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邊關種田忙

第七百七十三章 不是圣地而是要命的阿鼻地獄

回想著這一路走來的艱辛,暗自不斷繞路送英魂歸鄉的輾轉,肖雨棲與紀允內心都齊齊道了聲不容易。

“紀九,接下來咱們怎么辦?是找個沿海的城鎮先看看情況,若是沒有瘟疫就先安頓下來呢?還是?”。

肖雨棲話雖然是這么問,不過心里卻是想著,路都走到了這一步了,眼看著身邊從各處行來的流民漸漸變多,要是這邊靠海的城池沒有封城,沒有被瘟疫襲擾的話,不論如何,她得先想個辦法,先給家里送個平安信去才行。

想來從自己落水出事到現在,家人都該急壞了吧?

當然了,她只是報個平安,不讓他們掛心自己就好,至于回去的問題?

哈哈,那什么,不說身邊這個還欠著自己巨款的人,還沒有把他的身家交給自己,便是她下定決心送英魂歸鄉的任務,此刻也才完成了一小半而已,兩樣都是大事,不能半途而廢呀!

至于如今的她,還好不好意思收紀負負的身家問題?嗯,肖雨棲嚴肅表示,這沒啥不好意思的。

不就是你救我,我救你,然后還一不小心打了個啵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而且,那什么,既然自己都蓋了章了,人都成了自己的了,他的身家,呵呵噠,不也都是自己的了么?糖公雞愉快的表示。

身邊的紀允,一點兒也不知道,此刻身邊的人心里這一系列暗搓搓的心思。

他只目光沉沉的看了看海的方向,又看了看他們來時的路,最后才點頭應了肖雨棲。

“聽你的,咱們先找個城池,觀望看看再做決定。”。

海洲是一個大城,曾經因漁業鹽業發達,以及它獨特的地理位置之故,這里也漸漸的從一個小漁村,發展成了一個大城池,喧鬧繁華程度直逼州府,而且從內陸往來于海洲的商隊很多,當然,那是和平時期,也就是曾經的大黔朝時期。

如今的海洲,在大黔覆滅,整個北地被北鑫占領后,這里早已經沒了往昔的富饒與繁華,特別是如今這樣的亂世里,南黔光復還沒有打到海洲,這里還在北鑫人的統治之下。

面對天災人禍,海洲的官員聞疫色變,早在彭城瘟疫爆發開來,這邊得到了消息后,海洲城的北鑫官員們便慌了,怕死的殘忍的下令,直接封閉了海洲城,不舍粥,不救災,不開城的三不原則,把所有朝著這里涌來的災民的希望,都扼殺在了搖籃里。

還有更過份的是,海洲城還不許任何人接近,但凡靠近海洲城百米以內,城墻上的兵丁便會射出利箭,殘忍的射殺靠近的一切生命。

肖雨棲與紀允倆人抵達海洲城外的山崗時,遙看著城外幾百米的真空地帶,望著四方城門外的山崗各處,一群又一群麻木不仁的各色災民,二人的心直往下沉。

“怎么辦,海洲城看來很不好進呀,紀九,咱們還過去嗎?”。

紀允伸手捏著小姑娘軟軟的手,目光眺目前方的海洲城,見城墻上密密麻麻,嚴陣以待的北鑫朝士兵,他眼底閃著晦暗的光,沉思片刻道。

“咱們先過去看看。”。

他家小姑娘為了顧著自己,近來都瘦了,一路行到現在,他們也沒甚吃的了。

好不容易遇見一個看著還算正常,還有人氣,明顯能弄到食物跟水的城池,雖然情況看著不大妙的樣子,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紀允并不打算就此放過。

肖雨棲跟紀允的想法其實一樣,自己現在是不缺水,可缺糧呀!

看看對面的海城,城墻上的北鑫狗子也不像是挨餓受苦的模樣,那城里頭必然是有食物可以供給自己補充的呀。

再說了,難得遇到這么人氣足的大城池,自己還惦記著想折給家里報信呢。

于是乎,肖雨棲也堅定的點頭,拉著紀允,兩人就要下山坡,朝著前頭城外根本沒有災民停留的海城而去。

具體是什么情況,得親自去看了再說。

災民進不去許是有許多的因素,他們有戶籍,還有金銀,興許能買出一條道來呢?

帶著這樣的想法,紀允與肖雨棲匆匆避過路上的災民,下了山坡就往海城走。

心里計劃的再好,然而,現實卻往往總是殘酷。

隨著他們越是接近,眺望前方城池的紀允仗著目力極佳,他的視線里漸漸發生了變化。

先前起伏的地形,還有各色枯枝灌木掩蓋的東西,隨著他們的漸漸走近,也慢慢的顯露了它們猙獰的身形。

那扎舞著尖刺,上頭還掛著零碎布條布片的鐵蒺藜柵欄,還有那暗紅中飄散著隱隱血腥的地面,越是往前邁步,紀允的眉頭越是緊皺,心里的感覺也越來越不好。

下意識的伸手,才拉停身邊的邁步的人,邊上突然就傳來一道蒼老的,有氣無力的,帶著好意勸阻的聲音。

“哎哎,你們倆小娃,站住,別再往前走啦,別!”。

肖雨棲不查紀允的小動作,在紀允伸手來的那一刻她聽到喊聲,下意識的轉身,恰巧錯過了某人伸來的手而不自知,還指著自己的鼻子,雙眼尋到出聲的老伯,聲音軟軟的好聲氣問,“老伯,您是喊我們嗎?”。

半靠在路邊的枯樹墩上歇氣的老伯,年約五旬左右,滿頭發白的頭發,額間都是溝壑,一雙眼里卻透著和藹慈愛,看得出來,這是個沒有被災難與艱辛磨滅本性的好心老頭兒。

見肖雨棲望向自己,老頭兒狠狠喘了兩口氣,點點頭,“啊,就是叫你們呢!”,說著話,又累又餓又渴的老頭兒,抬手指著前方墻高城深的海城,一臉的的語重心長。

“好丫頭啊,你跟這個后生可別再往前頭去了,那海城是吃人的城,咱們這些小老百姓根本不許靠近,去了丟送命啊……”。

想著自己冒著千難萬險,失了親人朋友,好不容頂著一條爛命,熬到了所謂的希望之地,結果卻哪里能想象得到,這里根本就不是他們期待中能救命的圣地,而是要命的阿鼻地獄?

他已經在這里熬了三天了,三天里,所見所聞,足夠讓他看清楚地獄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