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秋季，店里的生意基本上趨于平穩。
不賺錢，也不虧錢。
小朵快要臨盤，沒有放太多的精力去管理。對前面的店鋪更在意的是口碑，所以買賣方面重的是薄利多銷。
她想著，等她生完孩子，真正有時間打理店鋪，也得過完年，二三月份。
陳松改成上午看店，下午去地里轉一圈。
藥材，很少有當年收獲的，地里不忙，看看基本上就回來。
這是個長期的投入，至于收獲，很難說。
家里，等小朵生完孩子，估計手中余錢就不多了。
想起自己藏在空間的金銀，小朵就心疼。不過不藏在空間，現在那些金銀也不是她的。
只能說，自己當初占了空間的便利，吃香喝辣的，那些金銀就當自己還了空間的當初對自己的無私付出。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哪有只進不出的。
這樣想，就不覺得遺憾了。
當初她穿越而來，一窮二白，無依無靠，如果不是有空間，不說會餓死，起碼要過很長一段苦日子。
或者說，沒有空間，就沒有她在九江如魚得水的生活。
那些金銀不過是因為空間得到的回報，現在在歸于空間，也沒什么錯。
陳松回來的時候，小朵坐在院子里陪著周婆婆曬太陽。
周婆婆從小就生活條件不好，兒子失蹤后又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苦，身體不大好，眼睛又看不見。雖然說小朵和陳松孝順，心中郁結的那股氣息卻是久久不散。
說孝順，陳松和小朵是真的孝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更別說照顧陪伴。
每日早晚陳松再忙都要給周婆婆問安，小朵給她梳頭換衣從來不會嫌棄婆婆老邁，看不見，做事慢。
小朵看見陳松回來，忙扶著肚子起身：“今天做了綠豆湯，我去給你端。”
“不用，你坐著，我自己來。”
陳松將帶回來的魚遞給端著綠豆湯出來的吳嬸：“做魚湯吧，這魚肉燒湯可以。”
“哎，好的。”
家里不缺魚，陳松以前常抓了賣，現在只是家里要吃了才去幫忙拉一網兩網。也不賣，只拿家里需要的夠吃就行。
“這湯你熬的吧，有點甜。”
小朵熬湯燒菜都喜歡放點糖提鮮，在這里也不怕什么三高。
陳松將湯一飲而盡：“今天在城門口碰見阮小三，他去給他媳婦買魚，分了兩條給他。”
“哦，她媳婦什么時候生？”
陳松臉上一片赫然，無語地白了小朵一眼，這個問題他一個男人會去問嗎？
小朵掩嘴嗤嗤地笑，對于陸春兒那點小心思，小朵看得明白卻也知道她一個新媳婦暫時也翻不出什么浪來。
最多是看陳松人長得高大帥氣，有些眼饞罷了。
周婆婆的手摸索著放在小朵的膝蓋上：“朵啊，你也快了，該準備的也要準備起來了。”
“娘，我知道，早準備好了。”
小朵對這方面還是很在意的，生產的房間她都讓陳松用白石灰細細粉刷過。床上的用品，更是洗了燙，燙了曬。
穩婆也找的城里手藝最好的，對吳嬸也是千叮嚀萬囑咐，穩婆來了要讓她洗手，用具都要用烈酒消毒。剪臍帶的剪刀，要消毒要用火烤。
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
這個時代生育就是女人一道關卡，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送了姓名。
周婆婆生了幾個孩子，最后留下的只有大山，她對小朵生育更是在意的很。
可她一個瞎老婆子，也幫不上什么忙，只能抓著小朵手用力拍拍。回頭進屋的時候，多燒兩炷香，讓先人們保佑。
小朵看了眼周婆婆手上的鐲子：“娘，這個鐲子你戴著是不是緊了，讓大山哥給你松松。”
周婆婆摸了摸：“好像確實有些緊了。”
她人瘦，手腕細。當時買鐲子的時候套上去直晃蕩。還是店里給緊的，套在手腕上剛剛好。
后來，周婆婆胖了一些，手腕上的鐲子就剛好卡住，她也沒在意。
今日小朵一看，竟然有些陷進去的樣子了？
婆婆現在這么胖了？
陳松伸手去掰周婆婆的鐲子，小朵低頭看著，臉色突然一白，心里咯噔一下。
這怕不是胖，是腫。
陳松松了松鐲子，也感覺不對，他抬頭看向小朵。小朵無聲地說了一句，找大夫去。
他立刻明白過來，娘這不是胖，是病了。
到底是男人，還是若無其事地給周婆婆兩個鐲子松了松，才開口道：“娘，小朵，你們坐著，我去找大夫來給小朵把把脈。”
周婆婆聽說是給小朵把脈，還是很支持的，催促陳松快去，等把完脈剛好飯也差不多做好了，不耽誤小朵下午休息。
深深地看了小朵一眼，走出門的陳松心情有些沉重。
這些日子的朝夕相處，他是真把周婆婆當著娘一樣的。他從小沒有母親，跟著老陳，每天只為吃飯睡覺忙活。
功夫學不好要挨打，討不到飯菜回來要挨打。
后來，老陳死了，他心里竟然空空蕩蕩的，只想起他的好，再也想不起挨打時候，自己一心想老陳死的念頭了。
遇見小朵，他覺得是老天爺開了眼，給他送來了這么好的一個媳婦。
有了周婆婆，他才知道有娘是什么樣子。有人怕你冷，怕你餓，有人惦記你吃穿。
那種感覺和媳婦惦記的感覺不一樣，那是有娘的感覺。
陳松很快領了大夫來，大夫路上就被囑咐過了，進門先看了看周婆婆的神色，心中大致有了點譜。
給小朵號完脈，一切正常。
陳松忙道：“大夫，您給我娘也號號脈，她老人家身體底子虧過，看看要不要開些調補身子的藥吃。”
周婆婆聽說要給自己的號脈，忙擺手拒絕：“小朵早些時候給我看過醫生，沒事，能吃能睡好著呢。”
小朵扶著肚子開了口：“娘，您就讓大夫號一號，來都來了。您身體養好點，到時候還能幫著帶孫子。”
聽說能幫著帶孫子，周婆婆心就動了。
她眼瞎，力氣還是有的，抱一抱孫子總行。
老大夫仔細號了周婆婆的脈，收回手的時候看了一眼陳松，嘴上說著：“老太太的身體不錯，開些調補的藥就行。”
眼神里卻分明告訴陳松，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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