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這事兒也拖的夠久了,總算是成了!”楚君瀾雖早知有傅之恒的影響力,可此時依舊止不住的開心
“是呀!傅公子果真是神仙般的人物!”紫嫣興奮的道,“三小姐也很厲害,若不是三小姐想到去尋傅公子,袁捕頭必定要問斬了!”
“我可要想法子好好的感謝傅公子。”楚君瀾抱著小乖乖走向東跨院。
紫嫣和寶樂一左一右跟在楚君瀾身旁。
“你只要給傅公子調制好酒吃,傅公子就很歡喜了。”
“三小姐,傅公子昨兒還救了大少爺呢!”
“怎么?”楚君瀾腳步一頓,眉頭微蹙。
寶樂將昨日楚才良沖到東跨院去找楚華庭麻煩,卻被傅之恒機智攔下的事繪聲繪色的說了。
楚君瀾點頭,面露感激之色:“看來我又欠了傅公子一個人情。昨日老爺歇在王姨娘處?”
“起初是的,可昨晚有宮里的人來了家里,老爺自個兒出來見了人,回頭就將王姨娘和二小姐都給罵了,”紫嫣想到王姨娘和楚夢瑩的窘態,禁不住咯咯的笑,“小姐您沒瞧見,家里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偷著樂呢。”
楚君瀾知道是曹公公背后安排了人來給她撐腰。
她并不想沾惹曹公公這般身份的人,但是為他治了好了病,也的確是賣了一個大人情,眼下這份人情帶來的的確是好處,可是未來如何,誰也無法預料。
楚君瀾挑眉,舉步走向東跨院,決定不為這種未知的事而發愁,左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什么好擔憂的?
為感激傅之恒,楚君瀾精心調制了三種酒,但每樣都只一小杯。
“吃茶大杯都算牛飲,失了‘品’的真諦,傅公子是雅人,總不會用酒來解渴,何況酒多傷身,傅公子不會想不惑之年就得出什么其他的病癥吧?”
傅之恒端著琉璃杯,看著杯中泛著淡淡果香與酒香的清透酒液,禁不住苦笑,珍惜的品了一口,咂咂嘴嘆息道:“我是舍不得如此美酒,不日離開貴府,再想吃到這般香醇的美酒就難了。”
楚君瀾見他為了酒如此犯愁,想他頗有幾分俠義的性子,不由得笑道:“當日的承諾我記得,你放心,我平日沒事就喜歡研究,一旦我研究出什么新的口味,或者釀了什么美酒,便命人送給你。只是……”
“只是什么?”傅之恒眼前一亮,語氣急切。
“只是傅公子浪跡萍蹤,我不知去何處尋人。”
傅之恒摸了摸鼻子,桃花眼笑的彎了起來,尷尬的解釋:“我居無定所,又家無恒產,求學多年卻終是無望仕途,這些年的日子的確過的不大踏實。”
楚君瀾知道傅之恒的赧然,畢竟依靠在富貴人家做客卿,沒處去就依靠名妓幫襯過活,畢竟不是什么說來就讓人羨慕的光彩事。
楚君瀾倒覺得他此時的尷尬很多余。
“每個人都有自個兒的生活方式。能讓那么多天仙般的女子傾心,讓那么多名流為你的才華臣服,這就是你的本事,只要自己過的開心,又有什么不可以?”
傅之恒頗有些驚訝的睜圓了眼,看著楚君瀾真誠清澈的雙眼和櫻唇彎彎的親切笑容,心跳驟然劇烈了一瞬,他捂了捂胸口,不自禁別開了眼。
“想不到楚小姐如此灑脫。”
楚君瀾端起茶碗,素白指頭捻著碗蓋拂開浮沫:“世上的人多了,難道人人都按著規矩去生存?那人和人豈不是都一樣了?只要不妨礙別人傷害別人,自己想怎么生活都是自己的選擇,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和看法?”
