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先笑了,笑意未及眼底,“文師姐,我的眼睛也進了風沙,你來給我吹吹可好?”
秦云先的手心上,已經冒出了點點雷光。掌背向前,文運三人看不到。
毛青用千斤墜壓著秦云先,秦云先又不能真動手傷了他,只能讓文運靠近。
眼見文運向秦云先走近,宋長右一把抓住了文運的手臂,笑道:“這種活,怎么能讓師傅做,還是讓徒弟代勞吧。”
文運瞥了一眼宋長右,不言語地后退了幾步,給宋長右讓出地方,靜靜看他表演。攫欝攫
“這位秦師叔,你不介意師侄我給你吹吹吧?”宋長右露出一口大白牙。
秦云先的笑更冷了。
“可以。”
讓這個文運的徒弟吃吃苦頭也好,殺雞儆猴。文運終歸是師姐,他對文運動手,有以下犯上之嫌。
宋長右?一個筑基修士,打了也就打了。
“嘿嘿,那師叔您老可站好了。”
秦云先手中的的拳頭緊握,等著宋長右靠近,卻見宋長右站在原地,腳不動,手卻在空中摸來摸去,一會才挑了眉笑道:“總算找到了,還以為沒有帶來。”
一個黑色的長筒狀物體,出現在他的手中。
文運眨眨眼,李遲暮都不禁張了張嘴。
那竟然是一個電吹風,無線電吹風。
也不知道宋長右怎么會在儲物袋中裝上這么一個玩意,竟然還是裝電池,不用插電就能運行的電吹風。
文運那么大的空間,都沒想過裝這種東西。
宋長右將黑乎乎的風口對著秦云先,開關開到第二檔最大,電吹風發出嗡嗡聲,冷風從風口吹出,吹翻了秦云先的長發。
宋長右拿著吹風機上下左右亂晃,秦云先的長發隨風亂晃,雜亂地鋪滿了他整個臉。
宋長右邊吹大聲吼道:“秦師叔,風大不大?沙子可有吹走?”
秦云先緊握的手一張,一團雷電竄了出來,向宋長右飛去。
他現在被宋長右氣得失去了理智,也不管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向同門出手,會對御林宗造成多么不好的影響。
他的腦中,現在只有一個聲音,將眼前這個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筑基男子,狠狠打趴下。
雷電迅疾,宋長右還沒反應,文運已來到宋長右旁邊,一手將宋長右拽到身后,另一手直接抓住了那條雷電化成的小蛇。
電蛇在文運的手中扭動,不一會越變越小,消失不見。
文運:“秦師弟,向比自己修為低的同門出手,可不是咱們御林宗的做派。”
秦云先驚訝文運能徒手接他的雷電,想到文運修為有又釋然,冷聲道:“文師姐,我若不是顧及同宗門,放的可就不是電蛇,他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這里,早就趴下了。”
文運也冷了聲,“秦師弟,我若不是顧及同宗門,你也不可能好端端站在這里,早就趴下了。”
又是相同話語的挑釁,讓秦云先的怒火達到了最高點。
他再也顧及不到是否會傷到毛青,用靈氣將毛青震開,身形一閃,已經跟文運打斗起來。
兩人默契地皆沒用靈力,拳來腳往,打得水深火熱。
兩人的爭斗,瞬間引起了別處的注意。
眾人漸漸將視線轉移到了兩人打斗之處,雖然沒有靈力加持,不如使用法術符咒比斗那般壯觀,眾人看得津津有味。
他們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這兩人是有多大仇多大恨,同門之間,竟然在擂臺下斗了起來,這可是大忌。
嘉賓看臺上,來這里觀禮的御林宗長老,齊林峰的峰主白大朗,臉都黑了。
想到上面那幾位還在宣武門的主殿商討事情,他們御林宗的弟子竟然在底下鬧內訌。
什么事不能關起門來解決,偏偏要在別處,還是修仙大比的時候鬧起來!
