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葛舒羽扭曲的臉,楚君瀾宛然一笑,并不作答,只端起茶碗來悠哉的吃茶,繼續與鹿若菡閑聊,就仿佛剛才的不愉快都沒發生,葛舒羽的那些混賬話她也都沒聽見。
如此氣度,至少在這樣的場合上沒有露怯,更無不得體的言行跌茂國公府的名聲。
與之相比,原本想讓楚君瀾暴怒出丑的葛舒羽,卻成了言語驕矜攪鬧宴會的人。
安陸侯夫人心里不喜,定國公夫人更暗恨葛維明背地里的作為,他們距離葛舒羽又不遠,將她的那些話都聽的清清楚楚,心下對她越發鄙夷,對葛家也更沒了好印象。
定國公夫人笑著對徐氏道:“瀾姑娘不愧是大家出身,從前我身子不適,便是瀾姑娘為我醫治好的,若不是瀾姑娘熱心腸,我怕是到現在還渾身無力哪里都不能走動,如今有了世子夫人的教導,瀾姑娘越發的有大家氣度了。”
楚君瀾有大家氣度,卻越發將葛舒羽那副姨娘做派比了下去。在場的婦人們都是人精,哪里聽不出定國公夫人的意思?
徐氏有些驚訝定國公夫人竟肯當眾表態,如此一來豈不是代表定國公夫人選擇站隊?
“哪里的話,定國公夫人著實謬贊了,依我看,升平郡主才是閨秀的典范,溫柔端方又識大體,將來若是誰能得了這樣的媳婦兒,可是八輩子修不來的福分。”徐氏微笑著道。
其實,定國公府與茂國公府雖同是勛貴出身,可定國公如今正掌兵權,自從茂國公交出兵權逐漸退出朝堂,兩府就已不可同日而語,從前定國公府與他們家是從來不肯多親近半分的。
徐氏不知葛維明做過什么,但也感激定國公夫人肯為楚君瀾說話。
兩人當即熱聊起來,安陸侯夫人自然也隨著自家姐妹說話。葛夫人就被晾在了一邊。
這種時候,不必人說葛舒羽哪里不好,只要擺明態度夸獎誰,那便等同于是在否定另一人。
葛夫人抿著唇,面上顯出幾分不悅來。
一些常日里與葛家要好的文官一派的婦人們見葛夫人不悅,立即湊上來打圓場,如此才讓葛夫人心里好受了一些。
宴會散后,楚君瀾與鹿若菡道別,乘上了徐氏的馬車,車子緩緩行駛,車內流蘇微微晃動著,徐氏拉著楚君瀾的手,久久不語。
“娘,您別生氣。別人喜歡怎么說怎么想都隨他們,”楚君瀾先一步開口,笑道,“只是葛舒羽幾次三番挑釁,又在外散布謠言,我打算明日去找她,開誠布公的談一談。”
徐氏嘆息一聲,點點頭道:“這事兒本不該讓你自己出面,我該去與葛夫人談的,可是他們家行事太過霸道不講理,我即便去談,葛夫人也必定想好了許多中說辭來推諉責任,況且我們都是當家主母,若是見面談崩了,咱們家與葛閣老家也就徹底掰了臉,這樣著實是不妥當。”
“是,所以女兒覺得還是我們小輩見面談談比較好,不論是吵還是鬧,最后都只是小孩子之間的事,并不代表長輩的立場。”
“好孩子,你說的是。”徐氏憂慮道,“可那葛舒羽并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見了她,又能談什么呢?”
“我只是去勸她不要胡亂散步謠言罷了,她們家若有本事與恭定王府結親,若能在皇上那里過了明路頂了我與蕭煦的親事,那也是他們的本事,我反而還佩服他們,背后用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惡心人,不但毀的是葛舒羽自己,還毀了蕭煦的名譽。即便那樣他們最后綁定在一起,難道葛舒羽會想嫁給一個前途盡毀的人?我想她的野心也不允許。”
說到此處,楚君瀾安撫的拍了拍徐氏的手,笑道,“娘別擔心,我明兒只這么勸勸她便是。”
“那就好,你是明白人,娘也就不多贅言了。”
楚君瀾笑著點頭答應。
有了徐氏的應允,楚君瀾次日便去了葛家。
葛舒羽似早就做好了準備,府門前特地留了人來引路,且對方正將楚君瀾引去了上一次葛舒羽謊稱是她書房的跨院。
楚君瀾進門時,葛舒羽正端坐在首位上用牙簽挑果子吃,涂了鮮紅蔻丹的指甲和她身上的紅衣呼應著,整個人豐腴艷麗,妝容精致,就像是一團燃燒的火。
見楚君瀾孤身一人來,連個婢女都沒帶,葛舒羽紅唇一挑,笑了。
“哎呦,你膽子倒是不小,知道我在這里等著你呢,你還敢自個兒來?”
不在人前,葛舒羽這是連裝樣子都懶得了。
楚君瀾并不在意,在一旁挑了個玫瑰椅坐下了。
葛舒羽道:“你既然看不上我家,自然也看不上我的茶,我也就不讓人給你倒茶了。你找我什么事,說吧。”
楚君瀾笑笑,看向葛舒羽身后貼身服侍的大丫鬟。
葛舒羽挑挑眉,“怎么,你想跪下來求我怕叫人看了去?那我還偏不讓她走了。你求吧。”
說著盤手說坐定,面色鄙夷的看著楚君瀾。
楚君瀾站起身,緩步走想葛舒羽:“你想的太多了。我是為了給你留臉面,怕你丟人。你若不想讓人走,那隨你。”
話音方落,楚君瀾已來到葛舒羽面前,伸手一把拎住了她大紅色的衣襟,臂上用力,竟直接將葛舒羽提了起來。
“呀!”葛舒羽雙腳懸空,驚駭莫名的瞪著楚君瀾,又是踢腿,又是用手去掰楚君瀾的手,可楚君瀾那看似纖細的手臂卻根本不動分毫。
“你,你要做什么!”葛舒羽嚇呆了,楚君瀾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力氣!
那旁觀的婢女見狀不妙,立即就要叫人,楚君瀾眼疾手快的在她身上點了兩下。
婢女睜大眼,張大嘴,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徹底化作一個木樁子。
葛舒羽驚恐的瞪大眼,越發用力去摳楚君瀾的手:“你放開我,你到底要干什么!來人,來……”
話沒說完,她身上也被點了幾下,不能動了。
楚君瀾手一松,將人丟下,隨手從懷中拿出個小瓷瓶,笑著掰開葛舒羽的嘴,在她驚懼的視線之中將里面的藥汁喂給她。
“你不是能造謠嗎?我讓你知道做啞巴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