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夏萬清的臉色有些沉。他雖然粗豪,但不是傻子。這段時間,一些細微的變化,他也不是毫無察覺。
不過哪怕是發現了這些變化,他也絕對不會用陰謀論去想自己的兄弟。
可現在,文錦卻出事了。
如果文錦出事真的與他們有關,那他絕不會容忍。
他心中有道義,有情義,愿意為兄弟兩肋插刀!可他的底線就是文錦,哪怕他被背叛,也不是不可原諒。可若有人要暗害文錦,那便是不死不休!
他盯著夏文錦,等待她說出一個結果。
臉上一副玩世不恭的笑意的夏司塵,看似毫不在意,其實也已豎起了耳朵。
他們心里都有一些猜測,不同的是卓鵬舉把這個猜測說了出來。但是說出來也好,心里的猜測也罷,還是需要夏文錦本人來證實!
夏文錦正要說話,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嘈雜聲。
接著,便是好幾個聲音涌來:“聽說文錦已經被救回了?”
“文錦怎么樣?她沒事吧?”
“文錦有沒有受傷?到底是誰干的?”
“大哥,文錦可還好嗎?”
“造孽喲,咱們文錦這么可愛的小姑娘,怎么會遇上這樣的事?”
“文錦,文錦,嬸嬸來看你了!”
亂哄哄的一片,各自表示著自己的關心,倒是把夏文錦原本要說的話,打的斷的不能再斷了。
接著,是華元明辜鴻信及他們的妻子孩子。
華元明二人已經是把家人接了過來,這邊有大宅子住,又已經有了差使,自是一家人住在一起。
夏司塵道:“二叔,二嬸,三叔,三嬸,保寧,立韋!”
華保寧辜立韋叫聲司塵哥,又對夏文錦行禮,倒是華元明二人見到夏萬清,又是一番喜悅的問候。
夏萬清回來的時候,華辜二人當值去了。
夏文錦笑盈盈地道:“二叔,三叔,你們這是剛下值呢?”
辜鴻信道:“對!”
華二嬸笑道:“可不是,你二叔三叔聽說你出事,急壞了,正要帶著京畿衛的兄弟們去救你,又聽說你已經被救回來,立刻就趕來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也擔心你受了驚嚇,你沒事吧?”
因著夏文錦的娘親早亡,寨子里有少部分內務便是這華二嬸主理,她也是個精明且長袖善舞的,這一番話可是把華元明辜鴻信不方便說的關心都說出來了。
夏司塵目光一動,笑問道:“沒想到二叔三叔的消息也這么靈通,這事兒倒是真的,但消息嚴著呢,我們誰也沒外傳,你們是從哪里聽說的?”
華元明辜鴻信聽了這話不禁對視一眼,接著一笑,辜鴻信道:“這不是聽了梁王府二公子說的嗎?他擔心文錦,差人尋找,不過二公子做事周全,怕壞了文錦名聲,并沒有大張旗鼓,見我們是文錦二叔三叔,這才相告!”
辜鴻信自覺這話說得很是周全,但是話說完后,氣氛卻很安靜,他心想莫不是有什么不對?
他當然不知道,之前夏司塵也問過皇甫宇軒同樣的問題,皇甫宇軒說是辜鴻信說的,現在辜鴻信又說是皇甫宇軒說的。
要么有人在說假話,要么兩個人說的都是假話。
一個人好好的干嘛要說假話?除非是心里有鬼。
辜鴻信看看夏司塵,又看看夏萬清,道:“大哥,司塵,你們怎么都不說話了?是我說錯了嗎?”
說著,他又看向卓鵬舉。
但卓鵬舉并沒有跟著出門,之前的事他也不知道,同樣是一頭霧水。
倒是夏司塵笑道:“哪有什么錯不錯的,只不過是有些意外!沒想到三叔和軒公子的關系竟然已經這么近了!”
如果是華元明聽了這句話一定很高興,他巴不得和軒公子關系好,這樣軒公子以后會更加提攜他,之前被冤枉下大獄差點問斬這種事就再也不會有了。
但是辜鴻信卻是心中一動,不僅看了夏司塵一眼,但是夏司塵還是那沒正形的樣子,好像在開玩笑。
他也笑了笑道:“談不上近不近,事關文錦,軒公子知道我們昊天寨上下一家,告訴我們是應該的!只是我們沒能幫上忙,不過,文錦沒事最重要!”
夏司塵又笑道:“二叔,三叔,你們來的可正是時候。文錦知道那個劫持了她的人是誰!”
華元明辜鴻信又對視一眼,辜鴻信道:“……是誰?”
夏文錦接觸到自家哥哥的眼神,她大大方方道:“在這京城里,我唯一得罪的就是梁王府的二公子了。”
卓鵬舉驚道:“文錦,你的意思是說是那位軒公子劫持了你?”
華元明辜鴻信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夏文錦微微側頭,一雙清泠泠的目光落在他們的臉上,道:“哦,二叔三叔怎么知道不可能?”
華元明怔了怔,才道:“他一個堂堂皇孫,怎么會做這種無法無天的事?”
夏司塵笑道:“有什么不可能?貪贓枉法的都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的都是一方要員。廢太子賑個災,都能強征民婦,把太子之位都給丟了。這世上還有什么事不可能?”
華元明辜鴻信大驚,道:“司塵慎言,這皇家的事。說不得,會惹禍上身的!”
夏司塵撇嘴道:“偏偏他們做得,我們卻說不得?”
卓鵬舉也笑道:“天下人說天下事,有什么說得說不得?二哥,三哥知道我為什么不想當官嗎?還是咱們江湖人自在?這也說不得,那也說不得,做人還有什么樂趣?”
華辜二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頗有些尷尬。
辜鴻信問道:“文錦,莫非你看見軒公子派人劫持你了?”
夏文錦笑著搖頭,雖然人都是皇甫宇軒的人,但是,她可不能說!畢竟那是皇甫宇軒守著的秘密,除了皇甫宇軒和他的親信,別人不該知道。
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不說的好。
華元明松了口氣,道:“文錦,那你怎么說是軒公子?嚇了我一大跳,我還以為真是軒公子呢!”
夏文錦撅嘴,語氣任性地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這整個京城,我就得罪了他一個。所以他要對付我很合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