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嫡女:醫品特工妃

第694章 今非昔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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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阮掌事拱了拱手,客氣的問。

楚君瀾笑著將面紗掀開一面,又迅速戴上:“阮掌事怎會在此處?大長公主如今也在淮京城?”

“世,世子妃?”阮掌事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過望,“太好了,竟會在此處遇見了您,我們老夫人就有救了!”

“我正想問府上是誰病了,難道是大長公主?”

阮掌事苦笑著搖頭:“皇上早就將我們主子貶為庶人了,如今哪里還有什么大長公主?只有阮蕭氏。”抬頭看了一眼杏林堂,阮掌事嘆息道,“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們家主子早年跟隨先帝爺出征,何等風采,如今卻連個大夫都不肯出診了。”

楚君瀾擔憂道:“我跟著您去瞧瞧吧,我雖不才,治病的本領還沒忘。”

“正要求您的!”阮掌事原地轉了一圈,歡喜之情溢于言表,“您跟小人來。”

楚君瀾想了想,便回頭告訴了天寶:“你們都回去吧,稍后我自己回去便是。”

天寶不認得阮掌事,距離太遠,也不知楚君瀾與人都商議了什么,但傅之恒的吩咐是要讓她送楚君瀾回宮,如今半路自己就回去了,只怕傅之恒要生氣。

楚君瀾似乎看出了天寶的為難,笑道:“你只管回去,就說我還有其他事要辦,就打發你回去了,我會保護好自己,你家公子不會怪你的。”

天寶猶豫著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那小的便回去回話了,您自個兒要多小心。”

楚君瀾點頭,擺手示意天寶可以離開,便跟著阮掌事離開了集市。

阮掌事帶著楚君瀾穿過街道,拐入另外一條巷子,一邊走一邊低聲道:“當初皇上將我們主子貶為庶人,永不許回京,主子就帶著公子還有幾個信得過的人一同來到了淮京。誰料想,皇上后來竟遷都來淮京了。我們雖奉旨不許入京,皇上遷都的事卻是誰也無法預料的,也就這么住著了。”

楚君瀾點點頭,其實她倒是覺得,以大長公主和葉以漸的頭腦,未必猜不出是景鴻帝會什么時候遷都來淮京,他們極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但這些都是無傷大雅之事,景鴻帝又不是昏君暴君,便是遇上了大長公主,只要大長公主說出方才阮掌事的說辭,皇上也不會深究。

大長公主畢竟是皇上的姑姑,就算被貶為庶人了,皇上也不會背負“趕盡殺絕”這個罵名的。

兩人三拐兩拐的來到一條巷子的盡頭,阮掌事敲了敲半舊的黑漆門,里頭立即有個婆子應聲:“來了。”

“吱嘎”一聲,斑駁的黑漆門拉開,婆子探頭出來道,“大夫請來了嗎?”

“請來了,這下子可請來一位神醫,”阮掌事轉身對楚君瀾微笑,“這是我那渾家,姓張,”又轉而介紹,“這位是小醫仙,原來的恭親王世子妃。”

楚君瀾客氣笑道:“張嬤嬤好。”

張嬤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愕的看著楚君瀾,旋即臉上就是狂喜的表情:“哎呦,阿彌陀佛,果真是您來了?快請進來!”

張嬤嬤與阮掌事一同客氣的將楚君瀾迎進了門。

二人在前頭客氣殷勤的引路,楚君瀾跟隨在身后,不由得打量起這個院落。

這是一個一進的院落,繞過影壁便能看到面闊三間的正房,兩旁左右各三件廂房,倒座房做了廚房和下人房使用,院子里有兩個粗實的婆子正在打水。

看著院子中的冷清和陳舊,再看看院落的狹窄,回想當初京城的大長公主府是何等雕廊畫棟,楚君瀾一時間有些唏噓,

當真是皇家最無情,明明是自己的姑姑,卻可以不管不顧到這個地步,從前大長公主得勢時那些巴結的人,如今說不得還要回頭來反踩一腳,就看方才阮掌事請不到大夫,便是有人背后安排的。

大長公主在淮京的消息,或許已有不少人知道了。只要有這些人知道,那么錦衣衛探查百官,就不可能不知道。難道這么大的事趙潛會瞞著皇上?自然是不會的。

皇上既知道自己的姑姑在此處,卻依舊不聞不問,真真是無情。

楚君瀾心思電轉,不過也就在轉眼之間。

進了正屋,阮掌事停步子,張嬤嬤引著楚君瀾往內室走去,柔聲道:“主子,您瞧誰來了?”

