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金創藥拿來了。”
蘇桃進屋看這場景,面露擔憂之色。后頭的聲也小了許多。蘇桃舉起玉芝輕薄的褲子,看見玉芝膝蓋烏黑淤青一大塊,心里也疼的倒吸一口涼氣,打開金創藥小心翼翼的倒在玉芝膝蓋上輕輕揉開。
“奴婢覺得玉芝姑姑這兩日跪大夫人靈牌的事怕是被人說出去的,今日的事,一聽就是咬定玉芝姑姑不敢反駁吭聲,早就胡編出一套說辭了。先前恬兒鬧事,玉芝姑姑早就把柳氏送過來的丫鬟給送了回去,院子里怎么還有柳氏的人?”
姜昀紅艷灼眼的唇間輕輕一啟“院子里柳姨娘明面送來的是打發回去了,暗地里塞進來的總會有一兩個隱藏極好的,還有一些偶爾打發來問候的誰知道私底里受了誰的好處。這世上總歸沒有不透風的墻,以后做事要謹慎,管著自己的嘴。”
“你呀你,說是要做事謹慎,我這人都站在門口了,你也絲毫沒有察覺。”李鳶一身錦月曉春尾花裙紗,眉毛如柳,星眸閃爍熠熠,朱唇皓齒相襯,嬌小艷麗又多了幾分端莊穩重的韻味。
“平定侯夫人。”蘇桃與玉芝微微屈神,識趣的站在一旁。李鳶打量了一眼玉芝,溫婉的笑了笑。
“你那姨娘是惡毒,你也太過不小心了。”
姜昀聽李鳶的嗔怪,心里生了一絲暖意:“不是說舒家大夫人也一同來了嗎?人呢?”
“在你祖母那說說體己話呢,你祖母疑心病重,又喜歡揣摩人心,我和舒家大夫人一起來你這,怕她也不能安心讓我們坐著聊許久。”
姜昀漠然片刻,抬起星眸問道“剛剛嚴媽媽領來的丫鬟是表嫂嫂安排來的還是祖母的意思?”
“舒家送來的那一批丫鬟婆子,讓柳氏全給打發去做一下粗鄙的活,前陣子你丫鬟鬧事你祖母才把一部分丫鬟婆子分到你院里,分到你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是經過柳氏精挑細選的,選了她自個認為一些說話做事不靈活的,這些也都是舒家大夫人與我說的。今天那叫霜雪的丫鬟也是舒家送來的,長得水靈,說話也巧,被分去打理花草做些下等雜事。她也真是個機靈的人,聽完你這兒的事知道我和舒家大夫人在你祖母那,她就往跑,我們剛在你祖母門口就被她攔了下來,哭哭啼啼的說了出來,還說柳氏把院子門看死了,才進不去,迫不得已才去你祖母院里。你是不知道你祖母當時的臉紅了又綠,難堪極了。”
李鳶說著說著嗤笑一聲,姜昀微微別過臉去:“我也猜到是表嫂嫂。這不,屋子里早就給表嫂嫂煮好茶了。”姜昀低頭,眼里漸漸有了一絲情緒:“那丫頭機靈是機靈,只是怕日后會遭受柳氏不少的刁難。”霜雪說的那些中傷母親的話姜昀耳邊如今還余音繚繞著。
“哪能夠,你祖母應允了讓她等會隨著我跟你舒家舅母一同回去。”
李鳶眼里含著朦朧,鼻尖通紅得讓人憐惜,李鳶苦笑一聲,白皙玉指伸長摸著姜昀冰涼的手:“這姜家過得都是什么日子,日日跟貓抓耗子似的,你看你才來多久,清瘦了許多。”
李鳶的淚珠猶如在高聳的冰峰驀然滾落,嗒的一聲重重敲打姜昀的手一般。
姜昀笑意里難掩有幾分難過心疼。
恍惚間,姜昀也不明白怎么入了這么一個困境,像是自己母親去了后把她留在了那個大雪紛飛的寒冬,她一直就留在那寒冬臘月里一般,心里無論怎么捂也捂不暖。在那之前父疼母愛就如被一夜一夜的雪埋在最底下,自己走在層層薄冰,底下是看不盡頭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