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怎么了?”青黛見云容面色有異,小聲開口問道。
“沒事。”云容搖了搖頭。面上疑惑,道:“只是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
“是不是干娘以前認識的人?”
畢竟云容自小在這鎮上長大,在這里遇上相熟的人也是正常的。
云容看了眼那婦人大紅配大綠的服飾,再加上那滿頭金燦燦的首飾。
認真思忖了片刻,遲疑著搖了搖頭道:“應該是我聽岔了吧。”
“小五哥,這可怎么辦呀,掌柜的今日也不在,劉哥真是太倒霉了……”
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年郎不知何時出現在青黛幾人身邊,滿是擔憂道。
“你這活計到底怎么回事,我讓你找你們掌柜的出來!你聾了么?!”
“你這人當真好生不講道理,這布分明是我先看上的。
“你二話不說就想搶,這伙計不過是說了句實話,你……”
“你看上的?我就問你,這布一整匹你都要么?價錢給的有我高么?”
“我……”那人聞言氣的面色漲紅,卻是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家中雖然殷實,但也不算太過富裕。
這布她賣十尺已是極限,若讓她整匹賣下來,她也沒那個閑錢。
“怎么,說不出話了?”那咄咄逼人的婦人見狀更加得意了些。
扶了扶頭上那金燦燦的首飾,高傲道:“人窮,你還敢跟別人搶東西?”
說罷,也不管那人是怎么想的,又將怒火轉向店內的伙計。
鄙夷道:“你便是為了這樣所謂的客人而怠慢我?
“你也不看看她們身上穿的什么,窮成這樣,能買得起什么好布……”
“一點眼力見沒有,難怪不得,這輩子也只能做個伙計……”
“娘……您少說兩句……”
“你給我閉嘴,你也一樣,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果真應了那句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打地洞!
“你就算嫁入了我們家,也改不掉身上那股子窮酸勁。
“我兒子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娶了你這么個沒用的窮酸貨。”
她聲音不低,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楚。
在場的,多大也都是嫁了人的婦人,此時看向那被罵的婦人的眼里多了幾分同情。
娘家不好過,嫁了人又遇上這么個蠻不講理,刁鉆刻薄的婆婆,這日子可還怎么過啊。
“小五哥,這人實在太過分了……”那年幼的小伙計憤憤不平道。
“行了,你別多話。”小五看了人群里的婦人。
悠悠嘆口氣道:“我過去看看,你先替我招呼這幾位客人。”
“我知道了小五哥,你小心些……”
“去招呼客人罷了,又不是上戰場。”小五笑道:“你替我照顧好客人啊。”
他說著,轉頭看向云容幾人,面上帶了幾分歉意。
連聲道歉道:“客官,實在不好意思,讓小桑先帶著你們看會行嗎……”
“沒事的,我們自己看也行,小哥去忙吧。”云容柔聲道。
小五感激的朝她笑笑,又叮囑了那叫小桑的活計一聲。
這才轉身,揚著笑臉朝門口迎上去。
“這是出了什么事,你們都愣著作什么,快些招呼著客人看布啊。”
他話一出,方才楞在原地的幾個伙計也都回過神來,連忙招呼起身側的客人。
“你是掌柜的?”
“不是,我是這店里的伙計,我們掌柜的今日有事,不在店里……”
“行了,我不跟你們這些伙計廢話,把你們掌柜的叫出來。
“倒是要問問,你們這繡月坊怎么回事,生意還想不想做了?”
“客官……客官您先消消氣,方才我們的不是,您消消氣……”
身后女人尖銳的指責聲,和小五賠著笑的道歉不斷傳來。
店里眾人雖不像方才那般駐足觀看,但眼神也忍不住一直往那邊瞟。
“事情大概的經過我都知道了,兩位客人喜歡我們店里的布,是我們店的榮幸。”
小五賠著笑臉道:“這布是這位客人先看上的……”
“你這什么意思?”那人原本火氣剛被安撫下去一點,聞言頓時又炸了。
“客官您先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店里還有這個花樣的布。
“質量比這個更好,您要是喜歡,我拿出來給您看看。”
他說著,朝那婦人湊近些,小聲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眾人見狀伸長了脖子聽,卻是半個字也聽不見。
“這偷偷說的什么呢?”
“不知道啊,你說那人會不會善罷甘休?”
“我看懸,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主。”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方才還怒火沖天的人,這會子倒是平靜下來了。
看模樣,這是同意這伙計的話,要去看其他的布了。
也不知道他方才是同兩人說了什么。
就算是先前被搶了布的婦人,此時也面帶笑意,看不出半點不愉快。
眾人雖是好奇那伙計到底偷偷說了啥,但卻也無人多事開口詢問。
見著事情解決了,便也不再多關注,各自挑選起布匹來。
小桑一直留意著那邊的動靜,見狀由衷稱贊道:“還是小五哥有辦法。”
青黛聞言點點頭,表示認可,別的不說,這繡月坊的伙計倒是教的不錯。
事情順利解決了,小桑也喜滋滋,認真招呼起云容幾人來。
“客官是要買棉布對么,棉布都在這里了,您看看可有看中的顏色?”
“我想給孩子們做衣裳,這顏色得讓她們挑。”
云容聞言也不再關注那邊的事,招呼著青黛和阿歡挑起布來。
“阿歡,青黛,你們看看喜歡……”
“三姨!”阿歡突然高聲道。
“阿歡?”
“二嬸,你快看,那是三姨呢!”
青黛聞聲順著阿歡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看到方才勸說不成,反被當眾數落的年輕婦人的背影。
“阿歡看錯了吧?”云容看去時,人已經跟著小五進了里間。
“不會錯的,我方才分明看清楚了,那就是三嬸!”
云容聞言面上沉了沉,難怪不得方才聽著那聲音那般耳熟。
如今想來,那尖酸刻薄的樣子,倒是真有幾分像自家小姑那婆婆。
只是小姑嫁的那人家,雖是家中殷實,但也算不得富庶。
看她婆婆那穿金戴銀,趾高氣揚的模樣,莫不是發了橫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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