傅之恒身子一震,目光由錯愕便做欣賞。
“是安歌拘泥了,”傅之恒緩緩拱手,笑容燦爛,態度自然親近,“楚小姐往后喚我表字便是,總是稱呼傅公子,倒是顯得生疏了,還有傅公子也是。”
“我大哥還有兩年才及冠,如今沒有表字呢,”楚君瀾美眸一轉,艷光四射,“倒是安歌的名字有些占便宜。”
“哦?”
“安歌安歌,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在喊你哥哥。”
“果然是我的表字占便宜了!”
傅之恒哈哈大笑,看著楚君瀾的眼神滿是柔軟的欣賞,她這樣調皮,又讓他想起當日初見時的場景,還有那龍飛鳳舞的“反彈”二字。
“我的表字取自‘揚枹兮拊鼓,疏緩節兮安歌’,可絕無占人便宜的意思。”
楚華庭禁不住笑:“安歌不必介懷,瀾瀾只是喜歡玩笑。”
“誰說的,”楚君瀾笑嘻嘻的道,“大哥別信他,誰知他有沒有為占人便宜竊喜呢。”
“好個伶牙俐齒的小妮子!”傅之恒點指著楚君瀾,被她逗的開懷大笑。
東跨院其樂融融之際,老太君所居的上院之中卻是一片沉悶。
“娘,大伯怎能如此出爾反爾呢?”周氏挽著老太君的手臂搖晃,“明明說了要選個人代替楚君瀾去做世子妃,怎么忽然又反悔了?菲姐兒都準備好了,隨時都能嫁過去,這又告訴她不成,孩子不知要多傷心。”
老太君有些煩躁,“只說要換個人,又沒說讓菲姐兒去,就算傷心也是怪你這個隨便做決定的。”
周氏不依的嘟嘴。
老太君嘆息,皺紋滿布的臉表情十分郁悶:“這家到底還是才良的家,朝廷里的事咱們又都不懂,才良說,那死丫頭背后有不少的大人物給撐腰,況且她是嫡女,又是恭定王妃親自選定的人,想換掉是不可能的。當日他是氣話,咱們也就死了心吧。”
“娘!您在想想辦法呢?”
“我有什么辦法?再說了,就算楚君瀾眼下蹬腿死了,她不行還有她庶出的姐妹呢,幾時輪到宗女了?”
周氏還想再說,一旁的楚才俊對她悄悄地搖頭擺手示意她閉嘴。
周氏只得轉而問:“娘,那您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老太君煩躁的道:“才良讓我帶著那死丫頭去一趟王府,親自問一問世子到底找到沒有。以免王府故意拖延。”
“王府?娘,要不媳婦陪著吧,您與瀾姐兒老的老小的小,楚君瀾又是那么個脾氣,媳婦跟著,好歹有個人能貼心照顧您。”
老太君聞言,想了片刻還是點了頭:“也好。”
周氏面上一喜,蹭的站起身:“娘,咱們幾時處罰?媳婦好歹是瀾姐兒的二嬸,也要打扮打扮才是。”
“明兒就去。看你,樂成什么樣子。”老太君看著小兒媳如此興奮,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楚君瀾次日采露歸來,昏省后就被老太君留下了,不容她拒絕的就要帶著她去王府。
王府楚君瀾不是第一次去,心里倒也毫無波動,閑來無事,只當去王府遛彎,順便看看蕭運鵬的情況到底如何了,也不枉蕭煦背后那番良苦用心。
只是誰也想不到,來到王府后,楚君瀾一行人竟被晾在了前廳中。
“楚老夫人莫怪,實在是王府今兒個有要緊的事,王妃正忙著,著實無暇出來見可,您來的太不湊巧了,不如您與貴府上太太、小姐先在此處吃茶。”下人撂下一句就走了。
楚君瀾似笑未笑的看滿臉尷尬的老太君:“您來之前該不會沒遞拜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