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含穎與陳月容是偷偷從陳府跑出來的,蔡氏原本并不打算讓她們回去,只是陳家人沒一個是好相與的,若將這對母女留在震南侯府,難保陳家不會上門來鬧騰。
眼看再過幾日便是林婉成親在喜之日,蔡氏縱然有心護著楊含穎母女,也得為林婉考慮。
可是面對楊含穎那雙含淚的眼睛,還有母女二人身上的傷,蔡氏憤怒之侮辱便對這母女二人多了憐惜之心,便讓人傳了唐氏過來很是商量了一番,又請了林修武過來,終于商量出了一個章程。
外面的事自有林修武去打點,內院女眷之間的爭斗,則由蔡氏和唐氏教給楊含穎應對之法。
楊含穎是蔡氏一手帶大的,內院女人之間的那些手段自然不會沒有,只是在邊關的時間長了,因為少了娘家支撐,那些手段便使不出來。
如今得了蔡氏和唐氏的指點,心里便有了底氣。
回陳家以后該如何應對,楊含穎心里便也有了主意。
于是楊含穎并沒有在震南侯府多做停留,重新敷了粉確定沒有什么不妥當,便留了陳月容留在震南侯府匆匆回了陳府。
楊含穎帶著陳月容偷偷離府前往震南侯府自然無法瞞得過陳府那個精明的老夫人,楊含穎回到府自然是好一番折騰,只不過如今的她心里有了底氣,腰桿子便挺直了起來。
她的義氣一足腰桿一直,陳府內院的那些女人的氣勢便明顯弱了下去。
再說楊含穎還有兩個兒子,她還沒離開震南侯府之前,林修武便去找了那兩個重外孫談話,那兩小子縱然有些嫌棄楊含穎的沒腦子,卻還算孝順,得知楊含穎母女被姨娘毆打,便急急趕回了府,有了兩個兒子的加持,楊含穎自然不可能吃虧,甚至端起了主母范要將那個以下犯上的寵妾提腳遠遠地發賣出去。
正在大營當值的陳安健得到消息哪里還顧得上差事,丟下差事便心急火燎地趕回府,卻在半路里“偶遇”林修武。
得知陳安健居然為了府里女眷之間的爭斗丟下手中的差事,林修武少不得要嚴辭斥責一番。
陳安健脾氣再躁,性子再狂妄,在林修武面前卻也不敢有絲毫不遜。
縱然心急如焚,還得做出一付恭敬受教的模樣來。
好不容易等到林修武停了嘴,陳安健雙手一抱對著林修武行了個禮,便告辭要往陳府去,不料又被林修武喊住。
只見林修武用長輩看晚輩的慈祥目光看著陳安健:“老夫正想去大營松松筋骨,正好試試你的功夫可有進益?”
陳安健雖說只是個武夫,腦筋卻也不算差,林修武幾番阻止,他心里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謂胳臂擰不過大腿,便如此時此刻!
可是他再不回府去,只怕他的心肝寶貝兒便真的要被楊含穎賣去煙花之地了。
林修武知道楊含穎回陳府之后會做些什么,自然也清楚此時此刻陳安健心里在想些什么,自然不會放陳安健回府,于是便將那張老臉一沉,臉上哪里還有一絲對于晚輩的那絲慈祥:“怎么,不敢與老夫切磋?怕自己不是老夫對手還是怕一個不慎重傷了老夫?”
“并非本將不愿意與老侯爺切磋,實乃有急事需回府一趟。”陳安健實在不想再與林修武繼續糾纏下去,索性說了實話。
“陳府出了什么事?老夫剛從陳府那邊過來,沒聽陳府出什么事啊!”林修武驚訝道。
陳安健心頭猛地一跳,這老匹夫剛從陳府出來?
他去陳府干什么?
難道楊含穎出手是震南侯府的意思?
可是不可能啊!
早幾年楊含穎便已經不被震南侯府老夫人待見,前些日子楊含穎甚至連震南侯府都已經進不去了。
無數個問號在陳安健的腦子里閃過,卻在此時只聽林修武一聲怒喝:“莫非我那外孫女臉上身上的傷真是你出的手,外面傳你寵妾滅妻的都是真的?”
隨著這一聲怒喝,林修武那缽大的拳頭便已經到了陳安健的面前。
陳安健下意識地伸手一擋,便聽林修武急怒道:“你居然還敢還手?!今日我便替陳家那小子教訓教訓你這個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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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在林修武怒吼出聲之前,陳安健已經知道不好。
雖說他與楊含穎成親已經將近二十年,卻還有人對當年楊含穎的十里紅妝津津樂道,京城不知道他是林修武外孫女婿的人還真不多。
這不,這里的一番動靜早就驚動了街上的人,圍觀的人紛紛對著他指指點點。
不用多想,京城的大街小巷很快便會傳遍了他的寵妾滅妻,他的忤逆不孝。
雖說陳安健是武官,名聲對于武官沒有那么重要,可是大虞國以孝治天下,若真被按上了忤逆不孝的罪名,他的前途基本也就到頭了,甚至還有可能帶累陳氏族里的眾多子弟。
自己沒有前程也便罷了,若是帶累了族中子弟,便是他的罪過。
“撲通”一聲,陳安健便跪在了林修武面前:“外孫女婿無意與外祖父動手,剛才不過只是下意識的動作罷了,還請外祖父千萬饒了外孫女婿這一回。”
既然陳安健敬酒不吃要吃罰酒,林修武自然不會輕易饒過他,只聽他冷哼一聲道:“那你且說說,穎姐兒與容姐兒身上臉上的傷到底是你打的還是你那個姨娘打的?!”
陳安健在心里重重地嘆了口氣,事到如今還有什么看不出明白的,林修武這哪里是偶遇,他是專門守在這里堵自己的啊!
面對林修武的質問,陳安健的心里既有對楊含穎的憤怒,自然也有對寵妾恃寵而驕的埋怨,心里卻也很快便有了決定。
所謂的忤逆不孝,剛才已經用下意識的自衛消彌。
妻女挨打之事嘛,自然也不能沾身!
“穎兒和容姐兒被打?什么時候的事?本將自接了操練兵士的任務,連日來總是早出晚歸,實不知府里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穎兒是本將正妻,容姐兒是本將嫡女,本將疼愛她們都不及,怎會打她們?!”陳安健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自是一付既震驚又委屈的表情。
林修武冷冷地看著陳安健并不接話,陳安健知道這老頭應該將發生在楊含穎身上的事情都給摸透了,之所以不說破,自是在等他的態度。
到了這個份上,陳安健縱然再想保那個寵妾,也知道已經無能為力了,只得“碰碰”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咬牙道:“無論是誰動了穎兒母女,本將將為她們討回公道,絕不姑息。”
楊含穎并不打算和離,林修武也沒打算讓楊含穎和離,那么日子還要繼續過下去,林修武自然是見好就收,放陳安健離開。
見林修武放自己離開,陳安健大大地松了口氣。
只是這口氣終究松得太快了,待陳安健回到陳府的時候,他那寵妾已經楊含穎發賣了出去,就算他想追也已經遲了,更何況還有更重要的事等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