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江寧道:“我是公子的近衛,公子的事,我哪能不知道?”
“那可不一定!”
江寧急得抓耳撓腮,可不能讓這姑娘這么想啊,要不然,他家公子豈不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家姑娘排除在外了嗎?他豁出去了:“姑娘你看看我,是不是也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長得也雖不如我家公子,也不錯吧?我家公子要是喜歡男子,我還能幸免嗎?我家公子對我都不屑一顧,所以他不會喜歡男子!”
夏文錦看他極力為皇甫景宸正名的樣子,心里好笑,臉上卻一派猶疑:“你是覺得你家公子會喜歡我?”
“當然了,姑娘長得國色天香,亭亭玉立,有如清蓮,我家公子眼又不瞎,怎么會不喜歡?”
夏文錦慢吞吞地道:“可是,我是男子啊!”
“咕咚”,江寧一個站不穩,摔在地上。
他的眼睛快要瞪出眼眶,指著夏文錦,風中凌亂地道:“你你你你……”
夏文錦態度誠懇地道:“我們發現這寺里可能在做坑害女子的勾當,但是沒有實證,沒有辦法,我就和你家公子抓鬮,誰抓到誰扮女子去打探,結果我抓到了。”
江寧:“……”
他的手在地上亂刨,麻麻,這個世界好可怕,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
皇甫景宸正與參將說話,一側頭,就見到江寧在這里抽風,他嘴角抽搐地過來,把人從地上提起來,道:“你發什么瘋?”
江寧指著夏文錦,口吃地道:“她她她是男子……”
皇甫景宸擰眉,目光冷了冷,道:“所以呢?”
“公子你知道?”
夏文錦笑道:“他當然知道啊,我們曾同榻而臥,秉燭夜談,坦誠相待,知無不言!”
那邊空禪又猛地咳嗽起來,指指夏文錦,又指指皇甫景宸:“你們……原來你們……同榻……坦誠……”
夏文錦白眼道:“光頭滾一邊去,有你什么事啊,別八卦!”
空禪摸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光頭怎么了?光頭沒人權了嗎?八卦怎么了?不八卦人生有什么樂趣?
皇甫景宸十分無語,同榻是指同一張榻,但是兩個人不是一起睡的,是先后睡上去的,那野外的一y夜。
秉燭夜談又有什么?商量怎么夜探的時候,空禪也在呢!
坦誠相待,知無不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個個想那么多!
江寧已經呆了,他覺得現在腦子里擰成了一股亂麻,有點理不清:
公子知道這位姑娘是個男子。
公子不許自己夸這位姑娘長得像仙女,因為她是男子。
公子到底是喜歡女子還是喜歡男子?
公子如果喜歡女子,為什么會對這位長得像仙女的男子態度不同?
公子如果喜歡男子,天啊,公子怎么會喜歡男子?不會的不會的!
可是,公子和這個看似女子實是男子的姑娘同榻而臥,秉燭夜談,坦誠……相待!
他被腦子里亂冒的念頭繞暈了,腦子越發亂了,瞅瞅這個,瞅瞅那個,眨巴著眼,一臉迷茫,像個弱小又無助的小可憐。
皇甫景宸懶得理這個二貨,繼續和參將說話。
從飄過來的片言只語,夏文錦倒是驚訝了,黃錚竟然曾在軍營待過,這個參將,名叫蘇茂,就是他在軍營時候的同僚。
所以,難怪在沒有實證的時候,黃錚敢直接派人去找他。
而這參將,也二話不說真的立馬帶人過來。
她打量皇甫景宸一眼,少年身形挺拔勁瘦,玉樹臨風,溫文爾雅,像個書生。真看不出曾在軍營里打磨過的。
大津府和曲安府相鄰,翠兒六人中,有一人是大津府的人,正好由那女子首告,將此事徹底交由大津府去處理。
至于曲安府的那一眾官員,夏文錦手中拿著那本小冊子并沒有拿出來,她另外有用。
為了怕明慶明則明晰在沒有被判罪的時候就先死去,夏文錦給他們吃了解藥,當然,是另一種毒藥。這三人也同樣是罪魁禍首,她不會手軟,也不會給他們任何機會脫身逃離。
眾多的人僧人被綁成一溜,被蘇茂手下的兵士們押著去往大津府衙門,明成是住持,也一并前往,明成把寺中事交給明宣,讓他處理善后。
夏文錦也換回了男裝,頭發用一支白玉簪束起,清爽挺拔,背脊挺挺直,明眸皓齒,把江寧看得一怔一怔的。
敢情還真是個男子,可是之前女裝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來呀。
江寧頓覺受到一萬點沖擊,不敢直視夏文錦。
不過,他的這點小情緒,誰也沒在意。
在他們要離去時,桑雪薇帶著人來了。
翔龍劍派在這一帶的人并不多,不過桑雪薇有銀子,雇了幾十個人氣勢恢宏地上了山。
路師叔四人分外喜悅,簡直受寵若驚,大小姐身份地位超然,高高在上,可心里竟然還惦記著他們的安危,知道他們可能遇險,竟然請了這么多人前來營救。
回想昨夜之事,如果明成明宣也和那些惡僧一樣,他們四人多半是要折了。大小姐的擔心一點也不多余。
就在路師叔四人正想好好感謝大小姐時,卻見桑雪薇直直地奔向皇甫景宸,一臉擔心,神色卻帶著幾分嬌羞地道:“黃錚哥哥,你沒事吧?擔心死我了,我怕你被那些惡人抓住,立刻就帶人來救你了!”
路師叔四人默默地看著,在心里淚流滿面,他們就知道,大小姐怎么可能是為他們這樣不管不顧地沖回來?
原來是為了那個小白臉。
他們想多瞪皇甫景宸幾眼,不過又想,這可是大小姐看上的年輕人,以后說不準就是翔龍劍派的姑爺,還是客氣一些的好,頓時又堆了滿面的笑意,看著皇甫景宸的目光,像丈母娘看女婿。
桑雪薇跑得飛快,沖著皇甫景宸的懷抱就撲過去,眼看就要把皇甫景宸抱住了,但關鍵時候,皇甫景宸一個閃身,桑雪薇連他衣角也沒撈到。
撲了個空的桑雪薇委屈地道:“黃錚哥哥,你干嘛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