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煜喉結滾動,“母妃,兒臣尚未到及冠之年,娶妃一事,兒臣不急。”
“皇后娘娘今日宴請了京中貴女到宮,皇后娘娘有意于白將軍嫡女做二皇子側妃。
這白將軍世代忠將,這回哪能愿意將女兒嫁給二皇子屈身為側妃。
你若是能曲白將軍嫡女為正妃。想必白將軍看在本宮面子上。也會答應。”
齊煜抒了口氣,淡定道:“既然白將軍不愿將自家女兒屈身嫁給二皇子做側妃。
那皇后娘娘這如意算盤也算是打不響,皇后娘娘意在無非是白將軍女兒和永昌侯府嫡女。
永昌侯府與舒家世交,就算皇后娘娘有意結交,想必永昌侯府也不愿。”
齊煜沉思片刻,緩緩道:“除去剛剛所說的,兒臣若是執意要娶姜昀為正妃,會如何?”
齊煜試探性問這舒意歡,舒意歡眉頭輕挑淺淺一笑:“親上加親,本宮自然也是歡喜。雖你是皇子,只是你愿娶,昀兒想必也不一定愿意嫁。”
齊煜神色生冷,等出了余歡殿,紅芍才拿著斗篷上前。
等齊煜回了紫陽宮,紅芍進了余歡殿伺候。
“娘娘,殿下現在鐵了心要娶表小姐。如此一來還不用娘娘多費心思。
只是奴婢不懂娘娘剛剛說的那番話,就不怕殿下突然改變心意,要娶白將軍的女兒嗎?”紅芍的話多有試探。
舒意歡步子走的極慢,“這世間情愛最是讓人易亂心智。
好歹他叫我母妃也叫了這么多年。他性子心思如何本宮還是能揣測一些的。
剛剛那一番話,就算本宮不提他回去后自然也會思量。
讓他自個尋思還更容易讓他生了二意。
他喜歡昀兒,這是本宮倒是吃驚。但愿不是他不是看穿了本宮心思,才提了這要求。”
紅芍低頭,:“奴婢瞧著不像是殿下揣摩透娘娘的心思。更像是真的動了情。
娘娘做事向來謹慎,要不是娘娘與奴婢說了,就算奴婢日日夜夜伺候在娘娘身側,奴婢也是瞧不出半點端倪。”
紅芍扶著舒意歡上了臺階,到了軟榻,扶著舒意歡坐下。
“既然殿下提了這事,那表小姐與殿下的親事,娘娘打算如何。”
“紅芍。”舒意歡喚了一聲替自己捏著胳膊的紅芍。
紅芍被舒意歡這溫婉叫聲,心里有些驚。
“這高門大院的正頭夫人不容易當,那這皇妃更是不容易當的。
如今東宮未立,本宮也沒有多少把握,三殿下能登大統。
這嫁給煜兒當正妃,可都是過著走在刀尖上的日子。每一步都是要流血的。
即便等到煜兒隆登大統那一日,這對昀兒而言,也未必是福,反而是禍。
皇帝后宮佳麗三千,這后宮哪一日過的不是勾心斗角明爭暗斗的日子。
即便是貴為皇后,過的不過是表面的體面罷了。
每每想到這,我就覺得,將昀兒拉扯進來這趟葷水,對不住她,更對不住我那妹妹,還有舒家列祖列宗。”
紅芍看舒意歡眼里的落寞,心里一疼。這后宮宮墻深,憑借著皇帝幾分疼愛度日,本就過的已然過得是孤寒凄苦。
如今還要活活折磨自己。這日子這滋味又何嘗比煉獄要好受。
紅芍一番寬慰:“娘娘所做之事不過是為了舒家,小姐與舒家列祖列宗泉下有知。一定不會責怪娘娘的。”
舒意歡咳嗽幾聲,神情疲憊的椅在榻上。
姜昀出宮后,坐在馬車上看了一眼街道。
剛剛下的大雪早已消融。暖陽落在街道上,人熙熙攘攘,好生熱鬧。
“于媽媽,今日有帶帷帽嗎?”
于媽媽在馬車旁拉起簾子:“帶了。”
“那去把帷帽拿過來,我想去走走。”姜昀聲音清淡。
于媽媽打量了四周,很是熱鬧。
蘇桃上前細聲道:“小姐,今日街道上人那么多,怕是不妥。”
“于媽媽你快去拿來。”姜昀忽略蘇桃勸話,吩咐于媽媽。
于媽媽點頭,便去馬車后頭拿了帷帽。
姜昀帶上帷帽后,于媽媽叫停了馬車。扶著姜昀下了馬車。
姜昀看著街邊上擺著那些小玩意,剛剛心里煩悶,不安一掃而空。
“瞧,這就是二哥哥以前總帶回府中那些玩意兒。
還有那,那些,看著就十分好吃,蘇桃,你去買一些打包回府。記著給采薇也買一些。”
姜昀歡愉吩咐道,于媽媽在一旁跟的很緊。蘇桃則成了姜昀的跑腿小跟班。
姜昀在街道中走了幾刻,于媽媽壓低聲音道:“小姐該回府了,今日小姐您穿這一身華服。著實太過引人注目。”
于媽媽話落,不遠處酒樓上的坐著的公子哥兒就瞧到了姜昀。
那公子哥兒不是旁人,正是長孫沽。
姜昀聽于媽媽話,這是才發現自己今日穿的一身是在宮里換的。
確實太過招搖,引人注目。姜昀點了點頭,由于媽媽扶著回了馬車。
樓上的公子瞧著女子上馬車走遠后,喃喃自語:“姜家馬車,那應該就是姜家的嫡女,一個能讓清安吃暗虧的女子,想必也不是尋常人,不知與那喬家庶女相比,倆人心思城府誰更勝一籌。”
長孫沽瞇著眼,問著旁邊小廝:“今日入宮的貴女都有哪些?”
小廝全都念了一遍,里頭卻沒有姜昀,長孫沽更是不解。
一個二品侍郎女兒,又不是進宮,怎會打扮的如此?
小廝見長孫沽不解,便道:“奴才聽聞,淑貴妃今日是邀了姜家嫡女入宮。”
“今日邀的?”
“正是。”
“呵呵……真是不知是巧了還是有意而為。”
姜昀回府后,姜老夫人和柳氏王氏在府門外侯著,看著姜昀這一身錦衣華服,珠釵頭飾,柳氏心里酸得很,姜老夫人則是歡喜的很。
王氏一旁阿諛奉承,姜昀疲憊的隨了姜老夫人去頤春院。
自從王氏漸漸替了柳氏掌管府中中饋后,柳氏一個正室夫人日日與王氏一個妾明爭暗斗。全然沒有半點正頭夫人做派。
姜昀今日一身錦衣華服回府,這事不久便傳來了全府。姜月瑤聽得是又氣又酸。
姜昀被姜老夫人留下問話問了一個時辰,回自己院里時,已是日落西山。
蘇桃知姜昀疲憊,早早的便吩咐準備好熱水,讓姜昀洗漱入睡。
姜昀雖是疲憊,可哪有半點困意。剛剛姜老夫人說的那番話,無非是說胡家的事。
自己那位父親是十分同意胡家這門親事,自己這位祖母美名其曰讓她做主,實則抱著觀望態度。
姜昀心思煩亂,說起胡家,齊煜那句胡家公子如何,更是擾亂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