丟臉丟得整個鴻蒙界都知道了。
白大朗傳承了齊林峰慣來的爆脾氣,也不管打鬧的兩人誰對誰錯,兩個大火球分向兩人襲去。
煉虛修士出手,自然是快準狠。巘戅戅
兩個人,一個金丹,一個元嬰,根本毫無還手之力,瞬間被火球淹沒,周圍之人,連個火星子都沒沾到。
白大朗哼了一聲,存心讓兩人吃吃苦頭。
火球的溫度,不會將兩人致死致殘,但這皮肉之苦卻是免不了了。
痛苦的嗷叫聲從火球里不斷傳出,聲音凄厲無比,聽得人頭皮發麻。
離火球稍近的幾個擂臺,比斗的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停止了比斗,專心看著人群中,已經空出來的廣場上,那兩團熊熊燃燒的大火球。
火球持續了一刻鐘,慘叫聲由高昂變得弱不可聞時,白大朗才揮了揮手,將火焰收回。
兩邊的火焰慢慢褪去,卻呈現兩幅截然不同的光景。
右邊的那人,更確切的說,那一團黑,已經看不出人原本的模樣。
左邊的文運,淺笑嫣然而立,莫說皮肉完好無損,就連身上那套普通的粉色衣裙,都沒受半點損傷,裙角輕舞飛揚。
文運被火球包裹的瞬間,紫虛圣火從文運身體里飛出,將文運圍了個嚴嚴實實。
有小火在,其它火都要給它慫著,只在外圍燒了個寂寞。
白大朗驚了。
他雖然沒有盡全力,但是被他火球包裹還能毫發無損的人,連化神期修士,都不能做到。
宗門內的煉虛修士,他都認識,什么時候,出現了這么一號人物。
且女子表現出的分明是元嬰修為,莫非他還看走了眼不成?
白大朗伸長脖子,仔細看著女子的外貌,翩翩出塵,是人間難得的美色。
他越看越覺得熟悉,腦中寒光閃過,不禁大吸了一口涼氣。
白大朗激動地向宣武門主殿方向,傳送了一道靈力后,身影一閃,已經站到了文運身前三米處。攫欝攫
他搓著手掌,惴惴不安地看著文運,半天沒有開口。
幾千年來,白大朗第一次感到緊張,連他接任齊林峰峰主之位時,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緒。
“白峰主,您來了,這個人她……”被燒成木炭的秦云先顫顫巍巍上前,想要跟白大朗說明情況。
白大朗看也未看他,手一揮,秦云先被拍飛幾米,掉落在地上,還往前滑了幾米,才停下。
這回徹底沒了氣息。
眾人看著石頭地面上,被秦云先拖出來的一條人形黑線默了。
御林宗齊林峰的峰主,果然一如既往的兇殘,也不知道這另一個鬧事的女修,會遭到什么樣的待遇。
白大朗可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巘戅啃書居M戅
有些憐惜文運美貌的修士,打算來個英雄救美,在仙子面前留個好印象,右腳剛踏出一步,被白大朗兇狠的目光一掃視,又縮了回去。
罷了罷了,美貌雖可貴,生命價更高。
煉虛修士,他們這些個小魚小蝦米,都不夠給他塞牙縫的。
白大朗緊張地看著文運,盯了幾分鐘,不知道說什么話好。
在外人面前,就是白大朗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看了文運幾分鐘,想著如何處罰文運。
白大朗踟躕了許久,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請問……您叫什么名字?”
眾人:“???”我水果靈液都準備好了,您就給我看這個?
說好的脾氣火爆,說一不二,女色皆空的呢?這白大朗竟然也被仙子的美貌折服,變相地打聽仙子姓名了?
眾人再看一看那邊趴著沒聲息的黑炭,對他產生無限的同情。
這差別待遇也忒大了。
傳聞不可信,傳言害我!
文運輕輕一笑,報上姓名。
“文運。”
白大朗眼睛瞪得更圓了,雙手不住地抖動。
“您……可有道號?”
文運的眼更彎了,“道號卻是有一個,白峰主叫我微雨就好。”
“微雨,真的是微雨!”白大朗激動得不能自抑。
這人竟然真的是文運,是微雨仙子!是文東籬神君的師尊,當初御林宗那個驚艷,又莫名其妙消失的女子。
“弟子白大朗,拜見師……師……”
師了半天,也沒師出個所以然來。
白大朗激動過后,就是愁。
他不知道該怎么稱呼文運。
文東籬的輩分不知道都大了他多少輩,眾人最終不是以“老祖宗”稱呼,就是以“神君”稱呼。
可以說,“老祖宗”三個字,幾乎已經成了文東籬的代名詞,除了他,別人都不配。
如今老祖宗的師尊出現了,難道要叫老老祖宗?或者是祖宗姥姥?
看著文運精致的臉龐,這兩個稱呼在白大朗舌尖上過了一遍,終究沒有說出口。
脾氣易爆的他也知道,在女修面前提老字,那是廁所里點燈的表現。
不能按輩分稱呼,就只能以修為稱呼了。
白大朗看著文運的元嬰修為,又犯了愁。
文運雖然用秘術隱藏了修為,別人看不到,他一個煉虛修士,還是能看到,文運顯示在外的修為為元嬰期。
微雨仙子才元嬰境界?
白大朗是打死也不相信。
元嬰期的修士,能存活一萬五千年?
誰這么跟他說,他準一巴掌拍飛他。
想到文運的年齡及天賦,又考慮到文東籬的修為境界,白大朗已經給文運戴上了神君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