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風也尋了個位置坐下,有些激動地道:“河口村那里肯定是有問題啊,不止河口村,我這一路化緣,在別的村子里也遇上幾個,不過沒有那么多。這很明顯,是有人暗中擄掠拐賣,做那傷天害理的勾當!”
“那你為何說是河神?”
莫清風高深莫測地道:“你既然從河口村而來,有沒有聽說,這事縣衙里有派人前來查探?”
“有!”
“有沒有查到什么?”
“什么都沒查到!”
“對呀,問題就在這里!”莫清風眉飛色舞地道:“別的村不算,光河口村,一舉失蹤七八個女子,村民嚴防死守守不住,官衙查探尋蹤尋不到,這說明什么?說明這是一起十分巨大的,有組織有計劃,有內應有外援的大型販賣事件。而且,里面有高人。計劃周密,行動詭譎,這是普通人能辦到的嗎?”
夏文錦道:“不能!”這點她和黃錚也想到了,正是按這個思路,一路在查找,光是那山羊胡子一伙,武功就不弱,放到江湖去,也是能闖出小小名號的。只是遇上黃錚這個人,黃錚身手更強,才能把他們拿下。
說起這黃錚,夏文錦有點懷疑他不僅是出身富貴人家,也許是江湖中某個武林世家的子弟了,畢竟,能有這樣身手的,除了那些世家子弟外,著實少。
莫清風甚為得意:“你看,你也知道問題的所在了吧?官府都查不出的,我若是告訴他們,是一伙很厲害很可怕的惡人,專門盯著漂亮姑娘擄掠,那些姑娘們已經生不如死,或者已經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們會怎么想?那定是痛不欲生,而且無比害怕,人心惶惶,不可終日!”
“所以,你就假借是河神娶妻?”
莫清風搖頭晃腦:“我這么做也是有好處的,第一,不會引起村民恐慌,他們想著是河神娶妻,那自家女兒是長得漂亮被河神看中了,也稍稍有些安慰。畢竟,那些村民久居山野,對神還是很畏懼的!第二,可以麻痹那些惡徒,他們的內應在村子里,咱這邊假借河神,他們定然心生僥幸,放松警惕,這樣會露出更多馬腳。這一舉兩得的事,我有什么錯處?”
夏文錦鄙夷:“你騙吃騙喝騙到錢財,一走了之,讓那些村民繼續受愚弄,這就是你的一舉兩得之法?”
莫清風眼珠轉了轉,搖手道:“不不不,我是那種路見不平,轉身就走的人嗎?”
“你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騙子,還能路見不平一聲吼不成?
“咳,咳……瞎說什么大實話?”莫清風小聲嘀咕一聲,翻了個大白眼,這才道:“這你就冤枉我了。我不是這種人!我在河口村留了詩的,叫有緣人到石安寺來找我!你來自那里,難道不是因為那首詩來找我的?”
夏文錦模棱兩可地道:“算是吧!”
莫清風立刻道:“對吧!我要是真不想管,這不甩手就走,還留什么詩?告訴別人我在石安寺,這豈不是自找麻煩?”
“你那詩,第一句是什么意思?”
“山人自有妙用!”莫清風晃著腦袋。
夏文錦喝道:“說人話!”
莫清風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有些訕然道:“我在找一個人。”
“找誰?”
“我也不知道,我師父叫我找的!”
“你師父?”夏文錦嚴重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小騙子的師父,那豈不是個大騙子?
這眼神莫清風秒懂了,他幾乎跳起來,激動地大道:“你可以置疑我的人品,但不能懷疑我師父!”
“那你師父是什么人?”
說到師父兩個字,莫清風的神色便正經起來,他用一種優越的,居高臨下的,胸有成竹的目光瞥了夏文錦一眼:“你聽說過觀星之法嗎?”
夏文錦眼神微微一凝,她還真聽過。
不過那是上輩子的事,皇甫宇軒身邊積聚越來越多的人,擁護者日眾,據說是因為有修習過觀星之法的人看星相,認定皇甫宇軒是天命之主。
那個人是誰,夏文錦一直不知道。
現在回想,其實皇甫宇軒從一開始就對她欺騙設防,只是她上輩子被他的盛世美顏和甜言蜜語所惑,竟然沒有覺察,她上輩子哪里是被害死的?其實是蠢死的吧?
真是眼瞎心盲啊!
可惜,人若在局中,總是看不清,只有跳出來之后,才會恍然大悟。
觀星之法,莫非莫清風的師父,就是皇甫宇軒身邊那個人?
這下,夏文錦看向莫清風的目光就有些不善起來。
不過,莫清風只見夏文錦面色有些難看,以為她不知道,自覺失了面子,當下得意地道:“就知道你沒有聽過。這觀星之法,可是了不得。六百多年前,菩提寺住持虛云大師親創,記錄成冊,流傳后世。這觀星之法,往大了說,能知朝代更替,山川變化,天災人禍!往小了說,能知吉兇禍福,生死大限!那可是神奇無比!”
他眉飛色舞手舞足蹈地道:“我師父就是得天獨厚的人,他傳承了觀星之法,乃是天下極厲害的人!”
“你也學了觀星之法?”
莫清風斜了她一眼,一臉你真沒見識的表情,不屑地道:“你以為觀星之法是大白菜啊?誰想學就能學?你沒聽我剛才話中的重點嗎?傳承!傳承懂不懂?乃是獨一無二的。別人就算得了觀星之法全冊,也只能學個皮毛。只有傳承到的,才是精髓。以后我師父自然會傳承給我,我學這個干什么?”
夏文錦:“……”
雖然剛才她的確是忽略了,但是這莫清風說話好生討厭,她干脆一翻白眼,故意曲解:“一言以蔽之,你就是懶唄!”
“你才懶!明知道學不到精髓,為什么要學?明明可以傳承,為什么要現在巴心費力的?”對于夏文錦的鄙夷,莫清風很是不忿,力要為自己自辯!
“行行行,你不懶!別偏題,你繼續!”
莫清風大大地朝她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才道:“我這次出山,也是遵師父的吩咐,要辦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