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因桀倒回幾個資方正在休息的腳底按摩室,一一打完招呼,回到大廳,向賈倩儀惦了惦手里為了今天的小游特意租來的車鑰匙:“決定好了就上車,十分鐘后過時不等。”
賈倩儀沒得選,坐上了他的副駕駛座。
孔因桀前后看了一圈,這里根本沒有出租車進出,梁小婉那丫的是怎么離開的?
到了上海的郊區,這個傻丫還長本事了?
孔因桀以最快的車速往市里狂奔,賈倩儀嚇得趕緊拉緊頭上的扶手:“你就這么著急想見她?”
孔因桀沒理她。
對于有心接觸司機的女生來說,副駕駛座的優勢,可以讓女生有種女主人的既視感,能夠近距離接觸司機。
對于司機來說,副駕駛座一般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孔因桀沒有反對,賈倩儀覺得她還是有機可乘。
很快,她便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個座位,前有梁小婉笑臉的吊墜,左邊有梁小婉精心準備的裝著暈車藥、風油精和各種車上必備小藥品的盒子,就連座位上都有梁小婉刺繡的靠枕。
賈倩儀如坐針氈,終究沒忍住,厲聲問:“這個梁小婉到底有什么好?一個抑郁癥,這么值得你把她的東西一直留在身邊?”
車子一個急剎,在路邊停了下來。
孔因桀轉身,警告她:“你聽好了,從現在起,你再用‘抑郁癥’三個字去稱呼她,我會直接把你扔在路邊。”
賈倩儀氣炸,大小姐脾氣爆發,和孔因桀正面懟了起來,指著他威脅:“你,你敢這么說話,你不怕我叫我爸撤了給你的投資?”
孔因桀不懼力懟:“我絕對相信你有這個權利和能力,但是要不要撤,你最好考慮清楚了,圖騰竣工后,帶給你爸的利益有多大,你爸真的會因為你的個人情緒撤資嗎?”
賈倩儀氣急,揮手一個耳光。
孔因桀反應及時,在空中抓住她揮來的手。
賈倩儀被他抓得手疼,他死死地抓住,她毫無掙脫之隙。
“孔因桀,你別給臉不要臉,大學那會兒,你有一個郎喬,我沒話說,我知道跟郎喬競爭以及得罪她的下場,我唯一能為你做的,就是用我爸的資源和關系,把你從倫敦召回來,加大對圖騰的保護,但是你回報我的是什么?是直接公開和梁小婉的關系,給我當頭一棒。”
“賈倩儀,你別自欺欺人了,你真的愛我嗎?你要真的愛我,我當初病到快死的時候,急需肝葉救命的時候,郎喬遠在倫敦的時候,你又做了些什么?”孔因桀用揮的大力放掉她,“你自己清楚。”
賈倩儀急得淚奔:“是,我自己做過的事我當然清楚,那時候我和前夫剛剛訂婚,我說了,那時候我不敢得罪郎喬!郎喬是在倫敦,但她還有很多朋友家人在國內呀。但是現在……”
“行了賈倩儀,你當初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在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轉身就和高富帥訂婚了,面子還挺大,當時整個學校都在朋友圈里幫你宣傳,我就算躺在病床上,身邊也全是你的喜訊,很好啊,你為什么要離婚?”孔因桀回憶往昔,才勉強對這位校友兼同學有了些關心的詢問。
但這話更像是戳中了賈倩儀的痛處。
她忽然黯淡下來,還會眼中含淚:“你以為每個女人都像梁小婉那么幸運嗎?你和郎喬分手,是郎喬不珍惜,而我,珍惜過,付出過,最后卻因為學歷和見識的差異,輸在了價值觀上。”
孔因桀卻怎么聽怎么不信:“是嗎?天下還有這么傻的男人?有身家過億的千金在身邊也要離婚?賈倩儀,你說我信嗎?”
按照賈父對圖騰投資二十七億的比例算,這個男人離婚,除非高燒燒壞了腦子。
賈倩儀頗覺冤枉地看著他質問:“你在懷疑我?我至于拿自己的名譽跟你開玩笑嗎?”
孔因桀口下還是不留情:“一般情況下不會,我猜,你們之間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而且你拿到了對方的把柄,他才會跟你離得這么灑脫,沒有分掉你的個人財產,你也才能在梁小婉面前耀武揚威。”
“孔因桀,我是不是在你眼里就是一個惡毒女人?”這個大學四年的同系同學太了解她,賈倩儀的威脅不頂用,只能打情感牌。
孔因桀譏笑:“惡毒還談不上,就是心機多了點,我還猜,我康復后,你從各個渠道了解了圖騰,用各種方式說服你父親主動和我合作,當我和郎喬正式分手后,你就開始想辦法離婚,就算有梁小婉,你也有辦法讓她羞愧而退?”
“我……”
他揮手打斷她:“解釋等于掩飾,就算沒有梁小婉,我也不會是你的備胎,請你搞清楚,你爸愿意投資,完全是因為圖騰項目本身,二十七個億,曾經是我完全不敢想象的天文數字,若非項目足夠好,他怎么可能會幫助我這個外人?”
“我……”
“你先聽我說完。”他又岔話打斷她,“我感謝你父親對我的幫助,雖然準確的應該說是互助,但他幫我介紹的另外幾個資方,才讓圖騰進展得這么順利,如果你安分點,我們會是一輩子的朋友,希望,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們的同學關系弄得太僵。”
賈倩儀被他打斷得無話可說。
任何的收獲都不是必然的,一切的發生皆是因果相循,井希佩服孔因桀為人的擔當,《長情之蔓》傳達給讀者的,正是這樣一種用正氣游走現實社會的不辜負。
現實大多殘酷,但殘酷的社會群像中,仍有那么一絲光亮,照亮一切不得不奔向殘酷的人。
井希越來越喜歡孔因桀這個人物,難怪宮耀會堅持。
回到市區,孔因桀先陪賈倩儀去了火鍋店吃飯。
賈倩儀不太領情,一路別別扭扭:“你不回去陪你的小婉?”
孔因桀舉杯道:“我答應了小婉今天陪你,我說了你那么多不太好聽的話,算是賠罪。不過避免有心人偷拍,我們今晚就以水代酒,你好我也好。”
賈倩儀瞧他這是要和她親兄妹明算賬的架勢,大約是攻破不到他的愛情線了,只好道:“那可說好了,這頓火鍋吃了,咱倆就是一輩子的朋友,以后在我沒找到更好的男人前,你得有傳必到。”
“我只能答應你,我在上海的時候,我要是回到濱海,還怎么有傳必到?我又沒長翅膀飛。”
孔因桀逗弄起她來,看似冷酷的心,時而亦簡單如純真的鄰家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