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萬清笑道:“這倒是,錦兒深知我心!”
皇甫宇軒也饒有興趣地道:“看來夏姑娘酒量不錯!”
他心中有些好笑,之前不是完全不假以辭色嗎?看來果然還是要多相處,這夏文錦不是一改當初的冷漠,連敬酒都不再抗拒了嗎?
夏文錦斜了他一眼:“我酒量是不錯,就怕你酒量太差!”
皇甫宇軒:“……”
他覺得他聽到了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一個少女居然要跟他比酒量?他身為京城名門公子,詩酒風流這一套,自然也沒有落下,縱然不是千杯不醉,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自負地道:“小姑娘放心,只要姑娘有此雅興,我自會舍命陪君子!”
夏文錦冷笑一聲,道:“這可是你說的!”
她走過去拉開門,揚聲叫道:“小二!”
那邊的小二忙走過來,夏文錦道:“把你這里的招牌酒杏花醉春雨,拿三壇過來!就說是我要的!”
小二并不認識夏文錦,不過之前就得到了吩咐,這間雅間里的人好生招待,有什么要求盡量滿足!
聽到夏文錦說出杏花醉春雨五個字,小二臉色有些驚訝,他們酒樓這酒昨天才出窖,還沒有開始售賣,一般的人應該連名字都不知道才是,這位姑娘怎么一下子就說出來了,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小二點了點頭,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掌柜的又去找了燕渙林,燕渙林微笑:“照她說的做!”
掌柜的為難道:“可咱們那酒,都是……”
燕渙林道:“不是有一壇嗎?”
“那位要的是三壇!”
“我知道了!”燕渙林微笑搖頭,別人不知道,夏文錦當然知道,不是因為她是這里的真正東家,而是因為,這酒是夏文錦提供的配方,出窖的時候,連空氣都是香的。也是云州的燕醉軒重開后,打響的第一個招牌。
京城的燕醉軒剛開不久,現在杏花醉春雨還沒有開始售賣,但既然是招牌,燕渙林肯定有所準備,所以,夏文錦才讓人拿這個酒來,但這酒在京城的酒樓里也不多。
他親自去酒窖,拿了三壇杏花醉春雨出來。
看著小二把酒壇放在托盤中拿走。
雅間里,夏萬清正在問夏文錦:“這杏花醉春雨是什么酒?好像沒有聽說過!”
夏文錦道:“爹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這酒在云州可有名了,云州的燕醉軒,這酒就是招牌酒,只是產量太少,賣到一百兩銀子一壇!還供不應求!”
聽說是賣到一百兩銀子一壇的好酒,夏萬清非常期待。
皇甫宇軒深深的看了夏文錦一眼,道:“夏姑娘還去過云州?”
夏文錦淡淡掃了他一眼:“我去過云州很奇怪嗎?我還去過錦州,嘉州,梁州,秦州。我本來還準備去乾州,燕州,寧州,青州,南夏那么大,我想都去看看。要不是聽說我爹被人騙來京城,我也不會來京城!”
皇甫宇軒:“……”
總覺得她在罵人,可是自己沒證據!
夏萬清打圓場道:“你這個丫頭,去江湖歷練歷練就好了,還想著跑遍整個天下不成?”
夏文錦不贊同地道:“爹你這話可說錯了,南夏不過是整個天下的三分之一,我要真想跑遍整個天下,十年之內,你連我的面都見不到!再說了,江湖兒女,志在四方,我就算跑遍整個天下也沒什么!”
夏萬清覷了皇甫宇軒一眼,打著哈哈道:“錦兒,你是女孩子,以后,相夫教子才是你人生的大事!可莫想著什么跑遍天下了。”
夏文錦展顏一笑,笑得分外單純天真:“爹爹你又說錯了,我又不是那些大家閨秀,要相夫教子,我是江湖人!江湖人過得自在就好了,想嫁人就嫁人。我要不想嫁人,自己過一輩子也很開心,憑什么男子可以做的事,我們女子不行?”
“咳咳……”夏萬清直咳,在夏文錦小的時候,因為那位老先生說的話,他就知道夏文錦命運多舛,活不長,所以,從來不會教她別家教女的方式,要她學習女紅,學習相夫教子這一套。
他只希望夏文錦可以在有限的時間里活得開開心心,無憂無慮。
及至后來,也許夏文錦的死劫能解,他又陷入一個怪圈,哪怕文錦不開心,他也想讓文錦活著,何況皇甫宇軒那么好,又能救她的命,這門婚事必須成啊!
現在得了空禪大師斷命,知道文錦的第一劫已解,但他內心里還是覺得文錦嫁給皇甫宇軒才是最好的選擇,這樣也許能將她二十四歲的那一劫也解開!
當夏文錦突然問他這個問題時,他也是突然發現,他竟無言以對。
他總不能拿以前沒有教過文錦,所以文錦無法認同的東西,現在強制讓她接受。
而且他感覺文錦的話很犀利,不但在攻擊皇甫宇軒,連他這個老爹也沒放過,他尷尬地轉移話題道:“既然你說這是云州很有名的酒,想必不會差,倒是有些期待了!”
皇甫宇軒剛才被夏文錦懟了幾句,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他心里很是不屑,再好的酒能比皇宮中的御酒更好嗎?
云州那個小地方的酒能比京城里面的酒更好嗎?
不過是小地方的人見識淺,如果一會兒這什么杏花醉春雨并不怎么樣,他便讓崔淮去梁王府搬幾壇來。
不一會兒,三個精致的酒壇送上桌來,兩斤裝的壇子并不大,壇面光滑,如同上好的細瓷,壇口封得極好,但仍有濃郁的酒香透壇而出。
小二放下托盤,把酒壇擺好,才松了口氣。剛才一路走來,好多客人都想買這酒,他解釋了許多遍,這酒還沒有開始售賣,沒想到這下反倒捅了馬蜂窩,既然沒有開始售賣,那這是送到哪里去呢?
最后還是掌柜的出面,才安撫了那些客人。
實在是那酒太香了,壇口封得那么緊,那種特殊的濃郁的醇香卻掩都掩不住。
夏文錦拿了一壇酒,斜眼看著皇甫宇軒:“我爹叫我敬酒,身為女兒,我是不能違抗的,何況這一年多來,我身在江湖沒能在他身邊盡孝,也不忍違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