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香云從外面進來,又謹慎的關好了門窗,才來到李蒙跟前,“姑娘,你吩咐奴婢辦的事有些眉目了。”
“你可得謹慎些,府里的人也別露了風聲…….”李蒙知道這貼身丫鬟比不得小姐,出府只需去管事的婆子那里報備一聲,就不會有什么問題。
不過還是要按著規定的時辰回府,否則丫鬟私自逃跑,抓回來不死也得脫層皮。
“姑娘放心,奴婢這幾日都出府,只說姑娘惦記著嵐云坊的胭脂,買回來又對不上色,只得來回跑了好幾次。”
香云本有所疑慮,又發現李汐夢是真的要帶她出府,她心底的疑慮也就慢慢不見了。
李汐夢的部分現銀已經被她換成了文錢。
香云想著出去后不可露財,又用小繩將幾個文錢串成一串。除了放在錢袋里,還在出府的衣物上,鞋靴里縫制了幾串,以備不時之需,也不怕弄丟了。
至于金銀首飾,她變賣的李汐夢幾樣值錢的,加上剩余的銀兩一起兌成了百兩的銀票給了李蒙。
“我們出府那些衣衫你可備好了,只需要一套換洗的就成,多余的都不帶。”
房門此時咚咚的響了起來。
“誰?”
李蒙遞了眼色過去。
“姑娘,夫人邀你去聽月閣看戲。”外面傳來一聲。
“知道了,姑娘稍后就到。”
香云應了聲。
待那婢女走后,李蒙才問道,“那婢女是夫人院里的?”
“好像是吧?”
香云沒看清楚人,也不確定,忙打開了條門縫,看了那婢女的背影,才肯定道,“是夫人院里的,霜兒姐姐。”
“平日里也是她來傳話的?”出府前,李蒙小心行事也沒有什么不妥。
“那倒不是,多半是夫人的貼身丫鬟墨綠來傳話的。不過有時墨綠忙不過來的時候,霜兒姐姐也會來。”香云一五一十的說道,“不過霜兒姐姐今兒怎么走的這樣急?”
李蒙不聽李氏的話動手,加上她被退親的事傳的人盡皆知,她那個姑母避嫌了多日。
這個節骨眼上,李氏怎么會忽然請她看戲
何況沈綺月那頭也十分安靜,李氏眼下不弄出點幺蛾子說不通啊?
李氏恐怕不是請她去看戲,是去唱戲差不多。
李蒙是有心理預防的,可是遭不住大白日就要害人啊。
“姑娘不想去?”
自從被退婚后,李汐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什么事都吩咐她來辦,和夫人也好些日子沒見面了,又瞧著李汐夢沒有想去的意思,才會有此一問。
“去吧!”
她這個惡毒女配躲的過今日,躲不過明日,大不了就是去陪別人唱出戲。
換好了衣衫,香云就帶著她一起去聽月閣。
沿路就聽到角落里的婢女嬉笑著說是永定府的吳公子又來了,來的這樣勤莫不是對府中的兩位小姐有意思,就不知是哪位了…….
聽月閣離李蒙住的地方有些遠,位置還有些偏,到了大門外,李蒙止住了腳步,轉頭對著香云吩咐道,“你回去給我取個團扇,天有些熱…….”
香云不疑其他,“那姑娘你先進去,團扇我去取。”
“恩。”
待香云走后,李蒙繞開了大門,繞著院墻走了一圈。
就看見一名隨從鬼鬼祟祟的在后門口張望,這是…….
吳承軒的隨從!
李蒙的眼睛一瞇,吳承軒肯定在里面,可是里面未必有李氏!
所以這是李氏還是沈綺月的主意?
雖說吳承軒曾經是害死女主的幫手,可不是有意為之,不過是被惡毒女配利用。
沈綺月再怎么狠,也不會設計自己的表哥扳倒來惡毒女配吧!何況原書中吳承軒的親娘對沈綺月還是不錯的。
正巧碰見一名丫鬟路過,李蒙取下了自己的半只耳墜握在手心里,喚了對方到自己跟前。
“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的耳墜剛剛掉了,你幫我找找,如果不是掉在這院子外頭,就是我剛從聽月閣大門出來時掉了。”李蒙指了指空蕩蕩的耳朵。
那名丫鬟看了看李蒙的另一只耳墜,低頭找去了。
李蒙支起了耳朵聽墻角,她可不是君子,何況還關乎她性命的事,名聲什么的都是浮云。
許久,沒有動靜。
李蒙還以為自己多心了,直到大門那頭傳來嘭嘭幾聲,又隱約聽得有人呼喊起來,她也不急,等吵鬧聲小了些,她才慢慢踱步去了正門。
門口守著的幾名丫鬟看著李蒙來了,明顯慌了神。
李蒙疑惑道,“這里面吵嚷什么呢?”
那幾名婢女搖搖頭,恰好香云也取了團扇回來,一臉茫然。
兩人攙扶著入了聽月閣,就看見幾名下人也守在了門外。
李蒙坦然走了進去,就見地上跪著一名婢女,披頭散發,衣衫不整,正低頭嚶嚶哭著,前面坐著的不正是李氏,至于身旁坐主位的中年男子…….是沈老爺!
李氏見李蒙走了進來,臉白了幾分,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丫鬟,忍不住道,“你怎么才……”
又后知后覺改了口,“你怎么來了?”
“姑父,姑母,發生什么事了?方才我耳墜掉了,正在后院找的時候,聽到了聲響,就來瞧瞧?”李蒙將手掌中的耳墜舉了舉,揣著明白裝糊涂。
地上的丫鬟可不就是剛才她讓去找耳環的丫鬟,一副被人輕薄的模樣,李蒙心中冷笑。
李氏啊李氏,算計到她頭上來了!
“這兒不關你的事,下去吧!”沈晏威嚴的說道,覷了李汐夢一眼,真是哪兒都有她摻和。
李氏欲言又止,終究沒吱聲。
“是,侄女這就退下,還有一事正巧著姑父姑母都在也在,侄女就說了罷,最近這幾日侄女連連夢見了先去的生母,侄女想著多年不曾回家,她定是念叨了侄女,侄女身子近來也不爽快,還請姑父姑母應允侄女回家去看看,盡一盡孝道。”
“砰砰砰……”
里屋傳來幾聲響動。
李蒙當然知道那里頭的是誰,只作不問,什么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就是眼下。
又懇切的說道,“侄女在這沈府多年,給姑父姑母添了不少麻煩,這一回去也不知何時能來看姑父姑母了。還請姑父姑母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