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八百八十四章:家國難兩全

“砰!”

錦衣衛千戶楊寰一腳踹開周府的大門,抽出明晃晃的繡春刀,“捉拿周嘉謨全家,一個也不要放過!”

語落,上百名北鎮撫司的校尉魚貫而入,在周府外的街道上,還有幾十名錦衣衛嚴陣以待。

幾名百戶將手握在刀柄上,靜靜等待著命令。

很快,周府內一片的雞飛狗跳。

錦衣衛沖進去,逢人就抓,見桌就掀,不論男女老少,都是一并拿下,偶爾遇見抵抗的,也都是毫不猶豫痛下殺手。

隨著太陽逐漸升起,北京城慢慢的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農戶們去往城外分得的田地耕種,小商小販們繼續回到攤位上吆喝叫賣,街上的行人也愈發多了起來。

幾日之間,北鎮撫司居然出了這么大的陣仗。

知道抓的是誰,所有人都是覺得不可置信,昨天還去刑部坐班的吏部尚書周嘉謨,堂堂的天官老爺,今天就被抄家了。

錦衣衛在周府中進進出出,很快鎖拿了包括周嘉謨妻趙氏,子周復言在內的一家三十六口上街。

隨后,在街上等待多時的幾十名錦衣衛進入周府,搬出了一個個大箱子,一撥是抓人,一撥是抄家,看似雜亂哄鬧,實則分工明確,有井有條。

這個時候,一個家仆忽然從周府跑出來。

“我不想死,不想死啊!”

話音剛落,一名錦衣衛百戶追出來,舉起佩刀,對準正奪路狂奔的那個家仆扔了出去。

百戶的佩刀狠狠刺進家仆的后身,慣性還帶著他向前飛撲到數步之外,方才在周圍百姓驚恐的目光中咽氣。

百戶追上去,在眾人眼中抽出滿是鮮血的佩刀,若無其事的擦了擦,轉身喝道:

“北鎮撫司奉旨辦案,閑雜人等回避!”

說完,周圍人群頓時哄然散去。

不多時,棋牌街外已經是人山人海,錦衣衛都指揮使許顯純一身最為華麗的飛魚服,站在往日用于處決罪犯的高臺之上。

見周府的人已經從街的另一側被押過來,暗自松了口氣,隨后大聲宣道:

“吏部尚書周嘉謨,勾結兩廣總督何士晉,謀害福建總兵俞資皂,今鐵證如山,抄家滅門!”

“斬!”

這一次,行刑的不再是劊子手,而是清一色身著大紅魚鱗服的北鎮撫司錦衣衛。

他們手中握著佩刀,聞言立時揮下,砍掉成片的腦袋。

數十顆腦袋一同落地,鮮血狂飆,血腥味散開,聞見的人無不是蹙眉不展,捂住口鼻,滿臉的又驚又怕。

周嘉謨被最后一個推上高臺,許顯純來到他的身邊,冷笑道:“知道本使為什么最后一個才斬你嗎?”

“因為我想要你看著自己的家人先死。”言罷,許顯純看著一臉憤怒正要說什么的周嘉謨,卻是直接起身,大聲道:

“我來行刑!”

他抽出折射出寒光的繡春刀,朝周嘉謨的后脖頸比對一下,隨后揮起,再猛然間落下。

“噗嗤”一聲,世界清凈了。

不過這還沒完,緹騎早在昨夜就已經出京,直奔南京城郊的江南大營,去找江南大營總督黃得功宣旨。

年方二十余歲,出身勇衛,已貴為一方總督,這話說的就是因作戰驍勇而在明軍中有“黃闖子”之稱的江南大營總督黃得功。

天啟七年,黃得功二十六歲,而今天正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禮服厚重,他的紅裳,她的霞帔,他的軍靴,她的紅鞋,他的降紗,她的鳳冠。

新婚燕爾,衣物羅疊兩側,錦繡成堆。

年輕男女褪去白日穿著的華服,各自穿著最為輕薄的素服,有些拘謹地坐在床上。

往日里殺伐果斷的黃得功,此刻卻是一個十足的靦腆男孩兒,坐在這里,動也不是,不動則更不是。

女孩兒兩只纖手緊緊握在一起,互相揉捏,紅霞由臉上直延伸到了脖頸深處,不時又輕咬紅唇。

不多時,黃得功挨上前一蹭。

女孩兒呼吸驟時急促,腦海里的兩個小人,經過極為短暫但卻不亞于一場大戰的激烈爭論,最終還是向前靠了靠。

黃得功嘿嘿一笑,再度向前一蹭,她又一靠。

兩人你一下我一下,愈發接近,直到雙目對視,呼吸想通,連眼眸也近在咫尺了。

黃得功在心中默念一句:真好看。

女孩妙目流傳,婉婉含春,也同時刻在心中驚嘆對方給自己帶來的安全感。

過不多時,黃得功顫抖著手,去解開女孩身上系著的最后一縷薄紗,后者也緊閉雙眼,兩人的呼吸同時間變得急促。

下一刻,他呆住了。

女孩的眼中陡有晶瑩滑落,碧玉年華的軀體,潔白如玉、片塵不染,與自己滿是灰塵與傷痕的丑陋身體,形成鮮明對比。

黃得功伸出手輕撫上女孩的臉,不知什么時候起,他的手竟不再抖了,用十年軍旅生涯都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說道:

“別哭,你別哭啊。”

女孩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終是破涕為笑。

恰在此時,大營外卻是傳來一片的雜亂聲,親兵的聲音頗為不滿:“你不能進去!”

“我們總督今日成親,現在正是洞房花燭,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再說嗎?”

“滾開,耽擱了皇朝的大事,莫說你們總督,連我也要掉腦袋!”外頭那人極為的蠻橫無理。

黃得功一愣,頓覺面容如火,隨后,他倒吸一口涼氣,使得自己精神許多,一下子將女孩的衣衫合攏,淡淡道:

“進來吧。”

“李部堂,叨擾了!”

“吏部尚書周嘉謨私通兩廣總督何士晉,謀害福建總兵,罪該問斬,不必審了!”

“由我們北鎮撫司帶走,直接拉到棋牌街!”

李養正連忙起身,看似是一臉震驚,驚嚇得說不出話來,實則心中卻是大大的松了口氣。

錦衣衛能接手此事,自然是最好的結局。

錦衣衛不同于刑部,甚至和東廠也有天大的區別,錦衣衛出動,只能說明一件事,這是圣旨。

既然是圣旨,自然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