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夫君獵戶妻

第59章 我討厭你

白云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兩人,無奈暗嘆了口氣,本不欲問出口,可看兩人味同嚼蠟的樣子,習慣了平日這一大一小吃東西時眼底放光,看著從村里換來的新鮮韭菜做出來的餃子,想到之前林青隨口說了句想吃餃子,天兒雖沒有表示,但看樣子也是想吃的,誰知出去一趟就成了這樣,不知不覺,白云也覺得有些吃不下了,暗嘆了口氣。

“有事?”

顯然短暫的疑問是針對兩個人發出的,聽到清咧的聲音淡然地響起時,林青才發覺自己走神了,顯然對自己現在的狀況有些不滿,她自醒來后就不再把以前的亂七八糟的當回事了,可惜,有些人碰到了,還是會影響心情,理智在,身難控,心難抑。

沒有心情吃了,也沒心思說話,只搖了搖頭,道了句吃好了就回了房間。

看著遠去人的背影,不知為何,白天并沒有多言多語,小人皺緊眉頭也不知在想什么,對上爹爹望來的目光,怎么也說不出口,亦跟著搖了搖頭。

看兩人都一副不愿開口的樣子,白云也不想勉強,只是看著難得剩下的午飯,摸了摸白天的頭,道了句多吃些。

對于吃來說那人從來是不會委屈了自己,也不知是遇上了什么,一向活力四射的人像打了霜的茄子,有些蔫了,若是平日,白云說不得會樂意見到林青這樣老實,也不會時刻擔憂的頭疼,但真正見到時,心里又不知為何有些不舒服,只能歸咎到半夏爹隨口說過一句母親的心情會多多少少影響胎兒吧,她過分活躍他擔憂,她有些陰郁他也擔憂。

白天不想讓爹爹擔憂,只好耐著性子去吃了大半碗,幫著爹爹收拾完碗筷,看著他娘比往常安靜了許多的臥室,絲毫沒有出來的動靜,不知為何想到了那人一句你等會,他突然想去看看這人會不會回去,想知道看到沒人時會不會等在那里。

林青并不知曉白天領著小白出了家門,她現在心情不受控地亂,有酸有澀復雜的緊,偏偏她又做不得主,心情更是煩躁,實是沒得辦法,只好讓自己睡覺,好在懷了小囡囡后,她比較嗜睡,沒一會也就睡了過去。

李思文看著自己被咬掉的一角衣衫,笑了笑,手中是有些分量的荷包,他攢了幾年,最困難時也沒去動過,那人極為固執自我,打到的獵物時常扔到他家門口,起初他還會還,但每每總會還的異常艱難,再三再四,一月月,一年年,不知受了多少恩惠,起初聽到流言他還會難堪的緊,后來發現哥哥偷偷哭了,也就不在拒絕了,但記了本私賬,自欺欺人般地時刻說服自己早晚是要還的,雖她從不在意。

李思文卷起褲腳,學著那人記憶中的樣子,找了根木棍,脫了鞋子下起了水,有些笨拙地插著水里游來游去總也插不到的魚。

“嘿嘿,李二郎,你瞧我厲不厲害,這胖魚太傻,總往我棍上跑,我不吃它吃誰?你餓不餓啊,我都餓了,我們把它烤了吧……”

李思文弄了半刻之久,才勉強插到一條小魚,額頭也冒了汗,原來捕魚從不像看到的那樣簡單,簡單處理了下,重新燃起了剛才兩人的火堆。

白天重新回到這個他本以為空無一人的山谷,卻看到一個沉默的人在靜靜地烤魚,就坐在之前的他們的堆起火堆,表情同樣的沉靜安然,卻讓他分外不爽。

小白許是感到主人情緒的變化,就要撲上去撕咬,對于它來說,只要惹到小主人的,就算是那個所謂的女主人,也照咬不誤。

白天看著小白兇狠的模樣,已對它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娘說它是狼狗會很兇狠,讓他注意些,他卻覺得小白十分通人性,也不知是怎么感覺出了他的微微不悅,看它露出發亮的小白牙,身形也比之前撿到時大了一倍有余,心情不自覺好轉,低聲喝止了一聲,同樣驚到了一旁走神的某人。

李思文回頭過來時,就看到了去而忘返的小人,帶著那只兇悍的白犬,不自覺瞥向了身后,沒有,也猜出了小家伙是自己出來的。

白天不動聲色地走過來,安靜地坐在一旁不言不語,盯著那火上小的可憐的瘦魚。

“吃么?”

李思文看烤的差不多,拿起之后隨手撕了半塊,遞給了坐在一旁的小人。

白天本是不想接,卻順手從那只略有些腹繭的白皙手掌接過那一大塊魚肉,撿了著放到嘴里,剩下的撇去魚刺遞給了一旁的小白。

面不改色地咽下,沒有爹爹做的好吃,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甚至還比不過他娘。

李思文看到似極了某人長相的小人,一副小大人的做派,看來是隨了他爹,不禁想起自家還在胡鬧的侄子,心里暗自搖頭。

“味道可還行?”

“難吃”

小人絲毫沒有婉轉地犀利評語,倒是像極了那人的愛憎分明。

李思文隨口嘗了塊,亦是點頭附和道“確實”

之后兩人陷入了沉靜,一個接著吃剩魚,一個在捋狗毛。

白天也不知自己是發什么神經跑來這里,對著這個讓人看了就煩躁的面孔,見不得這人的有條有理,認真盯著這人的臉,片刻道了句。

“我討厭你”

“嗯,我知”李思文盯著面前的小人,也認真地回道。

“你太討厭了”不知是不是想起因著這人受到的無以言說的冷待,語氣較之前多了些怨氣。

“嗯,我知”

白天不想在這人面前失態,說了這兩句也就不知該說什么,坐了片刻直接起身就要走,卻被身后人輕飄飄的一句話氣笑了。

“我也不是很喜歡你”

向來沉默的李思文,不知為何偏偏向一個孩子吐露了句,聽上去很像是較真卻又認真的話。

他長的太像白云,他喜不起來,脾氣又有那人的影子,他也厭不起來。

可笑的是,他話雖說出了口,卻自知理虧,他連句喜歡或不喜歡的借口和資格都沒有。

不再多言,將荷包放到地上,看著某個氣的發抖的小人,這點不像那人有仇必報,還是太小。

“這是欠你娘的,要不要隨你”說完先一步離去。

他努力活著,卻始終活不成自己想要的樣子,既然如此,就這樣活著吧,沒有什么離不開,也沒有什么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