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來鳳急

40、夜襲

燕烈很健談,一路上跟錢勇說的很投機,封晚晚坐在車里聽了一耳朵的江湖八卦。

例如這次的武林大會,皇甫家唯一幸存的小少爺也會去;青衣谷的青黛姑娘失蹤了;展盟主家的大公子腿好了等。

月朗風清,柔和的月光灑在田野上,給它披上了一層銀色的輕紗。

車隊在大路上不疾不徐的行駛著,‘踏踏’的馬蹄聲,驚起了路邊樹上沉睡的鳥兒,更驚的田野間的哇鳴同時禁了聲。

封晚晚在馬車內昏昏欲睡,夜行了幾天,她的生物鐘還沒有調試過來,幸好,坐的是馬車,若跟外面的侍衛一樣,騎在馬上的話,她此時此刻應是已是與大地親密擁抱了。

“有情況。”昏睡著的封晚晚的耳朵里捕捉到一絲不屬于這夜晚的聲音,是利器劃過空氣的聲音。

“有人。”封晚晚暴喝一聲躍出車外。

“咻”一根長約一米的長箭穿透了封晚晚的車廂。

“警戒。”錢勇,反應也很快。

幾個侍衛立刻就圍成一圈將封晚晚圍在了中間。

“西邊,月中隨我去,你們留下警戒。”封晚晚如一道魅影直往西方射去,月中跟隨其后。

“大小姐,我來幫你。”燕烈也隨后飛起,他想不到自已還沒察覺呢,這封大小姐就聽到了,難道這封大小姐的武功比他還高?內力比他還深

錢勇:“……”不應該是他們保護大小姐嗎?

封晚晚跟月中一前一后往西邊疾馳,剛行了幾息,就見西邊箭勢如雨般的向他們射來。

這是什么仇什么怨,這是想要至她于死地!

封晚晚咬了咬牙,掄起自已隨手拿的薄毯擋在身前,瞬間的功夫,她的薄毯就被穿成了刺猬。

月中此時也飛到她身前,將劍舞的滴水不漏,靜謐的深夜里,只聽見‘叮叮……’箭矢跟長劍相撞的聲音,擦出的火花讓封晚晚更清楚的看見了對方的位置和人數。

燕烈也隨后而至,躲閃的同時沒忘了放出他成名的飛鏢,幾聲‘悶哼’聲后,箭勢明顯降了下來。

封晚晚可恨自已手上沒有合適的武器,只能就地取材,拔下薄毯上的長箭,以牙還牙,雖沒有燕烈的十發十中,也能十發五六中。

終于到了近前,封晚晚奪過一名黑衣衣的長劍就舞了起來,平時她到紅楓林練功沒人陪練,如今多了這么多陪練的人,封晚晚一招接一招的使了出來,雖平平無奇的,卻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只有在她攻擊范圍內的人才知曉這些看似平平無奇招式里蘊含著的那排山倒海的力量似將他們定住了一樣,動彈不得,心生絕望,只能任人宰割。

封晚晚也不殺人,只是讓他們失去了行動能力。

轉眼間,四五十名黑衣人在三人的合力之下呈不同姿勢的躺倒在地上,封晚晚收起長劍,看著沿著劍鋒不斷往下滴落的血跡,有一絲后怕,如果不是自已警醒,現在的自已是不是就如那薄毯一樣已經串成了刺猬。

“小姐,這些人怎么辦。”月中上來問道。

“你先審問一下,然后就都殺了吧!”封晚晚覺得自已的心似變冷了,這不是她以前待的那個和平時代,這是一個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如果自已不惜命,相信明年的此時自已的墳頭就應該長草了。

何況剛剛她才將小冊子上的招式使了一大半,這也是她第一次使出這些招式,為了不泄露這秘密,只能委屈這些撞到槍桿子上的黑衣人了。

月中了然的點點頭,領命而去。

而燕烈看了看滿地的還活著或沒氣的黑衣人,想了想,這不是他的長項,他一向是管殺不管埋的。

“封姑娘,我陪你一起回去吧。”燕烈想不到還不及他肩膀的小姑娘竟然這么厲害,看她的招式也沒那么凌厲,剛剛那些黑衣人卻有一半是倒在這姑娘的劍下的,難怪她被稱為‘羅剎’。

對于燕烈的幫忙,封晚晚還是挺感謝的,對他點了點頭,往馬車處疾馳。

錢勇看到只有二人過來:“還有一位呢?”

“你找幾個人一起過去幫忙收拾一下吧!”

半個時辰后,送靈隊伍也到了這邊,看著停在路旁封晚晚的車駕,領頭的白衣侍女抬起了一只手,做了個停的手勢,只見她拔轉馬頭走到馬車旁小聲的說了幾句什么?

接著封晩晚早晨見到的那位怪癖公子從馬車上下來了,披著一襲白衫,如行云流水緩緩的走向封晚晚的隊伍。

“要幫忙嗎?”一道極富磁性的嗓音在封晚晚的馬車旁響起,似流水擊石,動人心弦。

封晚晚有點意外,這貨怎么來了,挽起車簾點了點頭:“不用,謝謝這位兄臺。”

白衣公子第一次見有人當面拒絕自已,而且對自已的紫眸亦沒有露出任何異色。

神情一動,用手摸了摸封晚晚車廂上被箭穿過的箭洞,只見那被他手摸過的箭洞突然間就由小洞變成了大洞,接著整塊木板都掉了下來。

男子似是驚愕了一下:“噢,對不起,要不這位兄弟可以坐到后邊我的馬車上。你這馬車到了下一個鎮上我讓人幫你修。”

封晚晚也懵了,如果說對方不是故意的,打死她也不相信。

轉頭看了看對方那白的似送葬的靈車,難道她真要坐上去。

“這位兄臺。”男子說著伸出了手。

這下封晚晚更蒙了,兄臺,有這樣強賣強買的嗎?

錢勇和月中也看向他家大小姐,這如仙人般的公子竟然親自邀請他家小姐一起坐車,為了一起坐車,還將他家小姐的車給弄壞了,這是什么操作。

封晚晚嘴角微揚,眼睛瞇了一下,搭著對方的手一撐跳下了車,大步直往男子的白色車駕走去,到了后也沒要人扶,直接躍進了車廂,前半個時辰前在田地里不小心沾上的黑泥就這樣蹭到了車廂里白色的錦毯上,給潔白如雪的錦毯上印上了一朵抽象的黑花,封晚晚笑了,小心思得逞后的笑。

自大戰后一直繃著的神經瞬時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