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從嘗到了當家的甜頭,膽子也漸漸大了,柳氏罵的話在她耳里就當是逼急了的狗亂吠罷了。
柳氏罵的太過時,王氏面子罵的掛不住,心里卻儼然不在意。如今的柳氏在她眼里不過是被拔了牙的毒蛇,空有其表。
王氏哭哭啼啼的站在明湘院門口,等柳氏罵完才一副委屈的回了自個院子。
姜佑安聽聞后直罵柳氏不知好歹,王氏看她身子不適,替她操持家中大小事務,柳氏不念情也就罷了,還日日整出些事來刻意刁難。
姜佑安多日不進柳氏院子,一進去就罵了一通,柳氏哪能接受,一個勁的在那委屈哭啼,裝著可憐柔弱。
柳氏不知的是姜佑安早就厭棄了她,任憑柳氏是怎么嬌柔做派,姜佑安看了都覺得生煩。
姜佑安從柳氏院子走后就到了王氏院子寬慰安撫王氏,還送了好些珠寶首飾讓王氏。
姜佑安這一作態,府中丫鬟婆子還有那些小廝明眼都能看出這主母柳氏如今不得主君喜愛,大勢已去,如今風頭正盛的是王氏,這風一吹,個個都跑去阿諛奉承王氏。
姜家寵妾之風盛行多年,當年柳氏為貴妾時,深得主君疼愛與信任,平日里就連舒氏這種侯府貴女在姜家當主母都吃過不少這種啞巴虧。
且當年主君還是敬重舒氏,舒氏管理府中規矩極嚴的情況下都不能抑制暗地里這種風氣,何況是如今沒了娘家背后支撐,不得主君敬重和老夫人喜愛的柳氏。
這事不久便傳到了清澤院,采薇端來一碗熱水,又把果子都放在溫水里湯熱挑出送到姜昀跟前。
“這王氏還真是有些手段,以前是我小瞧了她了。”采薇道。
“王氏以前在柳氏面前那是大氣不敢喘,就算是受了柳氏欺負打壓也是將委屈往肚子里吞。
這自從有小姐暗地里幫助,暫時管理府中中饋,受了幾句小人的阿諛奉承就飄飄然不知自己是誰了。
王氏有了底氣就明里暗里耍著小聰明,昨兒我去王氏院子問了一些事,她支支吾吾的還想瞞著我。
還是小姐看得透,這王氏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當初選她還真是沒選錯了。
每回奴婢看她一副自以為聰明把我們給瞞住蒙騙時,奴婢就想笑,這以后我們府里要真是讓她當了管事的,指不定府中亂成什么樣。”蘇桃溫聲道。
“只要不是欺負到我們院子里來,這府里亂成什么樣與我們有什么干系。”采薇倒是不以為意。
姜昀看蘇桃剛剛的神情,低頭繼續手頭上的針線活,一邊說道:
“眼下王氏這樣鬧騰也是不打緊,這人剛嘗到甜頭就給她換成苦的,換誰也不愿意。
王氏嘗過這次甜頭,柳姨娘這日后日子不好過了。府中寵妾之風,柳氏昔日也是受益匪淺,究其原因,柳氏今日受的苦頭都是她一手造成的,怨不得旁人。”
姜昀頭也不太,手起針落,一朵殷紅梅花落在上面栩栩如生。
姜彥勤大婚那日,天朗氣清風和日麗,姜家府門跟前鑼鼓齊鳴,賓客不絕。
前堂有姜佑安與姜彥祈姜彥勤父子三人,后院則是由姜家女眷與來的眷說笑談話。
姜彥勤作為官城新人,又有姜佑安多年累積的人脈,今日來道喜的人自然不會少,就連永昌侯府,國公府都派人送了賀禮來,把姜老夫人樂的笑不攏嘴。
平定侯府與姜家也算是有姻親,姜家辦喜事沒有不來的禮。
平定侯夫婦二人來時,姜佑安在門外一直迎到屋內,說說笑笑旁人眼里都覺姜家關系親密。
這平定侯夫人李鳶由柳氏和王氏迎了進女子后堂。李氏進了堂內看了一眼在座的官眷,笑意盈盈的沖著姜老夫人說道
“老夫人,恭喜了賀喜了。”
李鳶說完,直徑坐在姜昀身旁空位,讓跟著后面盯著空位許久的胡夫人劉氏心里一絲不快。
李鳶貴為侯府夫人,但由于出身門第緣故,在胡夫人劉氏這些高門貴女眼里,也只是表面敬著,心里鄙夷。
剛剛李鳶搶了位置,劉氏面子雖笑著,心里卻數落李鳶抬不上臺面。
李鳶看身后緩緩而來的劉氏一進門就打量著姜昀,心中了然,笑著問道:
“平日里極少能碰見胡夫人你,沒成想今日在這見到了。看來胡夫人與老夫人感情深厚非常人能比啊。”
姜老夫人聽這句話自然受用,笑意更濃,表示默認了。
胡夫人坐在對面,看著姜昀再看姜老夫人
“可不是嘛,我與老夫人聊得甚歡,甚是投機。今兒姜家擺喜宴,我兒與姜家長子日后又是同僚,這于公于私,我都是應該要來的。”劉氏提起自己兒子,看似無意,實則是有意的。
姜老夫人聞言,自然也是抬著劉氏的顏面:“令郎才華橫溢,這回秋考又是高中榜眼,小小年紀就有這般成就,這日后更是不斗量嘍。”
“老夫人抬舉小兒了,今日老夫人一身喜氣,那就借老夫人吉言。”
“胡夫人你可真是好福氣,聽聞令郎還尚未有婚配,不知這胡夫人對未來兒媳要求如何?”開口的是一位二品侍郎官眷。
“我聽聞令郎長得十分俊俏,品性也是端正,且胡夫人待人和善,也不知日后誰家千金有這等好的福氣。”另外一名官眷附和道。
“姻緣一事也是要靠緣分。要說福氣,我要是娶了一個端莊賢惠,溫柔體貼,能照料公婆伺候夫君的得心如意的好兒媳,就是天爺給我最大福氣。”劉氏借著喝茶偷偷窺了一眼姜昀。
姜昀端坐在旁面含笑意的看著在座的人說說笑笑,心里實在無趣。
劉氏瞧今日姜昀略施粉黛,面色紅潤也不像是身子孱弱的人。劉氏這一看,覺得是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歡喜,對姜昀更是喜歡。
“瞧胡夫人說的,這端莊賢惠女子從東街排到皇城城門后,就怕胡夫人挑花了眼啊。”二品官眷曾夫人這話說的意味深長。
旁邊的女眷聽出其中意味,索性笑道:“我記得曾夫人你就有一女兒,聽聞出落得亭亭玉立,十分水靈。且琴棋書畫往往精通,不知許配了人家沒有?”
曾夫人面色一笑:“這兒女姻緣,有時也是愁煞我們這些當父母的,正如胡夫人說的,也是要靠一個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