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精娘子總想毒死我

第362章 瓦醫

趙四寶見羅甲沒有出聲,以為他還顧忌著尚景望,當即把矛頭直指尚景望:“尚大人,我們是御醫,難道我們的診斷,你還信不過?”

尚景望淡淡地道:“幾位御醫的醫術,本官自是信得過的,不過幾位初來乍到,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就冒然懷疑我們這兒的醫者,本官并不能認同!”

“你……你什么意思?”趙四寶一聽這不是個話頭,氣怒道:“尚大人要繼續包庇此事嗎?”

尚景望氣得胡子直抖,不過到底是多年為官的,多幾分冷靜,他道:“你們的診斷結果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小夏大夫。”

“哼,你寧肯相信一個毛頭小丫頭的診斷,也不相信我們御醫?”

尚景望道:“御醫醫術自然是高明的,但是你們不知道小夏大夫的師父是誰,小夏大夫的師父……”

“果然如此!”趙四寶頓時如同找到了證據一般,尖刻地道:“你果然是因為她身后之人的身份,讓她主管這偌大的隔離區。尚大人,這事關人命,你就這么私相授受嗎?”

夏文錦意外地看了尚景望一眼。

尚景望剛才的態度,顯然是全然相信她?

她轉頭看趙四寶:“你們一時說沒有疫癥,一時說事關人命,不嫌自相矛盾嗎?”

趙四寶被她這么一擠兌,一時語結,頓了頓才質問道:“你現在承認沒有疫癥了?”

夏文錦翻了個白眼,道:“大叔,這有沒有疫癥都是你在說,你一直咄咄逼人,質問這個質問那個,我說什么了?自說自話是病,得治!”

趙四寶被她懟得心里的怒火陣陣外翻,但是面前的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讓他心中生起一種憋悶的感覺。訓斥吧?以大欺小;不出聲吧?這小小的丫頭就會仗著身后之人的身份地位,把整個隔離區控制在手里,也不知道準備拿什么好處。

周胡成卻是直接對羅甲道:“院正大人,他們四個都是沒有病的,對嗎?”

羅甲還沒說話,魯大娘已經爆發了,她聽了好一會兒,這幾個人都在說她沒病沒病的,她急赤白臉地道:“這里有你們什么事啊?一群庸醫,還什么玉醫,我就說是瓦醫嘛。我是來找小夏大夫看病的,你們都給我起開!連個病都看不出來,醫什么醫?”

魯大娘氣憤之極。

現在整個鎮上的人都知道,只要心口上出現了紅斑,就是染了疫癥,不及早治療就會耽誤病情,嚴重的甚至會死。這是現在鎮上三歲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他們哪個不是每天自查個三五遍,一有情況趕緊的來隔離區?

可這個什么破御醫,竟然說她沒病。

沒病不就得回家里去嗎?

回家里去的意思不是等死嗎?

這不是明晃晃的害人嗎?

看他長得人模狗樣的,穿得還那么周正,一顆心怎么這么狠毒呢?

還有,剛才這幾個人一個兩個的針對小夏大夫,說的話還那么難聽,當她聽不出來嗎?小夏大夫也是他們能比的?

她早就忍不住想破口大罵了,這個后生子還想來蠱惑她們?

魯大娘的話,讓另三個輕癥患者也連連點頭,他們誰都不信,就信小夏大夫。連他們的病都看不出來,這種人能信嗎?

不止他們,躺在別的病床上的輕癥患者們也都拿懷疑的眼光打量著羅甲等人。這些人還是御醫?不是招搖撞騙的吧?

周胡成正是被魯大娘懟的那個,一張臉頓時漲得青紫,他還沒被人當面這樣罵過。

可罵他的是個鄉野老婦人,他氣恨道:“不可理喻!”

魯大娘卻對夏文錦看過去,可憐巴巴的樣子:“小夏大夫,你不會是不給我們看病了吧?要把我們交給這些什么玉醫瓦醫的。你看他們連個病都診不出來,要是給他們治,他們能治好病嗎?”

夏文錦心里好笑,這魯大娘說話直,也不管這幾個御醫面子上掛不掛得住。

但她的這番話,可是把幾個御醫狠狠的打臉了。

趙四寶三人是剛才診過脈的,覺得魯大娘沒病。

此刻,他們看著魯大娘的眼神十分憐憫,好像看著一個一趕著要被騙子騙的愚昧的人一般。

而羅甲還是沒有說話,他又去為第四個人把脈了。

他這么不出一聲,一個一個把脈的樣子,讓幾個御醫也有些沒底。難道是他們沒看出什么來?

周胡成趙四寶不屑跟個小丫頭計較,也不屑于跟一個鄉野婦人計較,又轉向尚景望:“尚大人,你說這個夏大夫的師父身份不一般,她師父是誰?”

尚景望摸了摸胡子,有些遲疑,小夏大夫發現疫癥的時候,可還沒拜師呢,不過,小夏大夫是她師父給治好的,這倒沒毛病。可是不死毒醫那樣的存在,他說出來有人信嗎?

他躊躇道:“那個,小夏大夫的師父名諱上藺下缺!”

周胡成趙四寶對視,兩人沒聽過這個名字啊。

朝中沒有叫這名字的大官,甚至連姓藺的人都沒有。

那這小丫頭的師父難道是江湖大勢力大家族的掌舵人?

兩人剛想出言譏諷,卻聽那邊一聲痛叫。

他們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羅甲正在給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診脈,聽到藺缺的名字,診脈的手指變成了指甲,少年吃痛,頓時叫出聲來。

羅甲急忙松手,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尚景望跟前,想想不對,又走到夏文錦跟前,急切地道:“小丫……姑娘,你師父名諱真的是叫藺缺?”

夏文錦道:“嗯!”

周胡成在一邊道:“不是隨便胡謅的吧?誰會叫這傻缺名字?”

“住嘴!”羅甲怒斥一聲,放開那個少年的手,對著夏文錦拱手行了一禮,道:“不知道小大夫是藺前輩徒弟,多有得罪!”

羅甲這一行禮,把周胡成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院正這是怎么了?怎么聽到一個名字就突然變得這么奇怪?

他都五十多了,對一個小姑娘行的,還是晚輩之禮?

便是院正大人在面前,副院正也只會行平輩之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