了,但被這聲爹給叫了個哭笑不得起來,他捂著胸口喘著粗氣:“你是要氣死本[筆趣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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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含糊,連忙給福王泡茶上糕點,并在后頭給他按摩起肩膀來。
“我大宋男兒的血性呢!”福王喝了口茶:“你這打法,莫不是要讓全天下的人笑話我大宋男兒膽小如鼠?你若是跟人說是我教出來的人,我趙德芳這老臉放哪里?”
“王爺……您看啊,這個其實是我贏了啊。”小宋撓著頭說道:“王爺這可是軍閥混戰,并非是單打獨斗。他那佛寶奴也當不了秦始皇,咱們也不是那燕國趙國。若是這是真的戰場上,她是要被吃掉的。”
“還敢詭辯!”福王眼睛一瞪:“我是如何教導你的?”
“可是……”
小宋可是半天也沒可是個所以然來,其實他并不是沒辦法能打出更漂亮的戰績,甚至打到第一都是可以的,他自己心里頭也明白,但他還是選擇了茍活下去。
福王生氣就是生氣在這里,他這戰打的太不主動了,給了敵人太多了機會和破綻,甚至若不是沙盤,他們如今可能就已經被困死在了襄陽城中。
這等白白浪費機會的打法,讓老一輩軍事家看著得有多難受,他心中是有底的。
“爹……”
這時金鈴兒走了進來,挺著大肚子甜甜的叫了一聲爹,福王的眉頭立刻就舒展了開來。
“你來做什么,還不在屋中多休息一番。”福王看著金鈴兒:“都快七個月的身子了。你說你們兩個,一個快當爹一個快當娘了,卻還是如此孩子氣!若是有朝一日我去了,你們可如何是好?”
看著福王鬢角的白發還有那絮絮叨叨細碎的嘮叨,小宋笑著走過去握住金鈴兒的手說道:“王爺,她整日在屋里是要悶出毛病的,讓她走動走動吧。”
“就是。”金鈴兒也噘著嘴說道:“母妃都讓我走動的。”
“你母妃就是個不讓我省心的,如今還多了你!”
“好哇,背著偷偷說我壞話。”這時候福王妃從外頭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件孩子穿的小虎頭夾襖:“老東西你倒是學會在孩子面前數落我了是不是?”
小宋差點笑出聲音,連忙轉過頭去,而福王看了他一眼,然后厲聲說道:“你隨我來!”
王妃剛要說話,福王卻一抬手:“等我教訓了這小子,王妃再說其他的。”
說完,他威嚴十足的拎著走了,而一走到后院,他立刻就長出了一口氣,左右看了看之后,坐在了小亭子中:“這次我便饒過你,若還有下次,我定要你皮開肉綻!”
“知道了……”
福王嘆了口氣:“去,給本王把茶水端來。”
“您挺怕王妃啊……”
“讓你去就去,羅嗦什么!”
“好好好,我去我去……”
喝了些茶水,福王抬頭看向,屁股剛坐下的小宋連忙起身。
“下一場你該是如何應對?”
“這小意思。”扳起手指說:“我不光文武雙全,我還是吃喝玩樂樣樣精通,您說說能比什么吧,武術拳腳、吟詩作對、麻將骰子、撲克套圈、品酒論茶、商道官途,哪一樣我不知道?”
“自大!”福王哼了一聲:“你給我收斂一下,莫要小看了天下英雄,那遼國大皇子可不容小覷。”
“就她?”眼神一斜:“給我提鞋都不配的東西。”
“你這小兔崽子!竟猖狂如此?”
“王爺,不是我猖狂,那廝在我手里就沒占過便宜,但凡她能贏我一次,我就倒立著吃下三大碗湯餅。”大言不慚的說道:“我可是太了解那人了,您要說她有沒有才,那肯定是有的,但這廝有個最大的毛病,甚至說是缺陷,那便是她太爭強好勝,鋒芒畢露。您也知道,這鋒芒雖利,可易折易斷,能耐再強心態一炸什么都完了。”
“你可莫要嘴犟,你可知遼國大皇子身后的人是誰?”
“遼國南院大王嘛,她的恩師。”小宋又是一陣不屑:“這不巧了么,南院大王一輩子沒贏過您,他徒弟就能贏得了您徒弟不成?”
恭維話誰不喜歡呢,福王輕笑一聲:“那倒是,不過你也萬萬不可掉以輕心,若是此番輸了,可是大麻煩。”
“沒事,放心。”小宋晃著手指:“您就瞧好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