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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搖拽的燭臺如一盞明燈,將陰暗的小河岸慢慢照亮了。
燭光中她的眉眼精致而又深遂,宋添凝視著,大著膽子將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阿繡還沒有放過河燈,不管是夢里還是現實。
就算是最簡單的荷花燈,此時看著那燭光心中也無比欣喜。
“添哥,咱們……”
她正想說咱們放到河里去吧,結果他的手就伸了過來,包住了她捧著河燈的手背。
阿繡心頭一怔,聲音便卡住了。
四目相撞,兩人都有些慌亂,不過他沒有將手放開,她也沒有抽出。
時間無聲流失,街面上的嘈雜聲好似都消失了,只留下兩人淺淺的呼吸。
好一會,路面上突然傳來一些響動跟說話聲,像是有人向這邊而來。
阿繡心頭一驚,總算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了。
原本捧著的花燈換在宋添手中。
阿繡垂頭撩了撩耳邊一縷秀發,之后不自在地說道:“我們將它放在河里吧。”
宋添“嗯”了聲,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之后蹲身將燈放入水中。
點點燭火照亮漆黑水面,當四個河燈放完,宋添合手閉上了眼睛。
阿繡見他如此,也學著樣子合手將眼睛閉了。
她在許愿,與他有關。
女人閉眼嘴角勾著淺淺的笑,宋添卻在這時候睜眼了。
兩人幾乎緊挨,宋添側頭便能看清她的側顏,以及嗅到那種若有若無的馨香。
“知道我許了什么嗎?”
宋添湊近他,呼吸打在她的耳畔。
阿繡突然覺得脖子好癢,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直竄背脊。
她縮了縮脖子,正想說自己還沒許完呢,就感覺有溫潤的觸感印上臉頰,男人的聲音隨即傳來,“期許早日與佳人共結連理。”
阿繡一張臉瞬間暴紅,這情話,這淺淺的一個吻,太撩人。
這般一弄,她眼睛都不敢睜了,一顆心狂跳不止。
良久,當感覺到又有熱氣向自己靠近,阿繡一把抓住旁邊人的手臂,抱怨道:“你?這,還在外面呢。”
這人也太孟浪了,要是給人看見她還不羞死。
女人美眸圓睜,宋添愣了一下,之后不自在地咳了咳道:“你頭上有片葉子。”
親一次已經用盡了他所有的勇氣,大庭廣眾之下,他一個謙謙君子怎能做得那般孟浪。
原來他不是想要親自己,阿繡腦中炸開了。
剛剛她都說了些什么啊,就像很是喜歡他親近自己一樣,只不過這是在外面。
無聲的沉默,阿繡垂著頭,看都不敢看他了。
宋添伸手,將她頭頂那片樹葉撿了去,之后說道:“要不,我們回了吧。”
“這就回了嗎?”
有了剛剛的對話,阿繡總覺得他說這句話有歧義。
“你今兒個剛來,一路上辛苦了,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宋添伸手,將人扶了起來。
既然他都這般說了,阿繡也沒再多言,兩人慢慢向路面走去。
橋頭,春柳見主子回來趕緊迎過去伺候。
“小姐,怎的這么快就回了,不再多玩會么?”
剛剛她遠遠地看著,兩人緊緊挨著又放燈又說話,看得氣氛很好啊,怎的這般快便要回去了呢。
“有點累了,先回去吧。”
阿繡望了眼宋添的背影,隨意扯了個謊。
主子要回去,做下人的自然沒法多說。
一行人很快去到馬車旁。
宋添在車下停住,待阿繡過來輕輕扶了她一把。
有春柳在車廂里坐著,一路上幾人只是扯了點閑話。
這次放榜之后宋添也是要回去的,他目前在青云書院還只是掛讀,有了正式身份之后還得回去辦點手續,而且這么久沒回去,他也要回家里去看看。
提到回鎮,春柳差點將他們從臨江而來的事情說出,給阿繡打住了。
她知道宋添對自己離開的事情還一慨不知,這事兒不是不說,是她想要找機會親口對他講。
回到曹府,宋添送阿繡回房間。
宋家一行人對曹家人來說即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又是交往良久的朋友。
只要來到這兒曹烈便會安排一個專屬的小院,供一家人居住。
宋二才住了正房,阿繡跟宋添各居東西兩間廂房。
雖說兩個娃娃大了,已到適婚年紀,不過一直以來兩人也沒過多講究,大晚上的宋添要送阿繡回房,這邊也沒拒絕。
出門時阿繡就帶了春柳一個,曹府這邊安排的都是粗便丫鬟。
回到房中,春柳便下去弄熱茶去了。
阿繡看了眼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宋添,笑道:“添哥,你也早點兒回去吧。”
她說著便要送他出門。
宋添點頭,只不過他走了兩步又頓住了,在阿繡意外的眼神中突然轉身,毫無征兆地將身后的女人直接擁在了懷中。
前一刻阿繡還在懵,身子被擁住之后又差點兒給她嚇死。
“添哥,春柳她……”
她想說春柳一會得回來了,只可惜話沒說完身子就被他轉過去了,等后退幾步直接被抵在了房門上。
宋添沒有停留,溫熱的唇附了上去。
這下阿繡想說啥都說不出來了……
隔壁茶室,春柳提著茶壺歸來,輕輕推門卻發現給抵住了。
春柳懵頭,正想叫聲小姐,張嘴聲音又卡在喉間。
她都十六了,沒見過,聽也聽得多了。
剛剛公子還沒走,這會兒怕是……
春柳一想,臉也燒了起來,那敢再叫人,站在門外動都是不敢動的,就怕打擾什么。
很快房中有了些輕微的動靜,不多會門開了,宋添從里面走了出來。
“進去吧。”
宋添情神無常,只不過嘴唇有些紅,像是抹了點口脂。
春柳一瞧,低頭忍笑。
“小姐,小姐?”
去到室內,春柳沒見著阿繡,放好茶壺正要去找,便聽見臥房中有聲音傳出。
“我在里面呢。你叫水吧,有些困了。”
臥房窗邊,阿繡捂著臉不停搖著一把團扇,她的臉好紅啊。
一想到剛剛在門邊做的事給春柳撞見,怎好意思見她。
春柳沒當一回會,應了聲便出去了。
外間的門再次被拉上,阿繡側耳聽了聽,總算是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