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安以雯小臉皺成一團。
懷玉只好笑著讓他們兄妹二人坐下,指了指桌上空蕩蕩的茶具,道:“我方才海飲了幾杯,這會兒實在喝不下了,要不改日吧。”
安家兄妹二人盯著茶具看了片刻。
“顧姐姐,你我真是知己!”
懷玉一頭霧水。
她們怎么就成知己了?
只聽安以雯道:“在家里,上到祖父下到三弟,都說我平常品茶不是品,而是牛飲,可是茶不就是用來喝用來解渴的么?慢吞吞地品頂什么用呀?”
懷玉明白了。
他們兄妹二人見了這空蕩蕩的茶具,把自己當成了牛飲的人了。
雖然,剛剛自己卻是是在牛飲。
不過......那會兒確實是口渴得厲害。
“阿雯說得有道理,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是吧。”
安以雯十分興奮,得意地朝身旁的安以斌使了個勝利的眼色,仿佛懷玉認同她的話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是是是,有理沒理都被你說了,誰說得過你呀。”安以斌寵溺地看了一眼安以雯,又對懷玉道,“舍妹頑劣,讓顧姑娘見笑了。”
懷玉有禮地笑了笑。
“時間不早,我先回了。”
“顧姐姐帶上我。”安以雯高高興興地挽著懷玉,“顧姐姐一個人來的吧,咱們坐我的車轎吧。”
說罷也不等懷玉點頭,便推著懷玉上了茶館外頭的一輛豪華馬車。
“顧姐姐,你怎么一個人在大街上瞎逛呀,也不帶個人。”
“出來辦點事,隨便四處走走。”
“顧姐姐,最近裴令則在忙什么呢?我給他送的帖子他硬是一次都沒有回,真是氣死我了。”
懷玉微微一嘆。
“阿雯啊。”
“嗯?”
“你對阿則,是認真的?”
安以雯愣了愣,隨即笑道:“當然是認真的。”
“你知道阿則是什么人嗎?”
“我管他是什么人,只要長得好,不管他是什么人,我都要。”
懷玉“噗嗤”一聲笑了,這口氣可真大。
“過些日子......”
“小姐,尋雁樓到了。”
懷玉正想對安以雯講她們不日就要離開安慶的事,不料,車夫的聲音突然傳來,懷玉只好作罷。
安以雯掀開車簾,率先跳下了馬車,回頭正準備牽一把懷玉呢,懷玉也已經跳了下來。
進了尋雁樓,安以雯越發激動,迫不及待地四處張望。
“話說,我還沒有好好參觀參觀大名鼎鼎的尋雁樓呢。顧姐姐,裴令則他住在哪?我找他去。”
“這會兒估摸著正在和沁沁識藥呢。”
兩人來到段沁沁的藥房,果然見裴令則正苦著臉撿藥,而段沁沁優哉游哉地坐在一旁監督。
“哎哎哎,那個那個,放到這邊來,別放岔了。”
“我說,你可別得寸進尺啊,我能屈尊降貴幫你撿藥已經是你莫大的榮幸了。”
“嘁。有你這么笨的徒弟,我才是屈尊降貴呢。”
“顧姐姐叫你教我,可沒叫你虐待我。”
“我虐待你了嗎?虐待你了嗎?”
段沁沁倏地站起來,走到裴令則跟前,似笑非笑。
見她這笑盈盈的樣子,裴令則亂了神,手中藥掉了下去,被段沁沁眼疾手快地接住。
“笨死了。”
“裴令則!”
安以雯見到兩人這一副其樂融融柔情蜜意的樣子,立刻就炸毛了,拔高了聲音,語氣十分不滿。
“哎,懷玉,你回來了。”段沁沁笑道,“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偷個懶,還被你瞧見了。”
“哼!”
安以雯白了一眼段沁沁,使勁兒拉了拉還蹲在地上的裴令則:“我說呢,你不回我的帖子,對我不理不睬的,原來是在這里被拌住了啊!”
“哎哎哎,你干什么呢?”
裴令則躲之不及,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幾步跳到了段沁沁身后:“師父保護我。”
“裴令則!你......你......”
安以雯伸出去的兩手尷尬地停在空中,頓時兩行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掉。
裴令則更是煩不勝煩,皺眉道:“上次我已經和你說過了,請你不要再糾纏我,實話和你說吧,你送來的信啊帖子啊,我一眼都沒有看過。”
“你你你,你太過分了!”
安以雯沖上來,對著段沁沁就是一陣亂抓亂撓,好在段沁沁身手敏捷,左避右躲地躲過去了。
懷玉也連忙拉住了安以雯:“阿雯,別鬧。”
段沁沁氣急而笑:“哎哎哎,我說,你這人好不講理,是裴令則不理你,你撓我做什么?”
聽了段沁沁的話,安以雯反而更加生氣了:“哼,就是你,一定是你故意讓阿則不理我的,你們說話都一模一樣了。”
“哎,我們說話哪里一模一樣了?”
“哼,你還說不一樣,你們都老是說哎哎哎了,哼!”
懷玉只覺得腦仁兒突突地疼,她就不該將安以雯帶來。
明明知道這一對兒是一對小冤家,湊到一起準沒有什么好事。
裴令則卻突然噤聲不語,暗地里看了一眼段沁沁,又看向被懷玉拉到一旁的安以雯,收起了臉上平時笑嘻嘻平易近人的模樣,對懷玉道:“顧姐姐,我想和她單獨談談。”
懷玉和段沁沁對視一眼。
他們單獨在一塊兒,不會又打起來吧?
思慮片刻,懷玉點了點頭。
“行,你們聊。”
說罷和段沁沁走出了藥房,段沁沁邊整理著自己的頭發,邊道:“這個阿雯,一來就對我發這么大的脾氣,我招她惹她了我,都是裴令則干的好事,惹下的孽緣。”
說著又搖了搖頭:“不過也不能怪阿則,都是安以雯這該死的大小姐脾氣,顯示鬧著要嫁給趙世子,這又鬧著阿則,真是兒戲。”
“她這次恐怕是動真格的了。”
“動真格?”
“之前對趙宴,她三天兩頭地跑到尋雁樓來堵人,而現在,她只是給阿則發帖子寫信,今兒要不是偶遇了我,她還在和他大哥一起看賬呢。”
“看賬?”段沁沁捂嘴嘻嘻笑了,“想不到安大小姐也會看賬呀?”
懷玉點了一點段沁沁的額心:“你可別小瞧人,她畢竟是安家的嫡孫女兒,性子嬌慣是嬌慣了些,但安家世代經商,出來的女兒怎么會任由著她胡鬧。”
只不過是,鬧歸鬧,正事也不會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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