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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皇上是為了這個!”諾敏聞言恍然大悟,不由得咂舌,“姐姐說的是,皇上先前將六皇子的事壓下不發落,便已經叫人在背后議論偏心包庇了。”
略一猶豫了,又將聲音壓得更低,湊近楚君瀾道:“許多人都在議論恭親王世子有可能是皇上的血脈,若是這次皇上再包庇,豈不是成了明擺著包庇兒媳?幾次三番包庇皇家之人,皇上也無法服眾了。”
“那都是人背后傳言,哪里能做得真呢?”楚君瀾無奈的嘆息。
“可到底還是有了這樣的跡象,人才會這般認為,皇上對恭親王世子也格外疼惜,這也著實讓皇子們格外忌憚。”諾敏也跟著嘆息。
若說蕭煦可能是最冤枉的一個,皇子的名分他沒有,榮耀遵從之類的都沒得到,皇上對他多一些偏愛,可能也更偏向于對待子侄,卻因此引來其余皇子的妒恨,連帶此時楚君瀾都有可能是因此引來殺身之禍,何其冤枉?
“蔡家在這件事上必定不干凈,只是我現在不得自由,就算想調查什么也不能夠了,”楚君瀾嘆息過后,將諾敏的手拉住怕了拍,“無論如何,我都要多謝你。”
“姐姐別這樣客氣了,你我姐妹之間,又何須如此?”
垂眸沉思片刻,諾敏似是下了決心一般,低聲道:“姐姐,其實還有一個消息,我是道聽途說來的,不曾親眼看見,所以方才一直沒敢與姐姐說。”
“哦?是什么消息?”楚君瀾有些急切,近些日她無法得知外界消息,想知道什么也只能現在問諾敏了,無論真假,好歹可以拿來分析。”
“那我便說了,這消息我當真不知真假,聽說皇上今兒個命人去徹查王府了。可徹查的人沒在姐姐的屋里發現什么害人的東西,卻在恭親王的屋子里發現了了不得的東西。“
“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楚君瀾驚疑。
諾敏壓低聲音,一字一頓道:“龍,袍。”
心頭咯噔一跳,楚君瀾意識到事情要糟。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恭親王那般心思縝密的人,就算有謀逆的心,也不可能做個龍袍藏在自己的屋子給人做把柄,這龍袍必定是有人陷害的。
可東西真正在恭親王的房里搜了出來,話就好說不好聽了。
抬眸對上諾敏滿含疑惑的視線,楚君瀾的心里再度一凜。
諾敏一個懷著七個月身孕的寵妃,是如何甩開身邊的宮人,毫無阻攔來到鐘粹宮的?外頭那些侍衛雖是忌憚諾敏的身孕,不敢隨意造次,可諾敏進來的也未免太順利了一些。
這三天,她相信蕭煦明里暗里一定想了許多的辦法來看她,至少也要給她帶個消息來。可這些一概都沒有。楚君瀾當然不懷疑蕭煦對自己的關心,他不能來,必定是有來不了的理由。
所以諾敏此番,可能是被人故意放進來的?那他們的談話,會不會有人聽了去?
楚君瀾為了胎兒考慮,不愿意隨意動用內力,警覺性都比從前要低了,她不知周圍是否有耳朵在,說話更謹慎了:
“諾敏,恭親王沒有謀逆的理由,這龍袍只怕也是被人陷害的。恭親王已經位極人臣,又得皇上器重,他又素來忠心耿耿,怎么可能有大不敬的心?
“而且我現在覺得,整件事情從頭至尾都透著蹊蹺,或許陷害王爺私藏龍袍意圖謀逆的人,就是陷害我殺害蔡王妃的人。”
“姐姐說的有理,只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你我的想法,而是皇上的想法。”楚君瀾的話,聽得諾敏頻頻點頭。
“皇上現在將恭親王拿下了?”楚君瀾有些擔憂,若是王府出了事,蕭煦只怕就危險了。
憑她對蕭煦的了解,他這會子只怕正處在不能保護好她的自責之中,平日性子越是悶的人,做起事就越是左犟,兔子逼急了還要咬人,一個自小為了生存就不得不裝傻才能活下去的人,又受過多少的壓迫,壓抑了多少的真性情?
而總是在壓抑性子妥協忍讓的人一旦被逼急了,說不定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來。
見楚君瀾面色凝重,便拉著她的手搖了搖道:“姐姐,具體的事我也不得而知,這些消息我也是道聽途說來的,說不定根本就做不得準,恭親王府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想來若皇上真要認定了恭親王謀逆,這會子找就命人去抄家了,我不會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我明白了,多謝你,”楚君瀾感激地道,“若不是有你來告訴我這些,我只怕還在胡思亂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所謂患難見真情,我如今落到如此境地,你還想著來看我,我著實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
諾敏聞言搖搖頭,反握住楚君瀾的手道:“姐姐,我在這京城里最親近的便是你了,
從你我最初相識,素昧平生你卻救下我與哥哥時,我便將你當做我的恩人。一直以來,我沒有尋到機會來報答你,如今你家里出了事,我怎么可能丟下你不管?”
“即便如此,往后你也要加倍小心才是,”楚君瀾搖了搖二人交握著的手,“我這里不打緊的,不愁吃喝,也冷不著,你就不要再來看我了吧。”
烏溜溜的雙眼中蓄滿了淚,諾敏望著屋內的環境,哽咽道:“可這里哪里是能安胎的地方?你如今不似從前那般,而且這里連個服侍的人也沒有……”
“好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沒有將我關押進大牢,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楚君瀾捏了捏她的手,眨眼提示她說話時要留心。
“你,你說的是……”諾敏受教的點點頭,嘆息了聲道,“其實,整件事我瞧著都透著詭異,皇上那般聰明,也必定感覺到了。”
“是啊,當然詭異,”楚君瀾的笑容帶著幾分嘲諷,“你不覺得,這件事很熟悉嗎?”
“熟悉?”諾敏不明所以。
站起身走到爐子旁,用鐵鉗子往里又添幾塊炭,楚君瀾輕聲道,“我去救我弟弟,立即就撞見了六皇子施虐傷兵的事,且還是證據確鑿的,就算六皇子喊冤都沒用,眼下也是一樣,人去搜查王府,立即就發現了龍袍,也是證據確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