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六百零一章:許顯純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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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剛從北鎮撫司出動,或者說許顯純的人回到京里之前,駱思恭就已經聽說一些風聲了。

雖說許顯純已經在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子上干了三年,可就算他再怎么倒騰,相比駱家,也還是底蘊不足。

包括駱思恭的父親在內,駱家在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子上做了五十年,貫穿嘉靖、萬歷兩朝。

可以說,駱思恭的黨羽比許顯純更多。

錦衣衛系統和官場一樣,有很多明里暗里說不清的事兒,駱思恭憑借父蔭,在萬歷二十年之前就做上了錦衣衛的一把手。

在這個位置上,一干就是三十年,沒點本事是根本不可能的,現在錦衣衛中許多人也還是他提拔起來的。

這也就是歷史上為什么駱養性能在魏黨倒臺以后,輕而易舉的做了錦衣衛指揮使。

駱思恭這個人非常聰明,早在朱由校還沒穿越來之前,他就已經在謀劃后面的事。

所以在朱由校移宮繼位前,駱思恭就已經主動辭去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官職,當起了“太上皇”。

第一,是避免萬歷十五年以后的爛攤子遭到新皇帝清算,牽連到自家身上。

第二,是想看看新朝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讓自己兒子駱養性繼續做指揮使,到底是不是一個好選擇。

事實證明,他選對了。

無論歷史上的天啟皇帝,還是現在的朱由校,繼位之后都出現了一個人——魏忠賢。

尤其是穿越過來的朱由校,至少在明面上給予了魏忠賢莫大的權利。

上至司禮監秉筆批紅,下至朝廷中的拉幫結派,朱由校的刻意縱容,讓閹黨成勢的速度比歷史上快了數倍。

魏忠賢這個人很可怕,至少駱思恭是這么認為的。

在朱由校的視角中,魏忠賢似乎是個圓滑的家伙,事事都考慮的極其周到,而且特別擅長洞悉自己的心思。

然而在駱思恭這些朝臣的眼里,魏忠賢只有一個代名詞,那就是恐怖。

有了皇帝的,魏忠賢從萬歷四十七年開始直到眼下的天啟五年,幾乎化身成了一個政治機器。

朝廷上,圍繞著他的身邊,閹黨很快成為朝廷中不可忽視的一股力量。

從前在萬歷一朝被東林擊敗的齊、楚、浙各黨相繼向魏忠賢靠攏,與東林黨形成對立。

這也就導致一個新派迅速崛起,東林黨慣稱的“閹黨”,東林倒臺后,現在叫做魏黨。

“把控”朝政以后,魏忠賢開始通過一場場刻意安排的大案,清算與之對立的東林黨人。

這還沒完,在魏忠賢擔任提督以后,東廠勢力開始煥發第二春,在民間大肆抓捕東林士人。

天啟一朝五個年頭,死在東廠番子手里的東林黨人,明面上就至少要有幾千人。

擱一些士子的話說,那個時候的東廠,簡直無惡不作,甚至已經到了“空前絕后”的地步。

錦衣衛呢?

正是對錦衣衛的安排,讓駱思恭覺得當時的那個少年天子絕不簡單。

或許,就連魏忠賢也只是一顆棋子…

朱由校做了什么?

在縱容魏忠賢的時候,通過一些手段,保持了錦衣衛系統某方面的獨立,甚至能隱隱與東廠形成制衡。

這里面要首推一個人,許顯純。

許顯純的出現,在駱思恭的意料之中,但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為這個人為人處事,實在是太狠了。

狠得令人發指,可以說為了能跪舔當今皇帝,許顯純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

這種人不與之為敵還好,一旦做了敵人,簡直令人睡覺都睡不安生。

督辦司剛開始設立時動靜還很小,誰也沒想到,現在的督辦司幾乎遍布全國。

上到州府治所,下到深山中的偏遠小縣,都有他們的身影。

幾乎所有督辦司校尉都出自南北鎮撫司,正是督辦司的存在,讓許顯純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權利大為增長。

可以這么說,現在許顯純是有明以來,權利最大的指揮使,而他也是永樂年以后,鮮少能與東廠提督平起平坐的。

至少在明面上,手握督辦司大權的許顯純已經夠資格當魏忠賢的對手了。

無論錦衣衛與東廠形成對立,還是“閹黨”的崛起,這些都對皇權有不小的提升,最大的得益者,永遠是皇帝。

由此可見,那位即位之初人畜無害的少年天子,究竟是下了怎樣的一盤大棋。

駱思恭很早就看明白這一切了,他知道,只要朱由校還活著,許顯純就不會倒臺。

除非許顯純自己犯錯,犯了無法彌補,足以讓他轉瞬間丟失全部信任的大錯!

可是五年了,許顯純雖然對在錦衣衛之中根深蒂固的駱家沒什么辦法,卻也一直沒給他東山再起的機會。

駱養性最近越來越耐不住性子了,他在暗中搞些什么事,就連駱思恭也不甚清楚。

他看著跪在底下,仍有不服氣之色的兒子,怒道:

“你知不知道,你給我們駱家招惹了多大的禍事?”

“我早就說過,不要與許顯純為敵,要等,等他自己犯錯!現在沒有人能扳倒他!”

“你為什么就是不聽?”

駱養性擰著脖子,道:

“爹,沒事,你放心,我都安排妥當了。”

“張家口督辦司的千戶,早年曾受過我的恩情,不可能會出賣我們,況且就算知道了,許顯純又能怎么樣?”

駱思恭長嘆口氣,右眼皮忽然一陣跳動,他心底出現不祥的預感,道:

“許顯純手段狠毒,你知道他曾做過什么事嗎?”

駱養性冷笑,“什么?兒悉聽尊便!”

在他的眼中,魏忠賢或許厲害點兒,可許顯純,完完全全就是有皇帝的信任才能騎在他的頭上。

駱養性認為,如果給他和許顯純一樣的起點,后者根本不會有任何機會!

所以,他一直不服。

受了駱思恭的教訓,隱忍這么多年,剛有點兒動作,就因為范永斗到京師被發現了。

不過他也沒什么好怕的,因為他了解那個千戶,有些人是寧死也不會出賣主子的。

這一點,駱養性心里很清楚!

駱思恭欲言又止,回想起往事,怔怔道:

“有一次杭州辦案,許顯純為了刑訊逼供,當著人犯的面,活煮了他八十歲的老娘。”

“活活煮死啊…當時我的一個親信就站在身邊,據說許顯純連臉色都沒變。”

“這種事,陛下是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會當做不知道!世道沒有你想的這么簡單!”

“和這樣的畜生為敵,兒啊,你不該啊!”

聞言,駱養性呆傻原地,他實在沒想到,怎么會有人有這么狠毒的心。

殺死小孩子也就算了,活活煮死一名八十歲的婦人?

許顯純還算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