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三娘想到這里,不禁打了個寒噤,連繼續留下去的意思也沒有了,趕緊的起身走出雅間!
皇甫景宸出了望松樓,便往南走。
南面有山,山有破廟,這是很好認的標識。
望山先走,至于廟,到了山上自能尋到。
為了節省時間,他甚至運起了輕功。
但這里是市集,現在天色又沒有全黑,為了不驚世駭俗,他上了屋頂,從屋頂上穿房越脊,去牽了馬,再打馬向南!
皇甫景宸很急。
現在天色看著就要黑了,他若去得晚了,夜里能見度低,要尋破廟不容易。
而留給夏文錦的時間不多,一晚上他也不想多耽擱。
至于莫三娘說的,那不死毒醫脾氣怪,喜怒無常,而且視人命如草芥,甚至未必會出手,這些,總比完全無望的好。
雖然望山跑死馬,不過皇甫景宸控馬如飛,這馬又是良駒,跑得飛快。
可即使如此,到得山腳,天仍然黑了。
看著眼前黛黑色的山,山上原本青蔥的樹木,此時都已經成了黛色,黑影重重,一條小路直往山上去。
至于破廟,夜色籠罩,又沒有燈光,便是極目遠望,也看不出在何方。
好在天上有星,雖然星光黯淡,勉強能見到一丈距離。
找到近前,自然見到了。
皇甫景宸只有一個念頭,找到破廟,找到不死毒醫。求他,哪怕要付出代價,他也要求得不死毒醫出手,救治夏文錦。
夜風幽幽,夜鳥飛起撲騰翅膀的聲音飄忽而突然,幸好皇甫景宸膽大,而且此時一門心思都在想著找不死圣醫。
就這么一步一步,眼看就走到這山山腰了,面前卻出現了三條道。
一條向左,一條向右,一條向前!
哪一條才是通往破廟的方向?
皇甫景宸只是稍作停頓,便選了左邊的路。
他不容自己錯過,既然不知道在何方,那就一條一條的探!
路已窄,不適合騎馬,何況,莫三娘說過,不死毒醫在守著一只待產的寒骨燕貂,為了得它的崽。
那寒骨燕貂極是警覺,還有翅能飛,身子輕靈,馬蹄聲容易驚動它。
這是不死毒醫要的東西,若是被自己驚走了,那才真會如莫三娘所說,不但請不動不死毒醫,他在一氣之下,更會拿走自己的小命。
他雖是一門心思要求人救命,也沒有急到不動腦子。
施展輕功,除了衣襟帶起的輕微風聲,甚至連樹葉都沒有驚起。
山路越走越窄,到最后連羊腸小道都沒有了,皇甫景宸停住。
如果有破廟,哪怕荒廢,那以前應該也是住人的地方,怎么也會有小路通過去,此時前面已經沒有路的痕跡,想來這條路并不對。
他不再猶豫,立刻回轉。
這次,他選了向上的路,不過他也有些猶疑,莫三娘說的是山中破廟,卻沒說是山頂破廟。這里都到了山腰,再往上,那不是向著山頂的方向嗎?
不過,猶疑雖猶疑,他還是一往無前,不過是多浪費一些時間,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猶疑而錯過任何一絲可能。
這一路,路兩邊他也仔細看過,并無分岔路口,可一路順利到了山頂,哪來的破廟?
看來,右邊那條路才是。
走錯兩個方向,一來一回,浪費了近一個時辰,不過,皇甫景宸并沒有懊惱,他心中還是充滿希望。
用實際行動排除了兩條道,那正確的道路已經很明顯了。
他立刻就準備原路返回,然而,還沒有走出五步,草叢中一陣輕微的簌簌聲傳來,皇甫景宸立刻閃身到一株樹后。
從樹后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一只紅色長翅的小東西從一株樹上飛下來,落到地上,翅膀便收回背后看不見了,只看見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
小東西只有兩個巴掌大,像一只成年小松鼠,不過通體火紅,哪怕是在夜里,仍然感覺毛色鮮艷,眼珠子滴溜溜的,卻和松鼠大是不同。
皇甫景宸震驚,寒骨燕貂?
不是在一個破廟之中嗎?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大凡動物大都會護幼崽,可這寒骨燕貂卻是例外,因為小貂出生之后,便能自己捕食,所以寒骨燕貂生產完后,母貂便不會管小貂,自己卸貨一身輕,便會離開。算是最放手的動物母親。
寒骨燕貂身姿靈活,齒毒骨寒身暖,而且很有靈性,平時難得一見,若有人弄得一只馴為寵物,那簡直是多了一個一流高手般的保鏢,甚至隨著寒骨燕貂的成長,它的能力還會增長。
可正因為它有靈性,成年的貂,是不可能被馴服的。
而小幼貂不同,就如小孩兒初生一般,并不知其父母是誰,將其帶在身邊,小幼貂便會認主,忠心耿耿。
想必不死毒醫也是想馴一只小幼貂玩,這才不辭辛苦,專門守著它生產。
現在寒骨燕貂在這里,卻不見不死毒醫,莫不是已經生產完了?
要是它生產完了,不死毒醫得到了寒骨燕貂幼崽,自然會馬上離開。天下之大,江湖之遠,他哪里去尋呢?再說,只有五天時間了。
皇甫景宸心中憂急,夜色下,寒骨燕貂卻歡快地蹦來蹦去。
不對,那不是歡快地蹦,那只寒骨燕貂嘴里咬著樹枝,手臂粗的樹枝便像被得器斬斷,不但切口平順,還悄無聲息。
這寒骨燕貂是在忙碌。
它把樹枝用牙切斷后便鋪到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最上面一層還是軟軟的樹葉。
它選的地方,是一叢灌木后,隱秘且不易被發現。
而且,這小東西一邊搭著窩一樣的東西,一邊警惕地四下看著,非常警覺的模樣。
突然,寒骨燕貂整個身子縱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扎入右前方的草中,接著向上一縱,帶起一條條長長的繩子。
那繩子還在動。
原來不是繩,而是一條蛇。
那蛇尾巴一轉,就把寒骨燕貂身子纏上了,頭也彎過來,想咬死寒骨燕貂,但是寒骨燕貂更快,在蛇剛纏上它時,它鋒利如刀的牙齒已經閉合,準確而快速切在蛇的七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