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晴兒?她不是已經跟……”說到自己的女兒,向夫人的眼淚就落下來了,“我那苦命的女兒呀,她還正是年輕,怎么就……”一說起這個,向夫人哭成了一個淚人兒,都喘不上氣來了。
向太傅趕緊給夫人拍著后背,一邊安慰她:“夫人,這件事我本來不愿意告訴你,怕你失望,但是現在見你這番模樣,而且還有了誤會,我也不得不說了。”
“什么?老爺,你到底想說什么?”向夫人淚眼朦朧的看著向太傅,眼神中除了如同死灰一樣的絕望就再無他物,自從得知女兒死了以后,向夫人就一病不起,想跟著女兒一同去了。
向太傅知道自己夫人的心病,也怕她真的想不開,于是說道:“晴兒說,咱們的女兒很可能沒有死,只是藏在宮里的某處地方。”
“什么?老爺,你再說一遍,晴兒沒有死嗎?是我聽錯了,還是你說錯了?!”向夫人一下子坐起來,死死地抓住了向大夫的手臂,瘦的已經跟骨爪一樣的手指把向太傅的衣服都抓住了,兩只眼睛瞪得都快眼角都要開了。
向夫人聽到這個消息,真的很害怕,她害怕下一刻鐘,相公就一臉抱歉的對她說“對不住啊夫人,我剛剛說錯了,柔兒其實已經死了。”
向太傅感覺到了手臂出的疼痛,但是他卻沒有揮開夫人的手,因為他知道,夫人心里的痛楚比自己手臂上的傷要痛千倍,萬倍。
“夫人,你沒有聽錯,柔兒真的沒有死,只是我們一時間找不到她,將來她是遇到了危險躲了起來,咱們的女兒最是聰慧是不是?”向太傅柔順的安慰著自己的夫人。
向太傅與夫人殷氏從小青梅竹馬,兩個人一起走過了風風雨雨,成親多年才老來得女,如珠如寶地疼著,所以女兒出事了,向夫人才受不了打擊。
向太傅也更加難以接受這個悲劇,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可能會因為這件事,同時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啊——啊!老天開眼啊,老天開眼!菩薩保佑,柔兒沒有出事,太好了,老爺,老爺,你一定要把女兒找到,知不知道?”向夫人喜極而泣,嘴里止不住的念著佛語,然后又拉著向太傅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要找到女兒。
“夫人你放心吧,我疼柔兒的心可不比你少半分,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柔兒找到的。可憐我的柔兒,肯定吃了不少的苦。”這對夫妻哭著又抱成了一團。
誰能想到,在外人面前端正威嚴的向太傅,背地里會為了女兒跟夫人哭成這樣呢?不過是一番拳拳的愛女之心罷了。
收拾了一番以后,向太傅就來到了女兒的房門外,輕輕叩門:“晴兒,你醒了嗎?”
晴兒打開房門,她已經收拾妥當了,穿的干干凈凈,發絲一點不亂,跟昨晚來之前判若兩人,她蹲下行禮:“晴兒多謝老爺關心。”
向太傅撫著胡須問道:“晴兒,接下來你準備怎么辦?我看啊,不如你就住在向府吧,就住在晴兒的房間,我跟夫人認你做義女,柔兒回來之前,你就陪著我們老兩口吧。”
沒想到晴兒卻毅然決然的搖了搖頭,“不,老爺,我決定回到宮里,小姐還在里面,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她。”
向太傅不同意,“宮里太危險了,你一個弱女子,若是遇到危險該怎么辦?柔兒是我們的心頭肉,你也不能出事啊。聽話,留在向府吧。以后我們給你找個好婆家,給你出一份厚厚的妝龕,把你嫁了。”
只是晴兒卻又給向太傅跪下了,她無比認真的說道:“老爺,這件事情就算您不怪我,我也一直記在心里呢,如果不找到小姐的話,我會愧疚一輩子的,又怎么能安安生生的在府上過著好日子?等找到了小姐,我再跟她一起回來,到了那時,如果您二位還不嫌棄的話,我愿意把你們當做我的親爹親娘。”
“罷了,你這番心意我也是知曉了,你快起來吧,我答應你就是。對了,昨天送你過來的那個許柾你還記得吧,他是宮里負責采買的總管,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他是值得信任的人。”向太傅見晴兒十分堅持,也就不再相勸了,他知道晴兒的心事,不是一句兩句就能好的。
聽到許柾的名字,晴兒微微露出一點笑意,“我知道的,他收留我的時候,不管我怎么折騰他,他都非常的有耐心,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壞人,還對他有所防備,后來發現他是老爺您認識的人,就知道他是好人了。”
“對了,你要怎么回宮呢?需要我讓許柾來接你嗎?”向太傅關切的問道,畢竟晴兒無故外出,有可能會被攔住不讓進的。
但是晴兒卻自信的一笑,“沒關系,我昨天是穿著宮女的衣服出來的,而且我順了許總管的腰牌,我能想辦法混進宮的。”說到這里,晴兒露出了狡猾的笑容。
看看著眼前這個又恢復開朗的女孩子,向太傅心中也不由感慨,這幕后之人真是作孽,害得柔兒還有晴兒,還有自己一家都陷入了如此痛苦之中,更遑論還有那些不知情的人家,無辜死去的少女。
送走了晴兒,向太傅轉身回了書房,他不由得又把那封密信找了出來,看著這封神秘人送來的信,向太傅心中也是發寒,剛收到信,他還只是信三分如今結合晴兒的話,他已然信了九分。
你讓向太傅怎么能接受,做下這些罪惡之事的人真的是皇上,是一國之君,是九五至尊?
堂堂一個皇帝,呼風喚雨,可是居然背地里以凌虐女子為樂,還讓人如此凌辱尸體,有這樣的國君,難道是亡國之兆?
還有,到底是誰把這封信送來,他們的目的又在哪里呢?是為了推翻皇帝?不管他們的目的如何,向太傅知道,這朝堂,要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