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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玉,懷玉!”
懷玉聽到有人在耳邊叫自己的名字,她費力地想睜開眼,可眼皮子像有千斤重似的,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睜不開。
“懷玉啊。”
懷玉知道,這是趙宴的聲音,他總是用這種輕輕的、淺淺的、柔柔的語調叫著自己的名字。
可自己這是在哪呢?眼前一片血紅,懷玉想逃、想跑,想甩開那片血紅,卻怎么也逃不開,甩不掉。
“你再不醒來,我就要……”
就要什么?懷玉一邊焦急地想逃避那片血紅,一邊又想知道趙宴要干嘛,她秀氣的眉頭緊緊皺著,滿頭細汗。
該死!為什么就是睜不開!
趙宴靜靜地看著床上皺著眉頭,冒著細汗的女孩兒,輕輕地湊上前去,用潤濕的帕子給她擦汗。
他湊得極近,看著懷玉光潔的額頭,輕聲說:“你再不醒來,我就要偷偷親你了。”
懷玉霎時睜開了眼!
只見趙宴和自己挨得極近,手里還拿著帕子。
“你,你你……你怎么在這里?”
趙宴神色如常,將帕子扔進一旁的瓷盆里:“我聽說你暈倒了,就過來看看。”
他觀察著懷玉的神色,見她并無異常,這才又問道:“你還好嗎?”
懷玉想起了父親,她急忙掀開被子下了床:“害!我怎么就暈過去了呢,我暈了多久?”
“昨兒酉時暈的,這會兒也已經酉時了。”
“我暈了一天一夜?”
趙宴笑著點點頭。
段沁沁端著一碗粥走了進來:“哎呀,懷玉你終于醒啦!趙宴說的還真準,他讓我去給你熬碗粥來,說我的粥好了,你就醒了……”
懷玉:“與昭大哥呢?”
“他守了你晚上,我讓他去睡一覺。”趙宴回了懷玉的問話,臉上有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見懷玉神情凝重,又開解道:
“顧伯父離京時,圣上賜了虎符,他有權調用云都一帶各大州府的兵力,且顧家軍十萬將士均聽命于顧伯父,他此去必會凱旋而歸,你不要太擔心。”
“正因為如此,我才擔心。”懷玉聽了趙宴的話,心里越發不安。
段沁沁左手摟住懷玉的肩膀,右手舀了一勺粥喂給懷玉:“放心啦,姑父他是打了無數勝仗的大英雄,這一次不過是小小的燕國罷了。”
懷玉囫圇吞下一口粥,問趙宴:“你知道燕國出了多少兵力攻打云都嗎?”
“十萬。”
“區區十萬兵力,卻讓我大祐顧將軍千里迢迢從京都趕過去,是什么道理?”
懷玉氣憤不已:“云都往北是繁華的廂城,往東是駐有二十萬虎祐軍的新鄉,兩處的兵力均可就近支援云都,為何一定要舍近求遠,千里迢迢從京都帶兵過去?”
“廂城的兵力不足五萬,新鄉的二十萬虎祐軍要防著南邊的羌人,云都雖是個小城,但若被燕人占去,我大祐西南門戶大開,從此不得寧日。
“云都,不能丟!”
趙宴神情溫柔,目光如炬,語氣堅定。
懷玉頹然:“我聽說云都總兵李曲棄城而逃,燕軍攻進云都大肆殺戮,有這事兒嗎?”
“嗯。”
“從京都一刻不停地趕到云都,最快也要一月,這一個月里,云都百姓怎么辦?”
趙宴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拍了拍懷玉的肩:“我相信大祐子民,絕不會屈服于外族的淫威之下!”
“可是……”
“丟失了的,我們無論如何也會奪回來!”
趙宴不待懷玉出聲,直接打斷她的“可是”:“你別擔心,云都那邊一有消息,我就立刻告知于你,好不好?”
趙宴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懷玉還能怎么辦呢,她喃喃道:“好。”
“要我說,懷玉就是被嚇怕了,你看姑姑,這會兒還安安心心地在林州呢……”段沁沁說著說著,被趙宴不輕不重地看了一眼,她的聲音漸漸小起來,“你干嘛這么看我?”
懷玉疑惑地看了看他們倆,正欲說話,就聽到外頭小柳嚷嚷著跑了進來:
“懷玉在哪?懷玉怎么了?”
“小柳姐姐,你慢點兒跑。”
“哇!”
小柳又一次大哭起來,推開懷玉身旁的段沁沁,一把抱住懷玉,“懷玉你怎么又丟下小柳一個人?”
懷玉對她這一系列舉動已經見怪不怪了,任由她抱著,溫聲道:“你別哭,我錯了,好不好?”
“嗚嗚……”
小柳邊啜泣,邊掏出懷里的信:“這是夫人讓我交給你的,說她會在段府多待一陣子,你自個兒在家要聽話。”
懷玉接過信,拆開來,一目十行地看了。
抱怨道:“娘親也真放心得下我啊,爹不在府里,她也不回來陪我。”
“那是我們懷玉本來就懂事,所以夫人才這么放心的,我回來之前,夫人還一直夸你呢,況且,有小柳在,小柳可以陪懷玉的。”
小柳擦干眼淚,破涕為笑。
懷玉無奈,這要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是小柳的姐姐呢。
沒見過這么大了,還這么愛哭的女孩子。
一旁的趙宴見懷玉將信隨手放在桌邊,不動聲色地走過去,不小心瞄到了幾眼,信里寫得婆婆媽媽,說完了不能回來陪懷玉的歉意,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讓懷玉聽管家和顧與昭的話之類的……
趙宴閉上眼睛,不去看因小柳的到來而重新笑起來的懷玉。
過了片刻,他睜開眼睛,對懷玉說:“今日天色已晚,我先回府一趟,明日再來看你。”
懷玉擺了擺手,開心一笑:“去吧,你不用折騰,搞不好明日我就去找你了。”
趙宴出了將軍府,卻沒回八王府。
他來到了尋雁樓。
裴繼安依然一身白衣,此刻一臉嚴肅地坐在趙宴對面:“你是說,讓尋雁樓保護顧夫人?”
趙宴點頭。
“顧夫人不是在林州段家嗎,她有什么危險,值得你這樣費神?”
“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去了云都。”
裴繼安驚愕,手中茶杯滑落地上:“他們夫婦,就這么扔下她們唯一的女兒去云都了?”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趙宴悠悠感嘆了一句。
“我救不了顧伯父,可我一定要保證顧夫人平安無事。”
“那你準備怎么和顧懷玉說呢,那個小姑娘,就這樣瞞著她?”裴繼安完全忘記了,面前的趙宴,也只是個小孩子。
“瞞不了的。”
趙宴輕聲道:“她是那么聰慧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