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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后三個月的時間,朱由校下旨誅殺衛所亂兵數以萬計,讓全天下看見了自己推行衛所軍改的決心。
衛所幾十萬大軍化為云煙,但是殘存的衛所兵依舊很多。
陜西十二個衛,有八個指揮使造反,十一個設于要沖之地的守御千戶所,全部造反。
這些造反的軍頭們,無一例外全部銷聲匿跡,或死于亂軍,或如孫立一樣被斬首示眾。
余下四個在亂時沒有造反的衛指揮使,也都是心驚膽顫,早先便繳納了名下全部田畝的田冊,稱愿伏法。
自此,整個陜西全部的衛所,重新歸為右軍都督府統轄。
朱由校利用五軍都督府掌管全國衛所的計劃,正在一步步實施。
離開西安的五天之后,勇衛營的隊伍還沒有走出陜西境內。
一個夜深人靜的晚上,朱由校正坐在御帳內,對著昏黃的燭光,下筆如飛地寫下一道道政令。
陜西衛所的形勢已經明朗,清查十二衛及十一千戶所軍屯的行動,更是已經暢行無阻。
在整頓衛所的同時,朱由校也順手把根深蒂固的白蓮教收拾了一遍,搗毀了包括白蓮教陜西香壇在內的三十余處分壇。
白蓮教隱藏得極深,雖然這次還是沒有剿滅干凈,但是朱由校知道,這起碼能令他們在未來的幾十年內沒有辦法繼續呼風喚雨,這就夠了。
這其中,還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朱皇帝微服私訪這么多次,向來都是己揍人,從沒有人迫己,頭一次遇到了性命之危。
接下來的事兒更令人不敢相信,堂堂天子,居然陰差陽錯的混到白蓮教香壇里去了,還被他們的圣女邀請入教。
這件事,現在回想起來,朱由校還是覺得實在荒唐。
那林聰兒冷傲如寒霜,卻形神俱佳的氣質,也令朱由校覺得眼前一亮,記憶猶新。
只是不知,離開香壇后,林聰兒去了哪里。
搖搖腦袋,朱由校再次將精力放到眼前的昭告詔書上,天下未定,哪有什么心思去考慮兒女情長。
大亂之后必大治,必須盡管給陜西衛所形成一個新的規則制度,否則整個陜西這么一折騰,多半要繼續亂下去。
二十萬京軍和邊軍,都是驍勇善戰的精銳,不能陷在陜西這個泥潭里走不開,日后開疆拓土,穩固邊關、討伐后金,還需要他們效力。
實際上這次來看,除了衛所損失慘重以外,最為受苦的還是陜地的平民百姓,衛所軍隊亂起來的時候,可謂是六親不認。
整個陜西,先是天災不斷、到處饑荒,緊跟著白蓮教又到蠱惑人心,以鬼火之事攛掇百姓謀反信教。
這次朝廷動兵處理衛所,更是兵災,給地方上造成的危害也是最為嚴重的。
陜西一地,天災人禍、紛亂不休,百姓死難者甚重,好不容易等來衛所大治、白蓮伏法,才剛剛看到太平未來的曙光。
不盡快出臺新政策,撫境安民,這點曙光便會轉瞬即散,平民百姓們若是沒有安寧曰子可過,如王二那般造反謀活,只會愈發增多。
深吸口氣,定了定神,朱由校提筆伏案,在詔書上添了這樣幾句話。
“凡陜地衛三十三所,一概廢除兵丁、農役世襲身份,補發歷年積欠之餉、糧,準許歸家。
以陽武候薛廉任右軍都督府左都督,擬定安東中屯衛、西安等諸衛空缺指揮使之職人選,報朕知道。
減免陜西全省軍屯田稅并勞役三年,饑荒州府,行以工代賑之法,朝廷出資,招募無家可歸流民為雇工,工期內包食包宿、銀錢月結。
至于清算衛所軍屯田畝以后,分配給在任軍戶家庭耕種,屬皇莊范疇,不得驅使正兵務農。
責成所司辦理、施行……”
一道道新政被寫在即將昭告天下的圣旨上,朱由校寫了一會兒,伸個懶腰,然后從頭至尾,仔細的再閱讀一遍。
覺得不對的,朱由校便要標注出來,想好如何改正,如這等涉及日后的重大制度變革,還是要多上心。
畢竟,自己想要改變祖制已經如此艱難,后世之君再想改變自己所定下的“祖制”,又該是何其困難。
想到陽武候薛廉這個人,朱由校一時也是輕笑一聲。
最開始,朱由校對薛廉的印象并不好,在京諸多勛貴,小輩中紈绔第一人張世澤沒跑,可要說名聲最臭的,便是薛廉了。
初一聽薛廉這個名字,伴隨的是百官的聲討,關于他強占民女、縱舉不法,可謂劣跡斑斑。
但王恭廠爆炸一事,讓朱由校看到了薛廉這個人的才能和對自己的忠心,于是便密令較事府調查。
這才發現,薛廉又是一個被東林文臣們黑成炭頭的成例。
文臣不想讓勛貴掌管實權,但又對大權在握的英國公張維賢無計可施,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對付這些二把手的勛貴。
薛廉這個人較為粗糙,做起事來雖然一絲不茍,但卻不會做人,想要找他的麻煩簡直易如反掌。
于是,朱由校便聽見了一個窮兇極惡的陽武候薛廉。
對于五軍都督府,朱由校雖然要重用勛貴,但其左都督的人選卻也是有所考量,不能全部的五個左都督都用勛貴。
剩下的三個左都督,朱由校要從非勛貴一系的將領中挑選,以此來對勛貴形成掣肘。
五個左都督的人選,此后最好成為定制,以免亂套。
這些,都只是在朱由校腦海中有個雛形,所以并沒有寫在這份昭告天下的圣旨中。
想到這里,朱由校放下筆,對這一片詔書十分滿意。
想必這份詔書一經下發,陜地也就應該安定下去了,嗯,最好是這樣,省的再出麻煩事。
既然下來一趟,朱由校是一定不會白來的。
這時,陳策從帳外走入,抱拳說道:“皇爺,帳外有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稱是您的故人,給了我們這個。”
“此物是陛下的佩戴之物,臣不敢擅專。”
朱由校一看,這不是自己贈給在丁香閣遇見那兩位名士之一熊汝霖的玉佩嗎?
又趕緊一摸,腰間的的確確少了個東西。
看來是熊汝霖還給自己以后,隨手揣在身上,沒有在意,連什么時候掉了也不知道。
想到這里,朱由校有些無奈。
這塊玉佩若是流落民間,必是個令無數人趨之若鶩的無價之寶,在自己這里,卻是這樣一文不值。
朱由校已經猜到是誰,從陳策手上取回玉佩,喃喃說道:“是她…,讓她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