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晟煜背后如同長了眼睛般,扭身堪堪避開身后的殺招。
“噗——”刀鋒狠狠將魏晟煜的衣裳刮破,捎帶連一塊兒皮肉也是瞬然綻開血涌。
這是十足十的殺意!
骨仆身穿黑袍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屋中。
他手持雁翎長刀擋在門前,神色陰戾望向魏晟煜。
瀛棲勾唇笑了笑,“魏將軍還是乖乖把手中的東西交給本殿,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如今局勢清明,只要他同骨仆聯手,這老東西今夜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那虎符軍令已現,自己也不必再遮遮掩掩。
魏晟煜被二人逼到墻角。
他面色慘白,雙手死死攥著掌心的龍紋墨玉嘶吼怒罵,“你個賊子,竟敢跟老夫玩心肝眼。今日若不殺你,難解老夫心頭之恨!”
他雖然自責懊惱剛才的疏忽莽撞,不該把軍令直接拿出來讓瀛棲看到。可眼下生死攸關之時,說什么,想什么都為時已晚,還是一心對敵為好!
“魏禾、魏延!”魏晟煜怒聲朝暗處低吼道。
這魏禾、魏延算是他的心腹,亦是死侍中的佼佼者。武功見不得比眼前二人高,可至少還是能牽制拖延一二,給了他些時間逃命求援。
只要他逃了出去,便可昭告天下瀛棲實為雙姓王,早就叛了東瀛!
即便自己的禍心也有可能被捅破出去,可起碼還是有命一搏,不必像眼前這般束手無策。
魏晟煜吼聲盡出,可屋外寂然一片,惟有寒風敲門打窗,其余動靜再也聽不見。
人呢?
魏晟煜駭然心慌,脊骨上的寒意一瞬鉆心。
“魏禾、魏延?”瀛棲輕輕瞇眼想了陣兒,“可是守在暗處的那對同胞兄弟?”
魏晟煜雙目驚懼,死死瞪著瀛棲。
“本殿不喜歡暗處有眼睛。這不喜歡的東西,定然要斬殺為快。還有魏將軍一直以來對本殿那盛氣凌人的態度,本殿也是不喜歡得緊。”
瀛棲獰笑說道,“魏將軍重情重義,臨近死時還想要拉上兩個墊背。你不必害怕到了陰曹地府就寂寞,該燒的東西,本殿一樣不少的都會燒給你!”
他輕舔猩紅的薄唇,眼中浮現出一股子嗜血,“還有你那兒子,聽說也在南疆戰場。說不定,他早在地下等著你呢!”
魏晟煜被氣得吐出一口鮮血,“峒...峒兒?”
他這些時日也在處處找尋魏峒的下落,可卻不曾料到魏峒會去了南疆...
“你個混賬——”魏晟虞身旁沒個趁手的兵器,他暴怒攥拳,狠狠朝著瀛棲轟了過去。
氣急敗壞之時,也是破綻百出。
瀛棲見狀,本想利用這機會再出一記殺招將魏晟煜老命取得,可骨仆快他一步,抬起雁翎長刀朝著魏晟煜雙足腳筋砍了過去。
血涌四濺。
魏晟煜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他眼珠子瞪如拳頭大,眼中的恨意像是洶涌大火蔓延燒至全身百骸。
忽而,他似想到了什么,面上泛起一陣詭異冷笑。
“賊小子,你不是就想要老夫這手里的虎符么?”魏晟煜仰天大笑,如得了瘋癲狂病,“既然老夫今日活不成,這虎符縱使我把它化為灰燼,也絕不會讓它落入你的手里!”
說罷,他癱在地上的身軀猛地用力。
瀛棲瞧出了這老東西想要做什么。
他是要拼盡最后一口氣,將手里的虎符毀之一旦。
瀛棲慌神急道,“老匹夫,你敢!”
魏晟煜狂笑不止,捏著虎符的那條手臂愈發用力,“老夫就算是死,也絕不會讓你奸計得逞——”
掌心收攏欲要把虎符捏碎。
只要沒了這東西,魏家死侍便不會聽從瀛棲號令。
事到如今,魏晟煜深知瀛棲這么多年到底打的什么算盤。
瀛棲先是自賣身份取得自己對他的信任,后又在自己跟前謹小慎微、處處討好迎合,只為借兵去對付金岐那些妨礙他奪得皇位的一眾皇子們。
待金岐奪嫡之爭塵埃落定,他便是開始在暗中找尋自己的虎符軍令,想要將魏家死侍一并收攬麾下。
只可惜,自己這么些年來對瀛棲還是處處防備,未敢把虎符拿出來給他瞧過一眼。
如今,瀛棲施計將九皇子調離京中。眼看皇位近在咫尺,自己卻是心急亂了分寸,將這虎符絲毫不避拿了出來。
魏晟煜算是看明白了,瀛棲曾經說什么幫他奪權謀位的都是狗屁混賬話!這賊小子就是利用了自己幫他掃干凈路上的絆腳石,后又打算拿刀將自己給宰個干凈...
這分明就是東郭與狼的戲本子!
他后悔當初不該心瞎眼盲相信瀛棲會助他奪權,可覆水難收,這錯一旦犯下便不可彌補。
魏晟煜含恨吐出一大口鮮血,他想用內功將手中的虎符震碎之時,卻發現自己經脈虛弱,無論如何都提不起勁兒來。
這...這是軟骨散?
他駭然看向屋中那一襲黑袍之人。
“刀...刀上有毒?”
瀛棲先是一愣,后又不禁陰桀冷笑了起來,“老匹夫,看來連老天都不愿幫你!”
瀛棲深知魏晟煜內功深厚,捏碎一塊兒墨玉可謂是輕而易舉,可剛才他卻虛浮無力,顯然是一副毒滲經脈的樣子。
剛才骨仆那一刀砍在了魏晟煜背上,想來軟骨散便是那時候中下的...
瀛棲從袖口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獰笑著朝癱倒在血泊中的魏晟煜走了過去。
“要怪便怪你也擋了本殿的路,本殿從來可不是只要金岐、西域!”他高高揚起手中的匕首,欲要狠扎入魏晟煜胸口之中,“本殿要的,是一統江河萬里!”
魏晟煜雖是心有不甘,可也不能不認命了。
他猩紅著一雙眼,含恨咒罵,“混賬賊子,老夫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瀛棲勾唇譏笑,“那便等你做了鬼再說也不遲。”
說罷,他抬手揚刀。
“殿下,此人留著還有用!”站在一旁靜默無聞的骨仆倏然出聲。
瀛棲蹙眉不解朝他看了過去,“虎符已經到手,還有何用?”
骨仆指著魏晟煜,“雖說這魏家死侍只認虎符行事,可萬一死侍中有他的親信在里頭,倘若發現他已死,難免會煽動旁人起了反心。”
這話倒是惹瀛棲深思。
“依你看?”
骨仆桀桀輕笑,“不如暫且先把他給留下。等殿下霸業已成,坐穩了龍椅,倒時對他想殺想刮,順心為之便好!”
瀛棲思忖了一陣,終是頷首認可了骨仆的建議。
他扔掉手中的匕首,將魏晟煜掌心的虎符奪過來后又拋給了骨仆。
“這東西你暫且收著,順帶把地上這老東西給想辦法帶進咱們府中。”
骨仆握著手中的虎符,垂眸冷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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