張嬤嬤話音方落,床榻方向便傳來一陣咳嗽聲,那咳嗽似乎是從胸腔里發出的,好似怎樣都壓抑不住。

楚君瀾忙繞過素面屏風進了里屋,摘了面紗與大長公主行禮道:“見過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穿著一身素白的里衣,臉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捂著胸口咳嗽的十分痛苦,眼前還掛著一片淚霧,抬頭對上楚君瀾的視線,當即便驚愕的睜圓了雙眼:“是,咳咳……是你……”

楚君瀾點點頭,將還帶著涼氣的披風脫下放在了外間的椅子上,轉身回到床榻旁給大長公主診脈。

大長公主頭發已經花白,散亂的披散在身后,干燥的仿佛一團亂草,再沒有了從前的端雅風華、貴氣天成。

楚君瀾仔細的查看過雙手的脈象,松了一口氣,笑著道:“無妨的,是尋常風寒,不過拖延的久了,加上大長公主心內郁結不散,這才遲遲不好。”

從袖袋中取出針灸用的銀針,拉過大長公主的手,在手背,手臂,脖頸等幾處取穴,屋內很快就傳來“嗡嗡”的針鳴聲。

大長公主那壓抑不住的咳嗽聲,漸漸的弱了,她感覺終于能放心的喘口氣。

張嬤嬤就在一旁看著,見楚君瀾簡簡單單便解決了困擾大長公主多日的咳嗽,大長公主的臉色比先前咳得紫漲時,不知好看了多少,一時間眼睛都亮了,不住地喃喃:“果真是小醫仙,果真是小醫仙,名不虛傳啊!”

楚君瀾笑了笑,對張嬤嬤這樣忠心耿耿的人有天然的好感,面對這樣真誠不做偽的笑容,總讓她能想起她身邊的紫苑和紫嫣。

“張嬤嬤,勞煩你去預備紙筆來,我開一張藥方子,”想到方才阮掌事在杏林堂碰壁,想來若去抓藥也少不得要坎坷,說不定藥材里還會被人故意動手腳,尋常人也看不出差別來,便道,“抓藥便不必了,我待會兒親自去一趟,也能挑一挑藥材的品質。”

張嬤嬤連連點頭,她也是大長公主府里呆了半輩子的,什么樣的陰司手段不知道?楚君瀾的善意她哪里不能體會?當即就歡天喜地的去預備紙筆來。

大長公主身上扎著的銀針還在發出嗡鳴聲音,此情此景,讓她不自禁回想起當初與楚君瀾初次見面時。

當時葉以漸臥病不起,眼看人就要不行了,她急的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為了給外孫看病,去京城各個醫館藥鋪里強行抓了許多大夫來,不小心就將去抓藥的楚君瀾也給抓了來。

若沒有當時的陰差陽錯,她的外孫怕早就已經不在人世了。而如今又是同樣的情況,又是楚君瀾上門來幫她看病。

可她已經不是貴極一時的大長公主了,就連身邊的人也已散了個七七八八,只留下三五個忠心耿耿的老仆,連抓藥看病這等事,都要受人的為難。

大長公主如今能輕松的喘著氣,心里便是一陣悲涼。眼中漸漸的蓄了淚,卻并未讓淚水落下來。

楚君瀾看大長公主蒼老至此,披散著干草一樣的花白頭發,模樣簡直與從前天差地別,心里也很不好受。

“您不必擔憂,您的風寒只需好生調養便可以好了。”

大長公主悲涼的搖搖頭:“已經這一把年紀,富貴過,也落魄過,該經受的我都經受過,該享受的也享受過了,便是逃不過著個坎兒,我也算已活夠了本,我只是……擔憂漸兒。”

楚君瀾想起葉以漸對她的感情,不免也有些唏噓,問道:“葉公子如今怎樣了?怎沒見他出來?”

以葉以漸的孝順,大長公主病了,他卻不出來侍疾,便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大長公主身閉了閉眼,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漸兒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們離開京城后,漸兒他護送我到此處安置,便留書一封,離家出走了。”

楚君瀾聞言,不免大驚失色。

“您說什么?”她如何也想不到葉以漸沒有出現,竟是因為離家出走了,葉以漸后來性情大變,也不至于會做出這等事,若說他會全然不顧大長公主,楚君瀾是不信的。

難到葉以漸是遇到了什么事,沒有告訴大長官公主?

楚君瀾雖然心里這樣想,卻不敢再增加大長公主的擔憂,并未提起,只道:“葉公子才華出眾,又聰慧過人,您著實不必為他擔憂,說不定他去辦什么要緊的事,亦或者是想出去散散心,四處走走也未可知。”

“希望如此。”大長公主素來驕傲,忍不住落下眼淚已覺得十分窘迫,楚君瀾既這樣勸說,她便收起了眼淚,轉而道,“今日勞你來家中為我看病,我如今卻不知還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來報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