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話還是不能不說。
不說的話,那就有些落井下石。
“王爺,王家和其他人家不一樣。”
暗示的夠明顯了。
白玉臨點點頭,“我也知道,王先生其實才華橫溢,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對王先生很推崇,其實要不是你們的事情,我本來是寄希望于先生這一次的科舉,無論怎么樣,我都會給先生一個官職,洪都境內還安排不下一個先生啊!
先生為人耿直,我也希望他可以避開那些官場的黑暗,為黎民百姓做些事情。”
其實這些也是宋郁庭看好周王的緣故。
周王白玉臨生性豁達,開朗,為人正直,淡泊一切,要不是一個閑散王爺,可能就走遍天下。
“阿臨,你想過坐那個位子嗎?”
宋郁庭第一次直面的問出問題。
白玉臨自從腿瘸之后,他們都極力回避這個問題。
白玉臨自己也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其他人怕戳了他的心窩子,更不敢提。
這個話題已經成了一個禁忌。
白玉臨一怔,多少年沒人提這個話題。
久遠到自己都下意識的回避問題。
其實內心里也不敢碰觸。
那個位子想嗎?
苦笑的搖搖頭,拿起手邊的果子砸向宋郁庭。
“小五,你學壞了,居然還欺負我!”
“別回避問題,回答我,你想要坐上那個位置嗎?”
宋郁庭一手接過果子,咬一口,可是依然不放過白玉臨。
周王的回答事關他們以后的決定。
人首先要自己有斗志,不然他們就算硬是幫著周王上位。
那就是爛泥扶不上墻。
白玉臨笑得無奈。
“小五,你這話是真的戳我的肺管子呀!哪兒痛戳哪兒?怎么著,這一次出去一回來就直戳我的肺管子,這是想干嘛?我告訴你那個位子,誰不想?從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的母親,我得母族,他們哪一個人不是期望著我有一天可以君臨天下。
可是誰能夠想到?我五歲的時候,從假山上摔下來的那一天起。這輩子就注定了只能當個閑散王爺。
我實話告訴你。小的時候,父皇也是抱著我。站在皇城最高的地方,指著這天下告訴我,這天下是我們白家的天下。這天下有一天有可能是我的天下。”
白玉臨這話已經有點激動。
是啊。
他也是皇帝陛下心目中最喜愛的皇子。
寄予厚望的皇子。
要知道白玉臨的母親也是出身大家族,有雄厚的母族做支撐,他其實也是皇位有力的競爭者。
如果不是因為殘疾,那么現在恐怕這天下還不知道是什么樣呢?
“可是有什么辦法呢?這個腿再也好不了的時候,一天天別人指著我嘲笑我這兒的時候,我終于知道我已經成了一個殘廢,我已經是一個廢物,從此那個皇位,那個天下跟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
人家都說我淡泊名利。
其實誰又能真的是清心寡欲呢?誰沒有過渴望?誰又沒有過向往?
我也曾年輕過,也曾胸懷天下,想過在我的雄才偉略之下,把這個國家治理的成為一個盛世。
我自己也成為一個流芳百世的明君。
可以讓后世的子孫指著我的畫像說,這位就是我的太宗太祖皇帝號稱圣賢帝。”
白玉臨苦澀的拍拍自己的腿,“可是,父皇一日一日對我疏遠,漸漸的我終于明白,我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所以我才開始縱情山水,寄語書畫之中。
哪個位置與我何干?
我現在能做的只有是把我自己的封地治理的更好。
反正這天下誰也不會擔心我成為那個位子上的人。
既然是如此,我何不做我唯一可以為老百姓能做的事情,庇護他們在我的羽翼之下,讓他們可以安享太平,過上太太平平的日子。
可以提拔更多清廉的官吏,為老百姓造福一方。”
這也是白玉臨唯一可以做的。
掩蓋自己內心的無法實現的抱負。
宋郁庭一把抓住白玉臨的手,“以前我一直都把你當做王爺。可是在心里始終把你當做我的兄長。看著你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是為你懊惱和擔心,我曾經想過就這樣追隨你,在你的封地這樣當一個清官罷了。
可是在今天我忽然知道你的腿有治愈的可能。
我就想,也許我們都應該開誠布公地把自己想法說出來,也許你可以坐上那個位子!我也可以做一個開國的賢臣。”
宋郁庭的話讓白玉臨目瞪口呆。
如果從血緣上論來說,白玉臨的母親實際上,和他們宋家還有姻親關系。
要不是這層關系,他們不可能走的這么親近。
從小身嬌肉貴的被人捧著長大的。
雖然說他已經失去了繼承皇位的繼承權。
可是再怎么樣他也是個有權勢的王爺。
“王爺,你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應不應該親自去。”
宋郁庭一看就知道白玉臨什么心思。
這個白玉臨是王爺,可是也是他一起長大的兄弟。
白玉臨笑笑,“放人,放人!肯定放人,我知道那王青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會對你的救命恩人那么不厚道,剛才不過是他說話太沖了,我有點兒氣不過罷了。”
白玉臨其實脾氣是真好。
當然這個真好是和別人比的,和其他那些皇子王爺比起來,他就是好的。
只有別人逢迎巴結他的,怎么還有他親自禮賢下士的?
就算他對王鵬飛看好,也不至于看好到要自己屈尊降貴啊!
白玉臨一怔,他是誰啊?
就算他脾氣再好,他也是皇家的一個皇子。
一身的輕稠長衫。
整個人瞬間就清爽起來,又是一個如玉公子。
“你去把王家一家都放了吧,還有王家的那些兵也趕緊都撤了吧。”
宋郁庭卻伸手攔住。
“王爺,我看還是我們兩個親自去把王家的人放出來吧。畢竟這件事因我而起,而且王家的確沒有做過什么有過錯的事情。說起來他們是被我連累的。”
那些動不動就要人命的,和他不是一個級別。
宋郁庭看這白玉臨不在意的揮手和身邊的人吩咐。
“王爺,既然我已經沒事兒了,而且這件事的確跟王家無關。只是機緣巧合,我和王青一起掉進了那個荷花池底下的密道里面。
還是趕緊把人放了吧。”
宋郁庭已經梳洗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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