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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貴妃一時間驚訝的白瓷碗險些跌了:“你說的可當真?”
六皇子連連點頭,將身上的披風隨手丟給岑嬤嬤,坐在淑貴妃身邊的交杌上道:“母妃,兒臣怎會騙您?”
“哎呀,這可當真是好事,看來蕭煦動了咱們蔡家,皇上心里也是恨極了,如此一來,看二皇子那還怎么得意。”
“正是,”六皇子眼神透出幾分輕蔑和嘲諷,“前些日蕭徹那些小動作可沒逃得過我的眼線,他想接近傅之恒,利用傅之恒與楚君瀾的關系從而拉攏恭親王,又是先去命人搗亂,再站出來幫忙解圍,好人壞人都是他做了,我看他一番折騰到頭來得到什么了?”
淑貴妃也噗嗤一聲笑起來,嫣唇皓齒,顯出幾分與她年齡不符的俏皮來,“他呀,我看也是白忙活了。對了,恭定王的封地皇上給了何處?”
六皇子微微一笑,湊近淑貴妃輕聲道:“母妃,您猜呢。”
“應當不是什么好地兒。你父皇到底與蕭煦他生母……你父皇心里犯忌諱呢。”
“您猜對了,也給了一個南邊的地兒,跟是以前的淮安王,現在的邊南王做鄰居去了。那地方荒蕪貧瘠,又有毒瘴,時常還有擾邊之事,恭定王一脈如今世子被抓,又沒有其他的兒子能出色到立得住,我看往后他們也不足為懼了。”
淑貴妃見到六皇子歡喜的模樣,好笑的道:“傻孩子,還有一個好消息你還不知道么,蕭煦和楚氏觸怒你父皇,已被秘密處死了。”
“什么?”六皇子驚訝起身,“母妃從何處聽說?”
“咱們的人,昨兒也里發現皇上那兒秘密送出兩具尸首。想是你父皇已怒極了。”
六皇子歡喜不已,負手在殿內來回踱步,面上的表情變了幾變,忽然駐足回頭,興奮地道:“母妃,我要那兩人的尸首!”
淑貴妃心下一驚
,蹙眉道:“你又要做什么?人都已經死了。你要了尸體去還有什么樂趣?你也收斂一些,別忘先前的教訓,難道,你不在乎蔡家的幫襯了?。”
六皇子被淑貴妃訓斥,想起自己的處境,,臉上興奮的表情頓時收斂,沉聲道:“母妃教訓的是,兒臣知道了。”
見六皇子端正了態度,十分受教,淑貴妃滿意的點點頭,“嗯”了一聲,“你放心,母妃哪里會不為你考慮,你擔憂的,母妃都明白。”
“是,一切都多虧母妃了。”六皇子感激的笑著,恭敬行禮。
景鴻帝為蕭煦準備的極為仔細,不但安排了馬車,還安排了幾名侍衛與數匹快馬,景玉、霍葉青等親信都被暗中放了出來,一路跟隨蕭煦左右。
馬車上鋪了厚厚的被褥,蕭煦一路上就守著楚君瀾,日夜兼程的往青劍山趕去,用了十幾日,總算抵達青劍山下時,漫山遍野都已桃粉梨白。
蕭煦面容清瘦,眼窩凹陷,下車之前抱了抱面色慘白氣息微弱的楚君瀾,將一片百年老參放入她口中。
“卿卿,我去求見青劍真人和隨心真人,一定讓他們快點來救你,你再堅持一下。”
楚君瀾依舊靜靜地躺著,似乎毫無所覺。
蕭煦干燥的唇落在了她的額頭,珍惜的停留許久,這才一整神色,轉身下了馬車。
與上一次來時不同,此時正是春季,天道山上景色宜人,全不似印象中的荒蕪冰冷。
蕭煦也不敢貿然上山,怕再中了陣法。他不怕自己被困,卻怕一旦出事耽誤了楚君瀾的情況,便在山下一跪,運足了內力高聲道:“在下蕭煦,求見青劍真人、隨心真人、夏真言夏公子!”
聲音響徹山谷,回聲陣陣。
景玉、霍葉青等人也都跟著跪在了蕭煦身后,齊齊扯著嗓子道:“求青劍真人救命!求夏公子救救我們世子妃啊!”
一眾人足吆喝了半個時辰,山上仍然沒有一點反應。
景鴻帝派來的侍衛面面相覷,猶豫著建議道:“殿下,要不咱們直接拿出您的身份來,不信他們會不開山門。”
在他們眼中,蕭煦已經是大皇子蕭衍了。
蕭煦搖搖頭:“青劍山針法精密,若是山上主人不想與外頭人接觸,咱們便帶兵來都沒用,要求人,便要有個求人的樣子。”
蕭煦便只跪在原地,高聲再道:“貿然叨擾實是萬不得已,求夏公子念在往日交情,救救楚君瀾!”
