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姐還真是豁得出去，為一個丫鬟，竟然連大哥哥的名聲都不顧了。大哥哥醉酒在府中調戲丫鬟，還被一個丫鬟給砸傷了。這會兒傳出去豈不是讓人貽笑大方。”

姜月瑤一語將兩人都嘲諷個遍，姜老夫人聞到，身子一震，手中的拐杖用力杵在地上。嚇得眾人都抬眼看去。

“混賬！誰允許你在這說三道四的？！”

“祖母，有這意思的，又不是我，是三姐姐。祖母不怪三姐姐，反倒把氣撒在我身上。”姜月瑤瞪著水靈靈的杏眼，甚是是無辜委屈。

姜老夫人不吃這一套，道：目光冷冽。“你三姐姐說什么了？”

姜老夫人這話在座的人自然心知肚明，這都事案板上釘釘子的事。姜老夫人抵死不認。

這時沉默許久站在姜佑安身旁伺候的王氏倒是機靈會順合姜老夫人的用意。

“老夫人，妾瞧這事蹊蹺得很，大公子一向做事謹慎，為人謙和有禮，就算喝了點小酒，也不會做出這等荒唐的事。

且這兩個丫鬟打死都不曾改口，想必說的也都是真話。妾認為，該不會是大公子房里被人放了哪些臟東西，想要使一些齷齪手段爬上大公子的床，碰巧三小姐院里的人來送東西，才生了這種誤會？”

柳氏聽聞，冷哼一聲，譏諷貶損王氏道：“這場景倒是是曾相識。你說的頭頭是道，難不成當年也是用了這種下賤齷齪手段勾引的主君？”

王氏被柳氏說的滿臉通紅，剛剛她想說這話時就料到會被柳氏當眾數落出丑。

但這又如何討得了老夫人歡心就可，被人嬉笑出丑，臉面算的上什么東西？

柳氏這話臊的也不止王氏一人，還有姜佑安。

姜佑安冷眸掃了一眼那當眾拂了他面的柳氏。柳氏看過姜佑安目光時，坐正了身子，端茶茶盞當沒瞧見一般。

這是出了轉機，姜老夫人自然領悟，吩咐身旁的嚴媽媽帶著人去西梧院的房中查看。

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嚴媽媽便端來一個香爐，香爐里還有半塊還斷了的香。

嚴媽媽讓婆子搬來了一張小茶幾。又將剛剛捧來的香爐放在小茶幾上。

“回主君，老夫人，老奴剛剛仔細檢查過了。大公子房里的香爐，確實被人做了手腳。這里頭點的是合歡香。還有半截被人岔斷了。”

嚴媽媽這話驚得眾人面面相覷，竟還被王氏猜中了，居然真有人用一些骯臟的東西來勾引主子。

眾人看喚兒臉上那道疤，無緣無故教了這禍事，損了清譽不止，還把臉都給劃破了，還真是可憐。

姜老夫人順坡下驢，臉色變得肅穆，冷咳幾聲，清了清嗓子。

“府中竟然有這種懷有齷齪心思的丫鬟婢子！敢用合歡香來毀我姜家子嗣清白！嚴媽媽，快讓人去查清楚。就算是把府中上下翻個底朝天，你要把這人給查出來！”

嚴媽媽點頭應了一聲，又領著幾個婆子下去。

“我看這些身份卑賤的丫鬟還真是想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想瘋了，這等過錯手段竟然也使得出來這種齷齪手段竟然也使得出來。也不知是誰帶壞了頭。”姜月瑤盯著王氏嘲諷道。

姜彥勤暗暗松了口氣，他房東有沒有合歡香，他自己自然清楚。

他也恨那喚兒的丫鬟恨的牙癢癢，但那喚兒有姜昀庇護，姜彥勤尋思片刻，眼眸變得陰沉。

姜昀像是看戲一般：“大哥哥中了合歡香，聽聞合歡香最是傷身體，還是要快些請郎中來瞧瞧才是。”

姜老夫人臉色變了又變，她覺得今日的姜昀真是不懂事。

不過半刻時辰，嚴媽媽拿著一個木匣子。于媽媽捂折帕子，緩緩道：“回老夫人，這是老奴從西梧院一個叫秀蘭的丫鬟那搜出來的。”

奄奄一息的秀蘭聞言，瞪大雙眸，顧不得全身骨頭疼痛，向宋嫻云爬出，發白沒有一點血絲的嘴唇輕輕張來，臉上滿是恐懼：

“不是奴婢的，少夫人你要相信奴婢，這些臟東西真不是奴婢的，奴婢不敢勾引少主君。少夫人……”

宋嫻云嫌棄的側過身子，眼里又有幾分惻隱之心。

秀蘭剛想抓著宋嫻云裙擺，頭發就被婆子一把扯住，整個人往后拖去。

秀蘭一聲慘叫驚呼，婆子扯著秀蘭頭發，逼迫秀蘭抬起頭。

另外一個婆子把合歡香遞到秀蘭跟前。

秀蘭疼的眼淚奪眶而出，豆大的淚滑過慘白的臉。

坐著的幾個女主子紛紛用帕子捂著鼻尖，別過頭去。

嚴媽媽說道：“老夫人，依老奴看來，這秀蘭的確行為舉止有異，就如三小姐所說的，這秀蘭偏偏這么巧瞧見這么仔細，來的這么巧。

老奴看，這合歡香應該是她點的，然后借端糖水為由，剛好等大公子發作，上演一出這樣的戲碼。

只是不巧，她沒算到，三小姐會這時候讓喚兒給送大公子東西，大公子因合歡香發作，才有大公子想強要喚兒，喚兒不從那一幕。

這秀蘭看見自己的事背喚兒攪和，心生怨恨，又怕事跡敗露，才賊喊捉賊，污蔑喚兒勾引大公子。”

嚴媽媽這一番說辭，把前因后果都說的通透。姜老夫人也甚是滿意，讓人將秀蘭關了起來，吩咐嚴媽媽親自把人處置了。

秀蘭這回抵死不認，后面的婆子干脆把秀蘭的嘴給綁了。然后把人拖出了堂外。

姜彥勤看著哭哭啼啼的喚兒，瞇了瞇眼睛，手里慢慢緊握。

“祖母，父親，都怪孩兒大意，屋里點了合歡香竟然還渾然不知，差點鑄成大錯。”

姜彥勤碰了碰一旁的宋嫻云，目光又落在喚兒身上。

宋嫻云心里苦澀，但也依舊賢惠開口道：“父親，母親，祖母，要怪還是怪我管教不嚴，秀蘭是我身邊伺候的丫鬟，她生了異心，我沒及時察覺。

如今差點害得夫君名聲不保，還損了喚兒姑娘的清譽。這喚兒如今清譽受損，又被劃破了容貌，孫媳婦還想懇請祖母做主，讓喚兒為夫君的妾室。也算是全了我們姜家的體面，給喚兒姑娘一個交代。”

姜彥勤這才有些滿意的松了口氣，不等姜彥勤完全放松一口氣，喚兒就連連磕頭：

“老夫人，不可啊老夫人！老夫人，奴婢不想給大公子當妾！若是給大公子當妾，家中老父老母知曉，定會活活氣死的啊！求老夫人慈悲，饒了喚兒，喚兒只想留在三小姐院里伺候，等期滿就回家侍奉老父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