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雪薇一雙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皇甫景宸,她越看,心中就越歡喜。
長得這么好看,還這么有性格,武功又不弱,這簡直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唯一的毛病大概是他喜歡男子,這個沒關系,她不信面對千嬌百媚的女子,他還喜歡男子。
見桑雪薇說談又不說話,只是上上下下打量他,像是狗見了肉骨頭般的表情,皇甫景宸心中不耐,皺眉道:“不說我走了!”
“等等,等等!”桑雪薇道:“你不是江湖人吧?”
“不是!”
“就猜到你不是!”桑雪薇哼了一聲,道:“只要是江湖人,沒有不知道我爹的名字的。”
“那又怎么樣?”
“那你家里是干什么的?當官的?做生意的?大戶地主?”
皇甫景宸默了默,才道:“做生意的!”
桑雪薇興奮地道:“我就猜到是!就算是做生意的,我爹也能幫得上忙,我爹是翔龍劍派的掌門,我們劍派有弟子三千多人,在江湖中的地位屬一屬二。就算是官府,也會給我爹三分面子,我們劍派也有弟子做生意,以維持劍派運行,還有弟子所需的資源。你難道不想你家的生意做到更大,賺錢更多嗎?”
皇甫景宸道:“那又怎樣?”
桑雪薇露出一個嬌俏的笑容,道:“換句話說,只要我爹一句話,就可以讓人平地青云,幫助你家生意做大,就是我爹一句話的事!”
“你爹憑什么幫我?”皇甫景宸看著她傲然中帶著得意的表情,已經猜到她接下來大概要說什么了。
桑雪薇理所當然地道:“你只要和我成親,以后你家和我爹是親家,我爹肯定會大力幫忙的。這種人財兩得的好處,別人做夢也想不到!”
“承蒙看得起,不過我不感興趣!還有,你知道,我不喜歡女子。”皇甫景宸臉色更疏淡,完全沒有繼續下去的想法,往前又走。
桑雪薇大聲道:“你是不是傻?放著這么好的條件,還我這樣漂亮的女子不要,偏要去喜歡一個男的?”
皇甫景宸淡淡地道:“你忘了,空禪大師說過,我是早夭之命相,既然命已不久,喜歡的是誰有什么分別?”
桑雪薇微微一怔,這話好有道理,她的自信被擊中,一時無法反駁。等她回過神,皇甫景宸已經走遠。
桑雪薇泄憤般踢了一腳路邊的草,惱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一個聲音笑道:“小薇,什么事這么生氣?”
桑雪薇看著來人,癟嘴道:“路師叔,我看中了一個男子,他不喜歡我!”
這被稱為路師叔的是個三十多歲的壯碩男子,他瞪大眼睛,道:“哪個小子?竟然不喜歡薇兒?不識抬舉!你告訴路師叔,路師叔去教訓教訓他!”
桑雪薇撅嘴道:“好了,路師叔,你就別添亂了。你把他打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
路師叔呵呵笑了起來,道:“咱們薇兒終于有心上人了,這可是大好事,我傳信告訴掌門師兄去!”
“不要!”桑雪薇跺腳:“師叔你急什么?我叫你來,是叫你幫忙的,不是叫你跟我爹告密的。”
那路師叔見她不好意思,也轉移話題道:“那薇兒要師叔幫什么忙?”
“我總感覺他們到寺里來,是有目的的。你給我盯著寺里,看看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如果有,立刻告訴我。”
路師叔拍胸膛道:“放心,交給師叔!”
路師叔走后,桑雪薇哼了一聲:“什么美女?一個個吹得跟仙女下凡了一樣,我得去看看!”
殿內,夏文錦閉目,雙手合什,在外人眼里,她正虔誠禮佛,其實,她是在閉目養神。
殿里的人來來去去,雖沒有發出什么聲音,但是腳步聲卻沒法掩飾,她很無聊地數著那些腳步聲。
來來去去的人,有幾十個。
不止香客,還有寺里的僧人。
這些人的腳步聲,有重有輕,有緩有急,不過能聽出來,有些是練家子,落地輕且穩。
這就有意思了。
她現在只是一個求子的女子,應寺里的要求,在這里先禮佛跪拜,竟然能引來這么多人圍觀?是那些人真的無聊,還是別的目的?
不管了,今天夜里過完,有些疑惑就能解開,就算她這里無所獲,黃錚那里應該也會有結果,到時,該現形的現形,該處置的處置。
京城。
一個隱秘別院。
雖然有司造冊時,這里的主人是個完全不相干的普通人,但這里是皇甫宇軒的產業。
這樣的產業,在京城有幾處,甚至南夏各州,他都有。
后院某個房間,推開一張書桌,桌下有個按鈕,用腳踩上去,地面軋軋地向兩邊分開,露出一個洞口,一條向下的階梯出現。
有微弱的光線從地下透過來。
皇甫宇軒的親隨崔淮走在前面,先下了臺階,皇甫宇軒隨在后面。跟在他后面的是另兩個親隨洪杰和裴桓,裴桓走在最后,按了機關,一陣軋軋聲響過,房間里洞口關上,書桌復位。
臺階下到三丈多遠,便不再向下,而是平行,在那里,頂端的四顆指尖般大的夜明珠發著光,把通道照得分明。
再往前走,便是幾間囚室,每間囚室中都有人,他們蓬頭垢面,衣衫襤褸,滿身血污,垂頭坐在地上,長長的鐵鏈穿過他們的腳踝或是肩頭。
霉變的氣息,血腥氣,交織在空氣之中,氣味并不好聞。
里面有人迎了出來,行禮道:“唐林見過主子!”
皇甫宇軒皺了皺眉,淡淡地道:“招了嗎?”
唐林道:“還沒有,不過,他撐不了多久了!”
皇甫宇軒眼神冷酷森寒,道:“去看看!”
唐林應聲,在前面領路,一行人繼續往里走。
在里面有一間更大的囚室,不少刑具擺在那里,血跡斑斑,那邊柱上綁著一個人,枯黃的頭發垂下來把臉遮了大半,臉上青紫,身上的衣服變成一條條的,沾了血跡,垂在身上,已難遮住身體,從襤褸的破洞處,只見這人身上各種傷堆積,鞭痕,青紫,杖傷,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