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宇軒目光一閃,立刻撥馬上前,越眾而去,到夏萬清面前翻身下馬,抱拳行禮道:“夏伯父,是小侄未能照顧好文錦,才讓文錦受了這番驚嚇。好在小侄幸不辱命,已經將文錦平安救回!”
這話說得可真賊,聽著好像是他一人之功,將夏文錦救了回來。
夏文錦聽到,一點兒也不意外,皇甫宇軒就是這樣的人。向來好處都是他的,就算與他無關,他也能把功勞占著,用來邀買人心。
現在他竟然把這一套用在老爹身上了。
夏萬清看一眼那邊的兒子女兒,又看一眼一臉誠懇表情真摯的皇甫宇軒,夏司塵與皇甫景宸衣袖上有刀劍破開的痕跡,而皇甫宇軒衣著光鮮,神采奕奕。他溫和地道:“軒公子辛苦了!多謝!”
皇甫宇軒忙道:“夏伯父太客氣了,這是小子分內之事。文錦出事,我心急如焚,恨不能以身相替,直等救回文錦方才松口氣,想必夏伯父亦是如此!”
他十分體貼地道:“夏伯父,你不用擔心,文錦沒有受傷!我們去救她的時候,司塵兄遇到了一些阻撓,其他還好!我定會盡快查出幕后之人是誰,給文錦一個交代的!”
這時,夏司塵一眾也已經走近,聽了這話,夏司塵笑道:“軒公子,你這種急人之難,身帶皇孫福祉,肩扛皇孫責任,將京城治安不好視為自己之過的人,實在是太少了。京城就是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啊!”
皇甫宇軒謙虛地道:“我輩理當如此,理當如此!”話說完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夏司塵這是在揶揄他吧?
他看過去,卻見夏司塵臉上的神色比他還要誠懇。
夏萬清看著利落下馬的夏文錦,勉強放了心,還是問道:“文錦,你知道是誰嗎?”
只要文錦說得出名字,傾昊天寨之力,他也必要讓對方討不到好去!
皇甫宇軒眼底深處掠過一抹晦暗,不過很快又覺得自己多心了,濮陽戟也好,四姝也好,都不曾在人前出現過,不會有人知道是他的人。甚至鳳鳴莊中所有的人,都是生面孔。
果然,聽見夏文錦道:“我不知道!”
夏萬清緩緩點了點頭,眼底一片厲色。
他會查出來的,現在老五也到了京城,他們人手足夠了。
他對夏文錦和藹地道:“早點回去休息吧!”接著,他的目光落在皇甫景宸的身上,不過只是看了一眼,什么都沒有說。
皇甫景宸接觸到那帶著幾分漠然的目光,也什么都沒有說。想來夏萬清回來了,這夏宅,又不是他能踏腳的地方了。
當然,他若要以皇孫的身份遞帖子,自是去得。但夏萬清一派江湖做風,他若這么做了,只怕雖然能進門,但還是連文錦的面也見不到,而且,憑白得罪了夏萬清。
路還很長,他還要繼續努力呀!
皇甫宇軒立刻讓他的人讓出一匹馬給夏萬清。
夏萬清也沒推辭,一行人往夏宅去。
一路上,皇甫宇軒分外健談,把自己怎么在外打獵,聽說這件事,怎么心急如焚,怎么急忙安排人去尋找,他又是怎么急忙回程,在經過鳳鳴莊的時候怎么發現不對,又是怎么用計賺開門,進了莊子,他的人又是怎么浴血大戰,把莊子里的守衛殺掉,把夏文錦救出來的。
不過,他也很注意說話的技巧,明明是把所有的功都掛在自己身上,但語氣里卻分外謙虛,說是運氣好。
又說幸好他是去打獵,帶的是梁王府身手最好的護衛,而且人數不少,這才能把鳳鳴莊上那些人給制住。
夏司塵突地訝異地道:“軒公子,我有個疑問,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皇甫宇軒極有風度地道:“司塵兄但問不妨!”
夏司塵卻左右看了看,道:“軒公子要不摒退左右?”
皇甫宇軒:“……”
這是要說什么大事?還要他摒退左右?所謂的左右,原本有四個人,但是讓了一匹馬給夏萬清,現在就只三個人。難道夏司塵帶的“左右”不是更多嗎?
還有,皇甫景宸不是外人嗎?
不過,這可是未來的“大舅兄”,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再說如今已經入城,也沒有什么危險,他對崔淮擺了擺手。
崔淮當然也聽到了夏司塵的話,雖是心有不愿,卻沒有表現出來,帶著三人勒住馬,等他們上前去,走過兩三丈遠近后,才跟上。
皇甫宇軒道:“夏兄現在可以說了吧?”
夏司塵一臉鄭重地道:“軒公子果然是個善體人意的好人。文錦昨天夜里被賊人擄走,因為事關女子名節,所以誰也沒有把這件事傳出去,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軒公子剛才說,你一早得到了消息,不知道軒公子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啊?”
皇甫宇軒心中咯噔一下,他好像是確是把這個細節給忘了。
夏司塵又好奇地道:“莫非,軒公子一直派人在盯著夏宅,知道夏宅出了變故?”
這話皇甫宇軒可不敢認,他極快地偷眼看了一眼夏萬清的側臉,雖是側臉,但是還是很清楚地看見他在聽到這句話時皺起的眉。
皇甫宇軒忙笑道:“司塵兄說笑了,我怎么會派人盯著夏宅呢?是辜三叔知道文錦不見了,心急如焚,所以去我府上請我幫忙,恰好我不在。府上的下人知道我一向看重辜三叔,所以便快馬將消息送到我手中!”
這話倒也說得過去。
不過,這話算是把辜鴻信拿來當了擋箭牌。
皇甫宇軒并沒放在心上,他的人,需要的時候提溜出來用用,以辜鴻信的精明,自然會認下這件事。
夏司塵恍然道:“原來如此啊!”
見夏文錦一言不發,夏萬清道:“文錦,你是不是嚇著了?不用怕,爹爹已經回京,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夏文錦:“……”
這么點小的陣仗,她自然不可能嚇著。
只是現在皇甫宇軒口若懸河,功勞自攬,她總不能掃興不是?
反倒是和皇甫景宸雖雙馬不并行,可彼此心意相通,反倒心中平和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