景玉等人見蕭煦主要求見夏真言,便也扯著脖子喊起了“夏公子救命”之類的話。
苦跪了一日,山上仍然毫無反應。
侍衛幾乎要懷疑蕭煦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可蕭煦依舊跪在原地,嗓音已經求的沙啞:“楚氏命在旦夕,我知道不該再來叨擾師門,可求道長念在短暫的仕途緣分上,救楚氏一命。”
“上天有好生之德,真人救命吧!”景玉的嗓子也喊啞了。
如此又熬了一個時辰,天色黑沉,狂風乍起,俄而豆大的雨珠落了下來,砸在人身上都覺得生疼。
蕭煦回頭看了一眼車門緊閉的馬車,確定楚君瀾不會淋雨,便繼續跪在原地。
雨聲漸強,在山中沙沙聲連成一片,蕭煦沙啞的聲音也被掩蓋住了。可他依舊不肯停歇,依舊苦苦哀求。
景玉等人陪著蕭煦一同跪在濕濘的地上,人人面色青白,冷得渾身打顫,叫喊聲都是顫音。
“夏公子,求你快救命吧!我們世子妃要是有個萬一,那可是一尸三命啊!”景玉閉眼扯脖子大吼。
“哦?楚君瀾懷了雙生子?”忽然,他們頭頂上傳來疑惑的一聲。
蕭煦猛然抬頭,就看見夏真言穿著一身淡青色的半舊道袍,手上撐著一把缺了一塊的破紙傘,像站在自家后院一般立在高高的樹梢。那樹枝很細,隨風搖晃著,夏真言便與樹葉一般,也隨著一同搖晃。
蕭煦忙行禮道:“夏公子,她的確有了身孕,但不確定是不是雙生子,景玉說的一尸三命,是包括我在內。求夏公子救救她!”
終于見到山上有了回音,景玉幾個也急忙磕頭,玩了命說好話。
夏真言嘆息了一聲,輕飄飄落了地,舉著破傘道:“這才多久沒見,怎么就鬧成這樣了?你這個做夫婿的怎么回事
,她嫁你也太慘了吧?”
不認得夏真言的侍衛聽的都皺起眉頭,這位說話未免也太直接了。
蕭煦卻是愧疚不已的點頭道:“夏公子說的是,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罷了,誰讓我都聽見了呢,何況她還差一點成了我的師妹,你帶上她,跟我來吧。”又看看其余人,“別人不許上山來。我師父和師伯都喜歡清靜。”
“是。”蕭煦大喜,急忙回身去車上將楚君瀾抱在懷里,怕她淋雨,拿了一件外袍罩住她的身上和頭臉。
景玉皺著眉:“世子爺,我們不跟著嗎?”
“你們便在山下尋一處暫且安置吧。山上的事你們不必擔憂。”
蕭煦說著就抱著楚君瀾往夏真言的身邊去。
景玉卻一把抓住了蕭煦的手臂,撲通一聲跪在泥地里,仰頭望著他:“世子爺,求您千萬保重,不論世子妃的情況如何,您都要記著您答應了皇上的事啊。
腳步微頓,蕭煦眼神柔和的道:“放心吧。”
這一句放心,也不知是承諾景玉,還是在對著楚君瀾。
夏真言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怎么弄得生離死別似的?沒事,我師伯醫術好的很,我師父醫術也很好。楚君瀾死不了。”
蕭煦抬眸望著夏真言,眼里充滿了希望。
夏真言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便先一步往山上走去,蕭煦便也跟上他的步伐。
景玉等人看著蕭煦與夏真言的身影左轉右轉就不見了蹤跡,心里也越發的忐忑了,倒是景鴻帝安排的侍衛都被嚇了一跳,似乎從未見過這般詭譎的陣法,想不到剛才人還在眼前,竟然眨眼之間三拐兩拐的就不見了。
景玉等人也不敢離開,就只在原地扎營等候。
而山上,夏真言帶著蕭煦卻吃了閉門羹。
“不見,讓他們回去吧。
”青劍真人聲音冷漠。
隨心真人也道:“上次都給了她陣法圖,也算是了了一段師徒緣分,她既然不能在山上一直陪你,我們救她做什么?”
夏真言嘆氣:“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做什么非要一個人陪我?我一個人自在的很,將來有機會出去游歷名山大川,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那多爽快?師父,現在行俠仗義的機會就擺在眼前了,您老人家不動心?”
青劍真人默然無聲。
隔著一層門,夏真言卻仿佛能看到師父的表情似的:“師父,您快救救她吧,她還有身孕呢,這么死了多可惜,再說剛才蕭世子都告訴我了。楚君瀾的孩子原本當場就保不住了,是她強行用了什么針法,將自己的生機轉給了那個孩子,這么稀奇的針法,我可不會,師父您會嗎?您不打算學學?”
片刻,屋內忽然傳來一聲:“個小崽子。”
旋即緊閉的房門“咣當”一聲被推開,面前出現的是隨心真人那張板著的老臉。
蕭煦忙抱著楚君瀾跪下:“求真人救命。”
隨心真人見到蕭煦,就想起自己的沒了的三十年功力,哼了一聲道:“帶她進來吧。可說好,她要是活了,可要把針法交給我們。”
聽對方這般胸有成竹,蕭煦大喜,忙道:“好,我定會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